塬上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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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我在城市之外

    站在城市中央的天桥上,目光所触之处,皆是过往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车流,我就像沧海一粟,渺小到完全可以被这夜色淹没。

    还好没有喝醉,我清醒地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当夜幕逐渐降临,我就在这场繁华里游走,像丢失了灵魂的躯壳,很快汇入到这天桥下的人群里。

    我能感受到这城市的繁华和人群的喧闹声,瞬间和五颜六色的灯光融为一体。

    这种融入的自然和快速,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大家都是在这种顺其自然中迷失了自我,有谁还记得踏入这座城市的初衷?

    若不是一阵凉风袭来,我怕我也会迷失。

    二十三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望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流,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满脑子想着怎样去生存。

    夜深人静,我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现实摧毁了我对生活所有美好的期望,雄心壮志,在这一刻苍白无力,这繁华的城市竟与我格格不入。

    那是一段人生最低谷时期,没有人能够理解身处最低层的劳苦大众,是如何面对生活的窘迫与无奈的。我想每个步入中年的男人,都有过类似经历,当然那些家境好的同龄人无法体会。

    幸好有她,在我迷茫之际递上了一颗真心,使我没有放弃对生活的信心。

    我的爱人,谢谢你!

    是你让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如今的繁华里有你曾经的功劳,我用力握住了你的手。

    繁华有落幕的时候,你和我的情感只会愈来愈浓,只至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一起做过的事,生活中遇过的人,每一个现在,都是以后的回忆。无须缅怀昨天,不必奢望明天,只要认真过好每个今天。

    我从你心满意足的微笑里,看到这些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渴望。眼前的这种繁华,是属于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而你是属于我的,就这样相互依靠走过春夏秋冬,一直走向我们心中期望的方寸之静。

    生于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每个人都不敢确保能够无欲无求地生活。但是,总不能刻意去追求,总不能任欲望冲破理智的防线。追逐梦想的同时,会很累很苦,而欲望的膨胀,更会让人心生迷惘。得意时忘形,失意时烦忧。见不得别人好,看不得自己差。静坐常思人过,闲谈必论非,生在虚伪中,活在梦幻里。逐渐迷失了自我,看不清来时的路,找不到要去的方向。而我只想远离凡俗,活成洒脱的样子。

    丰富的夜生活,早胜过了农村单调乏味的家常。所有人都涌上了通往城市的繁华之路,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相比农村的安静,这里更适合年轻人的闹腾。

    这座城市里不仅仅有繁华,还有方便快捷,浓厚的文化,方便的就医,丰富的娱乐,这不正是所有人都追求的吗?

    我为什么格格不入?老想着要寻一块静土,享受大自然的四季轮换,有一间书房,有一块土地,春种秋收,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写一写我们这辈子的甜蜜往事。新冠疫情也好,世界格局的改变也好,这些都影响不了我的情绪,只想做一名真正的隐士,活在乡野里。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只想简单地活着。

    你要做一名现实生活的逃兵吗?

    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我们都有向往的美好生活。有些人喜欢安静,有些人喜欢热闹,这些都是生活中的选择。生活里不仅仅有欢声笑语,还有痛苦和呐喊。人生也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虽然有迷茫时刻,但终会迎来阳光满城的状态,这些都是人生必然会经历的阶段。

    我在这座城市之内,却想着城市之外的事情。不是想当一个逃兵,而是想时刻保持一颗初心,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看潮起潮落,平静地接受生赋予的一切,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们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