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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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摸瓜

    王俭和王一明也是被这个朴实无华的名字给弄得有些愣神。就好比有人告诉你“筷子”叫“竹棍”一样。

    “水滴刑?这,这是大人您自己想出来的?”

    沈浩刚要摇头,这种变态的刑罚怎么可能是他这种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五讲四美好青年想出来的?可想到要是否认的话还得找个由头来敷衍过去,倒不如直接认了,省得麻烦。

    “嗯。”沈浩点了点头,从此“水滴刑”的旁边就刻上了他的名字。

    “大人,属下不明白,那只是普通的水,了不起冷一些而已,滴下来完全不可能对人造成伤害啊,为什么张德表现得如此痛苦?”王一明同样不解,可没有王俭那么多心眼,直接就问了出来。

    “水是普通的水,可这刑罚却不普通,针对的也不是肉身而是精神。你们听说过“滴水穿石”这句话吗?没有?呵呵,那你们记住,滴水可以穿石,同样也能击穿人的魂魄。”

    沈浩不得不拽了一句两头堵的废话出来,然后强行结束了对“水滴刑”的介绍。这不是他在装什么高冷,而是他根本解释不了“水滴刑”造成苦痛的原理,这也根本不是他发明的,他只是曾经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相关的介绍然后记住了而已,这次拿出来用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过运气不错,目前看起来效果拔群。

    可沈浩这边装了一个逼,却是把王俭和王一明给唬的一愣一的,谁能想到封日城里声名赫赫的沈大人是在装逼?他们只会以为沈浩刚才讲的是某种高深的道理。

    或许,化繁为简就是这个意思?王俭和王一明不由自主的默契想到了同一个词。

    “走吧,再去瞧瞧那个张德,或许他能开口了。”

    吃了几个肉饼,又聊了几句的功夫而已,再次回到地牢,看到张德的时候那是一张苍白且痛苦的脸。双眼想要睁开,可顺着下来的冰水总是让他眨眼睛,眼睛里一片血丝,也不知道是不是冰水侵进去造成的,反正看起来一副凄惨。

    这次摘掉嘴里的铁核桃之后,张德不骂了,或者说不吼叫了,而是和之前的马三奎一样想要求死。

    可惜,在玄清卫的地牢里最稀缺的就是痛痛快快的死,不被榨干最后一滴油,死,绝对是一种奖赏。

    “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是兵部哪个司的?”

    “羽......卫。”

    沈浩愣住了,耳边是王俭下意识的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就算边上那三个刑讯和看守的杀才也有些抿嘴,低着头,一副“我怎么突然聋了”的样子。

    “羽卫?呵呵。”沈浩笑得有些勉强。因为他知道羽卫代表着什么。

    在玄清卫里除了一般编制还会有一些“亲卫”,这些亲卫可能是“百户亲卫”也可能是“千户亲卫”,到了镇抚使衙门同样有“镇抚使亲卫”。

    亲卫就是玄清卫里主官麾下的直属战斗力力量,一般情况下代表着卫所的最高战斗力。

    而在军伍里也有类似玄清卫卫所亲卫的特殊编制。名字各不相同,但是职能是一样的,都是各自的尖兵,主官手里最趁手的一把刀。

    羽卫两字之所以让牢房里的人心里震动,其原因就是羽卫就是兵部里类似玄清卫亲卫的存在,是直属于兵部尚书的战斗力。总编制是一个百户所,里面全是修士,修为最低也是炼气后境。

    也就是说,如果张德的身份是羽卫的话,那么他背后站着的就极可能是能够指挥羽卫行动的那个人:兵部尚书、柱国将军,杨延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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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沈浩在这之前就知道这个案子查下去会摸到大鱼,可他是没想过“大鱼”会大到这种程度。

    这怕是摸到鲨鱼的鱼鳍了吧!

    杨延嗣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么说吧,杨延嗣的生平可以写进启蒙堂的画本里给小儿当启蒙读物!甚至靖旧朝如今这百来年可以披荆斩棘也有起码五分之一的功劳要算在杨延嗣的头上!

    别看军伍被文官压着整,可杨延嗣却是没人敢欺辱,就算皇帝也是要给他面子的。真要算地位,左相叶澜笙都远不比杨延嗣。

    如此人物会是“马三案”的幕后黑手?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沈浩按下心里的震惊,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和马三奎是在干资敌的勾当?是在背叛国朝?”

    “那只是任务。羽卫......羽卫不会探求主官的打算。”张德咬牙切齿,看得出精神上被水滴折磨,同时又因为自己屈服于酷刑感到羞愧。

    沈浩将椅子放在了床边坐下,然后接着道:“是谁给你下的命令,又是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

    “关掉水,把上面的水给我关掉!快!”几乎用的吼。

    沈浩笑道:“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回答了我就帮你关了。”

    “是曾百户的命令!是他做的计划,每一个步奏都是他安排的!关掉水!”

    沈浩没有食言,抬手就把尖嘴壶的塞子重新拧紧,那看似温柔的水滴便不再落下。而饱受折磨的张德居然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绷紧的表情瞬间就松懈下来。

    “曾百户?职务?”

    “曾文贺,羽卫百户官,是我们羽卫的主官。”

    沈浩瞥了一眼身后记录的人,看到对方手里的笔在动才重新回头看向张德,继续道:“羽卫直属兵部尚书,曾文贺就算是羽卫的主官也没有权力调动你们吧?”

    沉默了一会儿,张德才声音低沉的道:“他有将军的令牌,可以代行指挥之权。”

    有了这个开头,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比如说储物袋,张德的口供和沈浩手里掌握的证据是一样的,如此自然也就把案子做得铁石了。

    还有那些手续,以及他们先后两次从皇城里出来所用到的、接触到并给他们方便的人和手续文书,全部都从张德的嘴里问了出来。

    这几乎已经算是全招了,但唯有一点让沈浩心里不踏实,那就是杨延嗣这个兵部尚书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张德一个字都没有提,说是前后都是羽卫百户官曾文贺在指挥,不见杨延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