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变得暖和了,又下了场雪,寺庙变得一片洁白。
我的病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师父还特地用炼丹的药渣给我做了一个香囊,那个香囊味道很奇怪,不过师父说可以加强我身上的阳气,让我时常带着。
我和代善灵相互依偎着,坐在寺庙门口,看着从山下到山顶的台阶,一级一级。
“听说最近有个学校里面死人了。”她说。
“是压力太大吗?”
“好像不是,很多记者都去了,但学校没有说法。”
“学校里能有什么大事呀?”
“那可难说哦,”她道,“万一有什么霸凌事件呢?”
我点点头,“也是。”
然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话,快到中午的时候,山下来了一辆车,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天气还是有点冷,但那个中年男人有些胖,一直在擦汗。
他们一级一级爬上来,正好看到我和代善灵。
“你们好,请问,这里是德南寺庙吗?”职业装女人说。
我回头指着寺庙门口的招牌,“是这里,你们有事吗?”
“我们要找这里的住持和尚。”她说。
我和代善灵对视一眼,“和尚?我师父是个道长。”
“呃,道长也行,我们就来找德南寺庙的大师傅。”
“那好吧,”我站起来,领着他们走进去,“师父!有人来找!”
叶师兄从正堂里出来,“师父在休息,谁来找?”
“是我们,我们想请这里的大师傅帮忙。”职业装女人说。
叶师兄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手,“你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呃,可以和大师傅当面说吗?”
叶师兄呼出一口气,“行吧,我去叫。”
我和代善灵站在院子里,看着衬衫男人和职业装女人窃窃私语。
那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好像有点不满的样子,在抱怨什么,我不太喜欢他。
而那个职业装女人一直在妥协,劝说他留在这里。
师父出来了,看到他一身麻布衣服,职业装女人立刻迎了上去,“大师傅,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师父皱着眉,“出什么事情了?”
然后,职业装女人开始了叙述。
她和衬衫男人都是一个学校里的老师,衬衫男人是教导主任,她是副主任,他们学校最近出事了,学生宿舍里死人,他们不得已给所有学生放假,但是据目击学生所说,宿舍里有个女鬼魂,而且那个学生已经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们的校长从教育部门的领导那里得知德南寺庙有个法力很强的大师傅,于是就找到这里来了。
听完他们的话,师父叹了口气,“大师傅,您一定要帮我们啊!”职业装女人恳求道。
但衬衫男人却在后面一动不动,我小声和代善灵说,“这人不怎么样。”
“小点声,别让人家听到了。”代善灵碰碰我的胳膊。
师父说,他最近有些事情要办,不过可以派他几个徒弟去。
职业装女人还想说什么,师父摆摆手,“就这样吧。”
接着,我就和叶师兄一起下山,跟着他们去学校。
那个衬衫男人一直念念叨叨很不满的样子,我想出言怼他,但是我刚想说话,代善灵就拦住我,让我多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我只能愤愤地看着他。
到了学校,我看到学校门口的字,原来是个初中。
“最近就因为这个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的。”职业装女人说。
“既然你找我们来,那就是确定,里面有鬼了?”叶师兄问道。
“什么鬼不鬼的,天底下哪有什么鬼呀?”衬衫男人出言道。
要不是法治社会,我真想一拳头打到他脸上去。
代善灵察觉到我心情不太好,就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很暖和,不过我还是生气。
叶师兄也没有理会那个衬衫男人,又问,“宿舍里死了几个学生?”
“两个,都是女生,学习成绩都不错,平时表现也很好,她们家里人在学校门口一直堵着要说法,可是我们也没有说法呀。”职业装女人说。
“今天没看到门口有人闹事啊?”代善灵问。
“那个,我们是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还是要保持的,警察把她们家人带走调解了。”职业装女人说。
我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出了这样的事情,学校会给赔偿的。”职业装女人赶紧说。
“那可不,学校发生什么意外都来要赔偿,我们倒成冤大头了。”衬衫男人不太高兴地说。
最后,我们进入学生宿舍,一个中年女性站在门口,“她是宿舍管理员。”职业装女人介绍道。
这个宿舍管理员好像被吓到一样,看到我们过来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里面真的有不对劲的东西!”她一脸惊慌。
衬衫男人走在前面,抓着她两条胳膊安抚她,“大妈,你想多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无非是学生闹事搞出来的伤亡事故罢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宿管员还是很惊恐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学生闹事,何必找我们来呢?”我有点阴阳怪气地看着衬衫男人。
“学生宿舍里没有监控,如果法律允许,我一定向上级申请经费,把这个宿舍都安满摄像头,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他针锋相对地盯着我的眼睛。
眼看气氛不对,职业装女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主任,咱们是请人家来帮忙的,客气些吧。”
叶师兄也来劝我,“咱们是来做事的,不要乱起争端。”
我们两个移开视线,但都不太高兴。
我们想让宿舍管理员带我们去出事的宿舍,但她不敢进去,就把钥匙交给我们,说那个出事的宿舍在二楼,是右边数第二个房间,最右边的房间是杂物间,没人住。
宿舍管理员坚持在太阳下面待着,她说,在阴影下面,随时会有鬼魂出现,我有点担心她,不过衬衫男人还是很不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