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师父,我怎么记得好多学医术的,要背古医书的。”我说。
“既然有现成的可以查,为什么非要背下来呢?”
“背下来效率高一些吧?”
“人生在世,没必要干什么都偏重效率,只要平时认真一些就好了。”师父说道,他双手后背,踱步到代善灵身边。
“你看出什么来了?”
代善灵说了她自己的见解,“性寒的药和性热的药凑在一起,丹药整体应该算是中性药吧。”
师父点点头,“说的不完全对,实际炼制过程中,药物的剂量和炼药的人都会影响最终成品的效果。”
我们两个点点头。
然后师父让我在一边观摩,他和代善灵一起炼药。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那么多药材倒进去,最后却出来一些黑色的丸子似的圆球。
“你吃一颗。”师父走到我面前。
“啊?”我愣住了,“这药是做什么的?”
“具体效果我也不清楚,尝一下试试吧。”
我把药放进嘴里,味道很苦,我不禁紧皱起眉头。
“把手给我。”师父按着我的手腕又开始把脉。
“有什么效果?”代善灵凑过来。
“目前没有,我们明天打算把那个冤魂消灭掉,我根据古方做了这个药丸,看他能不能对你产生影响。”
“影响?强身健体吗?”我疑惑道。
“不,是有关鬼魂的,你的体质不同,我希望能通过不同药品的搭配,看你的身体对鬼魂有什么反应,”师父转过头对代善灵说,“刚才做记录了吧?”
“做了。”代善灵点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知道结果了。”师父道。
随后,我把代善灵送回去了。
“你明天来吗?”
“来干什么?”
“师父不是说要把那个鬼魂消灭掉吗?”
“可是师父没说让我来,”她说,“估计叶师兄会在旁边帮忙,你不用担心。”
“我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转了一圈方向盘。
送回代善灵,我又自己回到寺庙。
夜已经深了,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很快。
躺在床上,我也渐渐适应了寺庙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明明生活在现代,却没有一点现代的感觉。
说起来,我已经跟家里说换了工作,工资还高了些。
我爸责怪我不该随意换工作,应该多积累经验,我敷衍几句没有说什么。
很多时候,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感觉孤独,却也感觉很自由。
我摸了摸肚子,不知道师父给我吃的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我又回忆了很多大学时候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在学校外面和舍友喝酒,大半夜才回宿舍。
那时候,我们两个都醉了,相互搀扶着,快要走到自己的宿舍里的时候,舍友突然站住,说楼道里面有个女孩在哭。
我使劲揉眼睛,什么都没看到,我说是他喝醉了,出幻觉了,他很坚持,还说那个女生就蹲在那里,满脸通红,好像还在看我们。
我当他在说酒话,相互搀扶着回到宿舍。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那天见到的那个女生大概是鬼魂。
我们原来就听说过一些传闻,说很久以前,学校男生宿舍里跑进来一个女生,为情自杀了。
我们只是当故事,毕竟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说法,可谁都没有见到真正的鬼。
清晨,我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鲁信麒正拿着罗盘在看什么。
“你在干什么?”我走过去,师父还没有教我有关罗盘的东西。
“师父让我找找哪里有水。”他一丝不苟地盯着罗盘上的指针。
“水?”
“就是地下水。”
“这东西可以测出来吗?”
“当然了,有水的地方和没水的地方差别很大的,会在罗盘上显示细微的差别,只有经验丰富的风水师才能感知出来。”
我点点头,这里的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司空见惯了,但看到新的东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接着我看到师父在正堂里打坐,就走过去,“师父,那个什么鬼魂,现在开始搞吗?”
师父睁开眼睛,“既然你醒了,那就现在开始吧。”
师父领着我去了地下室,我第一次知道寺庙里有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非常之阴森,没有灯光,没有火把,只有门口放的一把手电筒。
“你手机有手电筒吧?可以打开。”师父说。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但亮度不太够,身处地下室,气氛实在太压抑了,我几乎喘不过来气。
“这里阴气很足,你自己注意下,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跑出去晒会儿太阳。”师父说。
“我没事。”我还是想亲眼看着师父处理那个鬼魂。
地下室面积很小,就只有一条直道,直道两边摆放着很多坛子,有的大,有的小。
我经过的时候,有个坛子突然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师父走在前面,听到声响,回过头来问。
“这个坛子突然动了一下。”
师父走过来,蹲下观察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怕,接着走吧。”
走到地下室尽头,师父用手电筒照着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摆着几个蜡烛,墙上贴着张牙舞爪的狰狞画像,中间放着一个坛子。
“就是这个坛子吗?”
“对,就是它,装着之前抓进去的鬼魂。”师父端起那个坛子。
“师父,它为什么会变成鬼魂?”我问。
“根据记载,有怨气的人死后就会变成鬼魂,有的危害大,有的危害小。”
“怨气?为什么会有怨气呢?因为生前不如意吗?”
“未必,有的是怒气,有的是怨气,还有的,不过是一种执念,这和生前是否如意也关系不大,有的人生活很好,但就是有那么一股执念,有的人贫困潦倒,反而看开了,但大多数情况,人在死去的那一刻都会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死亡是另一个开始?”
师父看了我一眼,“想明白,这世界从来没有什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