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我爸？”皮可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亚楠，将信将疑道。

    “错啦，你是个孤儿。父母全死了。”亚楠嘲讽道，以此来实验自己精神控制对皮可的影响程度。

    可对面的皮可却根本没听亚楠的话，在那念念有词道：“那个混种难道是我的母亲？原来我父母在世？太好了总算能兑现妹妹的承诺了。”

    洗脑过头了？亚楠不由皱眉，他没兴趣与皮可玩什么过家家游戏，当即对着皮可的脑袋来了一拳。

    皮可的灵魂坚韧，与肉体的链接极为密切。这使他对于肉体的操控更加精密，控制肌肉密度，激素浓度，移动内脏都可以轻易实现。

    不过肉与灵的高度相容，让肉体的损伤很容易伤害灵魂。亚楠这一拳包含亚楠想要传递的信息，即既以削弱皮可的灵魂，也能让他更听话。

    脑袋遭到重击的皮可，只感到无数陌生冰冷的信息如同触手般爬上他的大脑。作为人的意识被肆无忌惮的修改，更深层次的意识浮现。

    “今晚带着你的沙鲸，在东门那边等我。”

    皮可呆滞的点头，对于亚楠的每一句话他都将尽力完成。

    “你妹妹呢？”

    “妹妹？她被我关在地牢里。”

    “带路。”

    皮可梦游般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打开通往地牢的门。

    “咩～”羊女对于皮可的变化颇为不安，她无法理解亚楠所做的一切。

    “好了，好了。这种事我很少做的。”亚楠安抚羊女，诱导她那脆弱的灵魂相信自己的谎言。

    通往地牢的路并不漫长，在走廊的旁边，有一盏盏橙黄色的油灯为他们带来光明，他们很快便到达下面。

    刚一下来，浓烈的尸臭味铺面而来，地上挥洒着大量血红色的不明液体，粘稠浓郁极难去除。羊女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液体，她并非嫌脏，只是不愿接触无法理解的东西。

    前方，皮可的身形突然定住，盯着一副壁画，那画上莫名沾满血红液体，点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朵，形成那艳丽多姿的姿态。休斯似是想起什么，不由面露愁容，不愿往前一步。

    这种拖慢节奏的事亚楠可不喜欢，一脚踹到皮可背上，给他的浴袍上留下一个血红肮脏的脚印，让他不得不往前走。

    “咚咚咚！”

    一声声震耳的跳动传来，亚楠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牢笼中有着一个颇为怪异的物种被牢牢锁在地上，不能动弹半分。

    “我回来了。”皮可看着牢中的怪物喃喃自语。

    这怪物，由无数人类的残肢断臂组成。光是面部就能看见数十个不同的人脸，这些个人脸排放杂乱无章，几乎堆满了整个头颅，显得畸形又可悲。

    千百根手臂随意插在怪物背上，仔细看并非长上去，而上强行在背部挖洞，将手臂捅进去的。

    它的下排肋骨暴露出来，蠕动的肺脏与气管从背部拉扯出来，这些肺脏韧性惊人，竟被手臂撑开，远远望去好似一对翅膀。邪意而充满美感。

    “手法太粗糙了，毫无实用价值。真不知道哪个家伙做的。”亚楠吐槽。

    “打开门。”亚楠下令。

    皮可颤抖着打开牢房，毕恭毕敬的将亚楠送入其中。看着亚楠在观察自己的妹妹，皮可不由低下头，但很快他又坚定的看向怪物。

    “10年前，我很穷。”皮可看着这怪物声音颤抖。

    “啊？我没让你做背景介绍啊。”亚楠一脸懵逼，可见皮可又是听不进任何话的样子，只好不多说什么。

    “父母相继离世，留下五个孩子让我照顾。当时……真的没办法，养不了那么多，只好将最小的两个卖给一个贵族。后来血树爆发了，当时全城的贵族身体爆裂化为血树，我幸运的躲过一劫，可惜剩下那三个孩子无一幸免。”皮可闭上眼，似乎当年的一切近在眼前。

    “后来我才知道，那买孩子的人不是什么贵族。他不过是个帮贵族挑选特殊用品的人罢了。我的那两个弟弟妹妹被送往王都，当时我一无所有只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我找了10年。”皮尔指向怪物，愁声道：“这就是成果。”

    “其实我有个好消息。”亚楠灵魂扫过怪物说：“你弟弟也在里面，不过是26897块碎片，比如它左臂那一小块肉，就是他的一部分。开不开心！”

    “啊？这……”皮尔语塞，神色凝固看不出在想什么。

    亚楠手指轻点在怪物身上，发动强制祭祀。

    “啪……”

    随着魔咒的发动，怪物的一块肉掉了下来，但这只是开始。怪物的身体如同被打碎的积木般，不断的掉落。

    眼球，牙齿，脸皮……不停的下坠，掉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浸满牢房，人的肉块整齐划一排放在地上，就如同餐桌上的盛宴一般。她的每一个部分清晰可见，供亚楠观赏。

    “住手啊！”

    “杀了我！”

    “你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哪？”

    ……

    无数的声音从不同的怪物的脸上发出，他们来自不同的意识，宣泄着内心的情感。亚楠的行为刺激了这个个体的核心，令所有的意识苏醒。亚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皮可妹妹的灵魂。

    有一点皮可错了又没错，他的妹妹活着但跟死了没区别，不过是这来自千百人肉块的其中之一。这千百人的意识被完整的存放进怪物体内，每一个肉块都在活动，都是灵魂无意识的哀鸣。

    亚楠将属于皮可妹妹的肉块提取出来，将当中支离破碎的灵魂尝试重新统合在一块。

    属于亚楠的灵穿过皮可妹妹残破的灵魂，将保存完整的灵魂拼接，将当中的记忆与情感进行恢复。

    “根本恢复不了啊。”亚楠无奈道。

    皮可妹妹的灵魂仅有一小半能用，当中储存的记忆与情感甚至不够支撑一个灵魂的运行。亚楠或许可以利用其他灵魂作为补充，但这修复后的存在跟新生的孩子没有区别。

    无奈，亚楠驱动灵魂，将那些肉块重新整合，变成了皮可妹妹和弟弟的样貌。这两个无异于具尸体，虽有呼吸但仅此而已。

    “救不了。不过至少现在你有尸体可以安葬了，这算我买你沙鲸的报酬了，晚上交货。”亚楠不等皮可回应，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