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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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O 初次登门

    陆雨在庄客帮忙下将周处安顿下来,悉心养伤。

    周处此次伤势沉重,大伤元气,恢复甚慢。陆雨依着上次受伤的救治方法助其修养内伤。治伤方法倒是对头,进展却比昔时慢了许多,陆雨更觉得度日如年。好在刘公的山庄中外伤用药倒是很多,刘公教家人照顾周到,悉心调养,七八日间外伤便即恢复许多。

    周处见陆雨闷闷不乐,面上甚少欢笑,心中不禁难过,便道:“雨儿,雪姐出了事,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我此次内伤难愈,但是行动无碍,又有刘公照顾,你大可放心。你即刻收拾一下,便赶回家去吧。待我伤好,我便和你到武昌相会如何?”

    陆雨道:“这如何能成?留下你一人在此,我怎能安心?不如我们雇一辆大车,一同出发。”

    周处道:“也好。我随你一同去祭奠一下雪姐英灵。我周处愧对于她。”

    陆雨道:“这就对啦。到我家去,或能有些好处也说不准儿。”

    周处奇道:“有甚好处?”陆雨微笑不答。

    到了第十日上,二人辞别刘公,二人雇上一辆大车,陆雨依旧穿了男装,在前面赶车,周处卧在车中养伤,直奔吴郡而来。

    这一日到了吴郡,陆雨并不回府,向周处道:“处大哥,我久不回家,去见我姐姐与母亲,须得带些礼物。”

    周处众从孤山回来之时,早带许多金银珠宝,便取来与陆雨到那大街店铺之中选购上等衣物布料十余匹,又到药材店内向那掌柜的买那人参各类补品,放入大车之内,这才转向陆府。

    吴郡陆府,那陆府便在东大街上,门庭廓大,紫漆大门,两旁分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十分气派,比之周处所居的府第更显高大。

    陆雨从车上下来,两门房见惯她穿着男装,立时认出他来,慌忙迎上前来,口称“十爷”。原来陆雨扮作男装时,大家都用“十爷”称呼她。

    陆雨教人将车中物品取出,抬将下来。其中一人牵那马车,看到车中的周处,暗自纳罕:不知这人甚么来头,竟然让十爷为他牵马赶车,带入府来,教人稀罕。

    陆雨教二人将周处扶下车来。二人见周处身材虽然高大,却面色苍白,似乎生了病,嘴上不说,心里却犯嘀咕,眼睛盯着他不停打量。

    陆雨道:“你们乱看甚么?没有一点儿规矩,有你们这般待客的么?他是我朋友,你们可要好生照顾。”

    二人吓得一激灵,这才低下头去,便听陆雨说道:“你们先茶水伺候,我先去见我奶奶和母亲。”带那衣料礼物进去。

    二人不敢怠慢,忙安排周处在那偏厅歇息。过了许久,周处有些不耐,却见先头那人回来道:“周爷,夫人、太夫人知道您已经到了府上,要您进见。”领他穿过一大大的庭院,却见陆雨在那里迎候。

    陆雨上前来,轻声道:“七哥、风姐数日前回来不敢将雪姐的事情禀报给奶奶,只是按爹爹交待将雪姐葬于东郊,他们如今离开这里寻找爹爹去了,此时不在家,也省了见面尴尬。因雪姐并未成婚,未能入得祖茔。

    “处理完雪姐丧事的事情,都是悄悄进行,一家人至今未敢告诉奶奶,大家怕奶奶伤心,再出点意外,那可不得了。此事只有妈妈少数几人知晓雪姐的事情,你见我妈妈奶奶,可别说漏了嘴。”

    说话间便来到一间大厅之内。一名家人在门外轻轻为二人推开门,请他们入内,口中叫道:“禀报夫人、太夫人知道,丹阳周家周处公子求见。”

    周处进了门,陆雨上前道:“这是我妈妈和我的姐姐,上前见过。”

    周处抬眼观瞧,见一名美艳少妇侧坐一旁,她旁边静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文静少女,秀美婀娜,知道她是陆雨的大姐陆霜儿。中间暖椅上端坐一位年过六旬老妇,头戴金钗玉环,显得甚为富贵,另有几名丫环恭立一边。

    陆雨上前逐一介绍。

    周处慌忙行礼相见:“后辈周处见过夫人,太夫人和霜儿姐姐。”那少妇正是陆雨嫡母,面上似带泪痕,轻轻摆手道:“年轻人,免礼。”

    太夫人看他两眼,却皱起眉头,暗想:这个孩子身材倒也高大,只是满脸病容,真是可惜了。

    那太夫人又道:“听说你是湖南周鲂家的孩子,怎么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不如钱塘全端那孩子结实,那孩子前两日陪小风来过此间,在这里歇得两宿,说话也是大方得多。”

    周处满面通红,羞愧道:“皆因晚辈十数日之前受了些内伤,至今未愈。多亏雨儿一路而来,细心照顾,方才好转得快些。”

    太夫人吃惊道:“哎呀呀,你这孩子是和人打架了啦!这可不得了哇!我这几个孙儿当中,陆赤儿最是野蛮,总爱和人打架,常常打得满脸是伤,我可不喜欢。”

    陆夫人也道:“陆雨这孩子,净爱和江湖人来往,打打杀杀。结交的净是一帮江湖人物。”

    陆雨见话不投机,忙抓住太夫人的手,撒娇道:“奶奶,你初次见到人家,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处大哥可不是和人打架斗殴。他是和山越董家、西蜀魏延、北魏许褚、文聘大大打了一架,我也还亲自相帮。”

    太夫人惊讶道:“啊,依你这么一说,这架还打得不小哇?你个小妮子,竟敢相帮打架。看来倒有些像你年经时的奶奶啰?”

    陆夫人忙出来解围道:“听说这孩子武艺倒不一般,和雨儿、风儿还有……赤儿全端这些孩子合力打败了山越、西蜀、北魏几名悍将的联手练成的阵法,逼得山越人求和投降了。这回武昌受降,便有这几个孩子的功劳。豫章、临川数郡自此安稳,公公和抗哥今后又少操许多心……”

    话未说完,目光蕴泪,泫然欲涕,她又想起陆雪儿在此役中遇害之事,几乎难以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