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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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少女陆雨

    陆冰、陆小风一跃而至,陆小风喊道:“大哥,雪姐。”四人相见尽皆大喜,陆雪上前拥抱陆小风与陆冰,口中叱道:“死丫……头,好教姐姐担心!”

    陆冰一手掩住陆雪的嘴巴,嗔道:“行走江湖的规矩你怎么又忘啦。可不能乱叫,爹爹又要怪有损我们家风哦。下次不再教我们出来啦!”

    陆雪惊道:“啊……我是说小风这死丫头,怎么探风传信的?耽误那么大工夫。十弟,你也忒大胆了,竟然独闯百越大会。让我瞧瞧,可受伤了没有?”

    众人过来看二人是否受伤。

    陆小风道:“几位哥哥,我得到十弟信息,立即便教传去。是你们自己迟来,倒说我们不是。”

    众人见二未曾受伤,俱都欢喜。

    陆晏见陆小风与陆冰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喝道:“住手!”中气十足传入众人耳鼓,嗡嗡回响,足见其功力非同一般。众人这才各自住手,分开站立。

    陆晏道:“既然我十弟九妹安全无事,今日之事权且罢手。在下陆晏也奉劝几位山越兄弟们,不要外结豺狼,阴谋祸乱。若真有那么一日,休怪我兄弟无情无义!”

    华当不禁“哼”了一声。

    陆小风怒道:“哼什么哼?不服来战,本姑娘出手教训教训你!”

    华当怒道:“你们车轮大战,还充什么英雄?我们人人都已经负伤,自然由得你胡吹大气!”

    陆小风针锋相对:“不知道是谁倚多为胜,围攻我们。难道那便算什么狗屁英雄了?我认为那才是无耻之尤!”华当瞪了瞪眼,一时语塞。

    陆雪陆冰哈哈大笑,小风随即大笑起来。华当、金奇、毛甘在众人大笑声中落慌而走。

    陆冰忽道:“董嗣哪里去了?赶快截住他。他可是这次叛乱的匪首。由他一去,只怕事情仍旧要糟糕!”

    陆耽收起双钩,奇道:“我和董嗣也曾数次会面。这些人中没有董嗣啊,是不是已经逃走了?”

    陆小风顿足道:“这董嗣一去,只怕豫章、临川一喧叛乱更加难平!”众人谈及争斗经历,陆冰回头寻找周处,却哪里还有影子?

    周处害怕陆小风诘难,更怕面对陆赤儿的奚落,虽然想知道陆雨的消息,依旧在众人谈笑声中悄然离去。回到城里客栈,天色已然大亮,腹内饥饿,叫些面食吃罢,回房倒头便睡。

    直到午后,小二前来敲门,方才醒转,吃了些饭菜,仍觉浑身倦怠,知道昨夜一战,疲累过度了,便即端坐床头,练功运气,将那奇经八脉周天之法练习一遍,真气流转三遭,睁开眼时,便觉得心明眼亮,神完气足。看看天色已近晚间,原本想要去瀛洲岛探看虎山君,也便作罢。

    第二日早早起床,洗梳整齐,匆匆吃些饭菜,便往钱塘湖柳林边而去。忽见路旁一家糕点店已然开门,心下一动,走过去买了一些叫店伙包好,揣入怀中在。

    穿过柳林,便隐隐看到水光。水光之中映着淡淡红艳的光辉,正是荷花绽放。这两日风雨阴晴不定,荷叶田田,莲花娇红,开得格外艳丽,映衬湖光,一时风光无限。周处正看得入迷,忽听喀喇一声响,湖中一只游鱼跃出水面,倒惊了周处一跳。

    周处转头走向渔村酒家。却听得荷塘深处有人轻轻一笑。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荷花丛里摇了出来。船尾一名少女持桨荡舟。少女长发披肩,全身粉红衫裙,腰间束一条紫带,碧荷一映,灿然生辉,人面荷花,娇丽无方,简直是一位荷花仙子。

    周处见此情景,恍如来到仙境一般,不由看得呆了。但听一缕清音传自舟上:“半篙新雨,一缕清风。人本如玉,娇倚花红。”

    一个字一个字传入耳中,但觉得这支歌儿应情应景,美妙至极,更兼那女子清音娇糯,婉转低徊,令听歌之人情不自禁,心动神摇,意醉情迷。这一番缠绵温柔的情致,竟是他毕生以来第一回经历。一时间,凝立湖畔,忘记了要往渔村酒店赴约之事。

    那小船越驶越近,便见那船上女子探起身,挥动手臂,叫道:“处大哥,是你吗?上船来吧!”

    周处猛吃一惊,凝目细看。只见那少女方当妙龄,只有十三四岁年纪,皓臂如玉,肤光胜雪,娇丽无方,不可逼视。不是陆雨又是谁呢?只是换了一套淡粉衣裙,更显纯净皎洁,如同正在绽放的荷花。令周处一时不敢相认。

    周处如同在梦中一般,口吃道:“你……你……是雨儿?刚才那歌真是好!”

    陆雨嫣然一笑,有些害羞,道:“只道周边无人,一时放纵,胡乱唱了几句。倒教你听着了取笑。”

    周处见小船近岸,跃上船头,笑道:“雨妹这支歌儿应情应景,婉转清丽。我这个不读书的粗胚都听呆了,哪里敢取笑?”一边自怀中取了几块点心递过去,道:“我刚才路过糕点店,看这几个点心生得好看,想必也是好吃的,选了几样,给你尝尝。”一边伸手接过船桨向湖中划去,道:“这样的好天气,湖中赏荷,或摘些莲篷,倒也绝妙。”

    陆雨接了点心打开看时,却是五色小圆松糕、脆皮点心、松枣糕、肉松卷儿,各样尝了一尝,笑生双颊道:“真是香甜!你倒是会选。”一面取出一声松枣糕递与周处。周处憨笑道:“我是胡乱选的,没想到你竟喜欢。原来你不单单武功高明,美食品味也是了得。”

    说得陆雨咭咭而笑,道:“武学之道,无尽无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这两日中我又遇到了几位高人!”

    周处惊道:“不知你眼中强手更是何人,在何处相遇?能受到陆大小姐青眼相加,当真是不容易的。”

    陆雨喟叹一声道:“我出道以来,学得家传绝学‘飞龙掌法’,在父亲的盛名之下,博得美名叫‘飞天翼龙’,以为自父亲而外,难有敌手。谁知……唉,一言难尽,我终于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