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地下海
地下海的水和普通洞穴里的积水不同,它并不是一滩静止不动的死水,而是和真正的海面一样有波浪,甚至可能还有潮汐。林倍坐在礁石上,一边听着海水拍打洞壁的声音,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如果我从这里跳到那块石头上,然后再到那块,接着往那边走......”他在星罗棋布的礁石中计算着,希望能找到离开这儿的路。经过观察,林倍已经大致掌握了自己所处洞穴的基本结构——整个空间似乎是一个环形,而且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有几个联通其他洞室的通道,达亚一定在其中一个通道所连接的地方。
在反复确认可行性之后,林倍找出了一条很短的行进路线,他决定马上起身出发。可是脚刚抵到礁石边缘,他无意间低头看了看水面,心里又开始踌躇起来。
“这水里不会有怪物吧?”盯着脚下那绿得渗人的海水,林倍立马脑补出了各种体型奇异巨大、长着血盆大口的利维坦和深海巨兽,一想到自己一旦落水,就可能成为那些东西的午餐,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不行,达亚还需要我的帮助,我绝不能退缩!”
他最终鼓起勇气,从礁石上奋力一跃,轻松跳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另外一块礁石上,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刚才内心的深海恐惧症随着林倍注意力不断集中而渐渐消失,他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跳跃的速度因此提高了许多。
眼看自己就要接近第一个通道了。突然,林倍身后的海水猛地翻腾了一下,他转回头,发现一个像鱼一样的生物从水里蹿了出来,站到了不远处一块礁石上,他当场被吓得瘫在了地上。
“看看是谁跑得那么快啊?”是沉沦沧龙的声音。
“沉......沉沦沧龙!”林倍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想在附近走走而已啊。”
“哦,你应该是想去找那个绿色的宝贝龙吧?”沉沦沧龙深呼吸了几下说。
“那就成全你吧!”
“喂,你想干什么......”林倍还没把话说完,沉沦沧龙就用力跳了过来,抓住林倍就往水里冲,林倍呛了一大口水,赶紧闭上双眼,同时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沉沦沧龙在水中游泳的速度的确超乎了林倍的想象,他甚至能感觉到海水的阻力一直在挤压着自己的头顶,林倍很好奇沉沦沧龙是怎样在水中快速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礁石的。过了十几秒,沉沦沧龙将他拉出了水面,走上了一个邻水楼梯,把他带上了一个高高的圆形石台。
“这是什么地方?”林倍问,“达亚呢?”
“你别急,他等下就能和你团聚了。”沉沦沧龙说着把他放了下来,“那小东西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听话,你可比他乖多了。”
“什么意思?”
沉沦沧龙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
“喂,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没有手铐?没有锁链?”林倍喊道,“要是我等下跑了怎么办?”
“你可以试试。”沉沦沧龙微微回头,讥讽地说。
待沉沦沧龙走后,林倍甩了甩身上的水,顺便把衣服裤子拧干,接着附在石台边缘,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里是一种圆柱形的空间,他所在的石台正好处在圆柱的中心位置,与林倍醒来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水域几乎没有礁石,海水的颜色也从荧光绿变成了淡蓝色。在林倍所处的高度稍微往下几米,周围的岩壁上也开有几个通道,通道下方的岩石上镶有明显的楔形和环形结构,可能是为了连接吊桥之类的东西用的。
“嗯,沉沦巨龙看上去是个老古板,但是他还挺会打理自己的家。”林倍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从底下传来了沉沦沧龙出水的声音,脚步声随后逐渐向他靠近。
“喂,你刚才不是说要逃跑吗?”沉沦沧龙还没忘记刚才那个话题。他走到林倍面前,把手中的达亚像保龄球一样滚到了地上。
“达亚!”林倍跑过去把达亚抱了起来。只见他全身都在发抖,每一个部位都留下了令人心疼的淤伤。林倍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温热感立即传遍手心——达亚不仅受伤,而且还发烧了。
“咳咳——”达亚咳嗽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倍......”他用虚弱的语气说,“刚才我好久都没看见林倍......林倍没事吧?”
“达亚,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林倍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落下这么严重的伤?”
“这家伙一直想逃跑,还不停地用光刃攻击我,我没有办法,就直接把他给打趴下了。”沉沦沧龙解释道。
“这......”林倍心里既生气又伤心,“达亚,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之前告诉你不要冒险,你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我只是......不想退缩......一旦我不战斗,林倍就会有危险!”
“你真傻!”林倍说着,把额头贴到了达亚的脸上。
“宝贝龙,你我同是斗龙世界之血脉,怎会为了保护一个异族,甚至不惜让自己遍体鳞伤呢?”沉沦沧龙道,“尼古拉大人说过,斗龙世界必须与人类世界永世隔离,因为人类是一种及其邪恶的种族,他们甚至曾利用足以让大地沦为炼狱的武器自相残杀,而在未来,人类也一定会把这样的炼狱也带到斗龙世界!”
“黑亡龙尽管自己就在利用人类,但他竟然还试图在背后插刀,派人对外传播各种煽动言论,试图挑拨斗龙世界和人类世界本就尚未牢固的关系......真是可恶!”林倍心里想。
“因为......林倍是我的伙伴......”达亚用尽力气大声说,“他曾经救了我的命,我也一定会......保护他!”
“真是有趣儿。”沉沦沧龙嗤了一声说,“你们俩就好好在这待着吧,我待会就去联系尼古拉大人。”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跃进了水里。
林倍脱下上衣,再次用力拧了拧,确认没有滴水后,用它把达亚裹了起来。
“林倍,我感觉身上好痛,而且好冷......”达亚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这些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林倍把达亚捧在怀里,就像捧着一个在襁褓里的婴儿。
“头好疼......好想睡觉......”
“如果累了就睡吧。”林倍拍着达亚的身体说。
......
由于身边既没有电磁步枪,也没有生火的燃料,林倍只能蜷缩在地上,任凭地下海的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他也以这个姿态慢慢睡了过去,而且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他是被沉沦沧龙的脚步声吵醒的。
“小子,醒醒!”沉沦沧龙催促着,把什么黏滑的东西扔到了林倍面前。
“这是什么?”林倍坐起来揉揉眼睛,瞟了眼沉沦沧龙丢下的玩意。
那是一条被破开肚膛的大鱼。
“噫,你拿这东西来干什么?”林倍一脸厌恶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这是你们的晚餐。”沉沦沧龙一脸不屑地说,“怕你们待会饿死了,我就没办法交差了。”
“这可是生鱼!”林倍抗议道。怀里的达亚似乎被吵醒了,他用力扭了一下身子。“就不能把它煮熟吗?”林倍问。
“煮熟是什么意思?”沉沦沧龙疑惑地问道。
“老天啊。”林倍腹诽了一句。
“就是把这条鱼用火之类的东西烤一下,把生肉变成熟肉啊。”他随后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沉沦沧龙不耐烦地说,“那你这样吃又有什么问题吗?”
“那肯定不行啊,如果我要是吃生肉的话,就会生病的。”
“你们人类真是娇气。”沉沦沧龙摇摇头,转身就向楼梯走去,“反正鱼就在那里,我这里没办法给你搞到火,你们爱吃不吃吧。”
“喂,那要是我们真的饿死了,你怎么办?”
沉沦沧龙半个身子已经走下楼梯了,他转回头,对着林倍摊开手说:“那我也没办法喽。”
林倍盯着眼前的鱼,闻着从它身上发散出来的腥味,喉咙里一阵反邹,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诶,沉沦沧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朝着楼梯喊道。
“干嘛?”沉沦沧龙一脸不高兴地探出了个头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个尼古拉的话,要把我们抓起来呢?”林倍特意站起来,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
沉沦沧龙听了,又再次走上了楼梯,站到林倍面前对他说,“地下海在这些天被不知从哪儿飘进来的黑烟污染的很严重,海里的很多鱼在一夜之间都莫名其妙发疯了,我根本就想不出解决的法子,直到有一天,尼古拉大人来到了这儿,他承诺帮我消除地下海的污染,但作为交易,我需要帮他抓捕一个人类斗龙战士,也就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去灵龙蛋村,那里的人一定会给你提供办法的,而且根本就不需要代价。”
“我不知道什么灵龙蛋村。地下海是我的家,尤其是她如今又遭到了破坏,作为她唯一的领主,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试过离开她半步,以后也绝对不会!”
还没等林倍继续说,沉沦沧龙便一溜烟走下了楼梯。
“这沉沦沧龙怎么这么像个没开化的原始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抱怨道,“他将自己关在地下海里几百年,从来没有了解过外面的情况,难怪尼古拉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林倍,刚才沉沦沧龙是不是说有吃的?”这时,达亚醒了过来。
林倍斜着眼看了看地上那条令人反胃的死鱼,问达亚说:“达亚,你吃过生的食物吗?”
“我的每一顿饭都是和林倍吃的,林倍从来没有让我吃过生的东西。”达亚回答道。
“那你能吃那条鱼吗?”林倍已经不想再看地上的那玩意了。
达亚爬过去,伸出鼻子闻了闻那条鱼,然后黑着脸回到了林倍身边。
“呃——它闻起来好怪啊,我可能吃不下。”
“那就好!”林倍说完立马起身,轻轻拈起鱼尾巴,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把鱼拖下了石台。死鱼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泛起的涟漪还未散尽时,几条黑灰色的,像鲨鱼一样的大型生物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对着鱼所在的位置一路撕咬过去,仅仅过了几秒,那条死鱼便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点儿血水也没剩下。
林倍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感幸刚才还好没有“听”沉沦沧龙的话鲁莽下水。
“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林倍回到达亚的身边,途中特地避开了地上死鱼的血迹,“达亚,你现在好些了吗?”
“嗯,我现在好得很呐!”达亚解开裹在身上的衣服,对着林倍昂首挺胸说。结果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一阵寒风,搞得他连连发抖,又赶紧捡起衣服把自己包了回去。
“嘿嘿......好像还差一点儿。”达亚尴尬地笑了笑说。
“周围有几个出口,可是它们都离这里太远,该怎么过去呢?”林倍环顾了下四周,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通道上方不远处的岩壁。
“是铁链!”
达亚按照林倍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条黑色的粗铁链,它一端连接在通道上方的一个生锈的铁环上,另一端则直通向洞顶。贴脸的颜色与岩壁非常契合,不仔细观察的话的确极难发现。
“我想我们可以利用铁索荡过去。”林倍依照直觉大概估算了一下,随后问达亚,“达亚,你现在能用镜返刃打破那个铁环吗?”
“我可以试试看。”达亚点头。他按照林倍所指的方向瞄准了一番,最后锁定了目标。
“镜返刃!”
“咻——”光刃一闪而过,照亮了整个洞厅,并精准击中了铁环。随着一阵火花迸溅,铁链下端脱离了岩壁,往俩人的方向荡了过来,林倍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成功抓住了铁链。
“干得漂亮,达亚,快跳到我背上!”林倍说着,将铁链试着往前空荡了几次,链子每次都能成功荡到对面的通道口,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
“嗯。”达亚跑过来,把包在身上的衣服递给了林倍。林倍穿上衣服,帮助达亚爬到自己的背上,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他随后慢慢后退,将铁链拉到最直。
“抓稳了,达亚!”
话音刚落,林倍便抓紧铁链,用力向前冲刺,到石台边缘时猛地一跃,整个人立马悬在了半空中。荡到离通道很近的的地方时,他找准机会,一下松开了双手,带着达亚一起飞上了通道。可他双脚刚碰到平地,却因为身体重心不稳,从通道中滑了下去。
“林倍!!”身后的达亚尖叫道。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林倍快速伸出手,趁胸口还没低过地面,死死扒在了岩壁边缘。
“该死!”林倍也吓得叫了出来,冷汗在一瞬间把身体打湿了。“我们差点就要成为鲨鱼的午餐了!”他说完,四肢重新开始用力,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拉进了通道里。
刚爬上平地,他便累得躺在了地上。在肾上腺素的作用消失后,林倍的双臂开始传来阵阵剧烈的酸痛感,就如同刚做完十几个引体向上一般,他回想起刚才的一系列操作,内心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平常运动量很少的自己完成的。
“林倍,你没事吧?”达亚跑到林倍脸旁,担心地问道。
“啊,没事,只是有点儿累罢了。”
“林倍刚才真厉害!”达亚说着,趴在了他的肚子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能做出这些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动作。”林倍耸了耸肩说。
在休息了一会儿后,俩人启程,开始向通道纵深处一步步探索过去。在行进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洞厅,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充斥了各种机械设备,有未修完的矿车轨道、小型月池,以及许多林倍辨认不出功能的机器和操作台。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机器?”达亚好奇地问道。
“估计这里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座矿场的地下部分。”林倍猜测说,“以前那些人没考虑到地下海的环境,就把矿场一直修到了这儿,让沉沦沧龙的家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也许他就是因此而变得排外的吧。”
他们继续在这个空间里探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座升降梯前。
“这台升降梯应该可以载我们上到地面。”林倍试着按下了升降梯门旁的按钮,然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可惜它现在根本动不了,估计是没电或者报废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嗯——只能在这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电源了。”
结果,他们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刚上岸的沉沦沧龙。
“唉,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就烦得很......咦?”
三双眼睛对视到了一起,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
“是你们!”沉沦沧龙回过神来,突然变得暴跳如雷,“可恶......你们居然给我跑了出来!”
林倍惊呆了,丝毫没注意到达亚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人类,我本来看你还挺安分的,可是你原来在肚子里怀着那么多计谋,尼古拉大人果然没有说错!”沉沦沧龙一边喘气一边说,“既然你们俩都来耍我,那我就把你们的手脚全都打断,这次看你们还怎么逃!”
“等等,沉沦沧龙!”林倍突然走上前喝道。
“你还想干什么?”沉沦沧龙紧盯着林倍问。
“沉沦沧龙,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黑烟,其实是黑亡龙放出来的。”林倍说,“尼古拉是黑亡龙的手下,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来抓捕斗龙战士罢了!”
“那又怎样?”沉沦沧龙不屑地说,“尼古拉大人可以为我的地下海消除黑烟的侵蚀,你们又有什么价值,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我说,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战斗呢?”林倍向沉沦沧龙走进了一步强颜笑着说,“我们一起打败尼古拉,打败黑亡龙,这样也可以将黑烟消除,而且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够了!!”沉沦沧龙大吼。
林倍被吓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不会为你们而战,也不会为那混账尼古拉或者黑亡龙而战......我只为了我的家园,我的圣洁的地下海而战!我只想让她赶紧脱离这些乱七八糟的污染,重新恢复以前美丽的模样!”
“死海射线!”
沉沦沧龙将双手在面前靠近,一个蓝色的光球出现在了手的缝隙之间。他随后把手往前一伸,数十道细长的蓝色光线顿时从光球中四射出来。
“界帷开启,具现化!”
达亚迅速张开手臂,在空中铺开了界帷。雨点般的射线不断飞向界帷表面,在击中时发出阵阵刺眼的光。在射线攻击结束后,他立马向沉沦沧龙发起了反击。
“镜返刃!”
“你就没有点新的招式吗!”沉沦沧龙说着,轻松挡开了达亚的光刃。“这种攻击根本就伤不到我半根毫毛!”
“啧,本来之前对阵战斗龙的时候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居然又来一个斗龙王,还是同时拥有两个属性的......事情真是棘手啊!”林倍在心里想。
“哼,居然还有这招。”沉沦沧龙轻蔑地笑了笑说,“那就尝尝这个吧!”
“钻沙攻击!”
林倍和达亚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沉沦沧龙跳进了水里。
“沉沦沧龙怎么逃跑了?”达亚问道。
林倍回答:“我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突然,整个洞厅的海水开始暴躁地搅动起来,在岸边击起了阵阵浪花。
“怎么回事?”林倍紧张地四处观察,发现眼前的海面在翻腾的过程中,其水位也在迅速降低,直直往下跌了快一米才逐渐稳定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奇异现象,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五雷轰顶。
这些现象是海啸产生的标志。
“林倍,这里到底......呀,你干嘛?”达亚还没说完,就被林倍一把抱了起来。
“快跑,海啸来啦!”
霎时间,如同原子弹达到了临界状态一般,成吨的海水“唰”地飞到了半空中,瞬间遮住了眼前的一切景象,它们涌上陆地,像野马一般朝林倍二人冲来。他们连跑都来不及,瞬间被吞入了蓝色的漩涡中,林倍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被黑洞枪击中的那个时刻,无数的力撕扯着他的身体,把他像一片叶子一样抛上抛下。
终于,在经历了十几秒的噩梦之后,林倍终于在一块平地上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嘴里有股又咸又苦的感觉——要是在这样下去,自己估计就要腌成咸鱼了。
“‘钻沙攻击’......原来这招不仅能搅动沙子,还能搅动像沙子一样能够流动的东西!”他恍然大悟。
林倍艰难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怀里,发现达亚不见了。
“达亚?”他猛地站起身,巡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达亚的踪影。
“达亚!”他用力喊道。
“别再用力喊了!”沉沦沧龙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那个可怜的宝贝龙估计是在什么地方被淹死了。”
“不可能!”林倍转过身,对沉沦沧龙说,“达亚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是吗?”沉沦沧龙冷笑了一声,随后再次将双手靠近,积蓄出了第二个光球。
“你......”
“那就看看他会不会来救你吧!”沉沦沧龙说着,讥讽的笑容逐渐淹没在了死海射线的强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