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庙
腿上的石膏已经被褪去,露出的包裹的真相。
空荡荡的,自大腿处衍下已经不见双腿。
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应该是注射了麻醉剂。
想到这里,刘落脸色发白,这种身入地狱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深重。
他颤颤巍巍的开口:“海…海叔,你们在吃什么阿?我肚子又饿了,可以让我吃点吗?”
“哈?哈哈哈哈!”李常海好似被戳中笑点,一直大笑个不停。
一旁的李德兴撕扯了一口,下半张脸满是腥红,看起来很是恐怖。
他阴恻恻的嗤笑几声,道:“你又饿了?你不是刚吃完你自己的肉没几个小时吗?怎么?吃上瘾了!?”
吃自己!?
刘落再次挣扎着望向自己的双腿,回想起躺在床上时,李常海和李德兴父子那诡异的笑容。
自己当时那不适的感觉……
瞳孔剧缩!
“嘿嘿,不过你要是能坚持下来,到时候再让你吃几口也可以……”李常海止住了癫狂的大笑,从身后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斧头,咧着嘴走了过来。
“坚…坚持什么!?”刘落用劲的拉扯着捆绑自己的粗绳,惊恐的看着两人越走越近。
“冷冻库放置过后,肉质就没有原来那么好吃了,所以今天我们只要你的双手,如果你能忍不住,那今天你就不用死了!”李德兴说着,走到一旁医疗箱里拿出两只注射器。
麻醉剂吗?!
不对,如果自己只是被他们两个抓到几天的话,不可能因为麻醉感觉不到双腿脱离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
刘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眼不断寻找着可以摆脱的工具。
可惜,除了几根连接强光对着身躯映照的电线,其他有用的工具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你在找什么?想要逃跑!?”李德兴眯着眼睛探身过来。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以前那些食物看到我们,可是抱头大哭,祈求我们放过他们呢!”李常海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
李德兴则一把抓住了刘落的双手,力量差距太过悬殊,但终究是让他难以用一只手把控。
“看来,食物还在垂死挣扎呢。”李常海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他们父子就喜欢看到这种场景,不然也不会留着两只手臂不绑。
针剂拿在手中注射,两人脸上露出恶魔的微笑。
一股困意逐渐侵蚀大脑,刘落的反抗没有丝毫作用,只能迷迷糊糊的看着双手脱离身体。
毫无悬念,在两个恶魔食完手臂后的第三天,他的视线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天际闪过一道白光,接着便是一声惊雷炸响。
雨落倾盆。
残破不堪的小庙内,材堆燃烧的噼啪声未曾被雷雨掩盖。
胡剑浩一剑将木材斩成几截,便剑收于鞘中,侧头望向一旁草堆处,那儿躺着一个浑身湿透,且昏睡未醒的少年郎。
一想到他正在遭遇追杀,却在逃亡路上遇见,胡剑浩便忍不住眉头微蹙。
自己带这少年来此是否有失妥当?
毕竟自身难保,何故他人!?但若当时不将其带走,那些追杀来人或许也会顺手了结这无辜之人。
哎,也不知这少年郎到底是哪国异人,为何穿着打扮如此奇异?
他轻叹口气,脱下身着的外衣,起身附在男孩身上。
从新回坐,胡剑浩解下腰间酒壶猛饮几口,腥辣的味道让他疲惫的身子精神了许些。
酒香四溢,整个破庙好似飘散着诱人的味道。
刘落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自火堆的照耀之下,注意到了盘坐的人影。
及腰的墨发披散后背,头顶木簪扎起的发箍,几缕在那刀削般的侧脸,莫约三十多岁。
一顶斗笠和雨蓑衣置于一旁,另一侧则是一个包裹和一把长剑,古人侠客装扮模样。
这次是来到古代了吗……
刘落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而是微动了下四肢。
都在身上,仿佛消失的双腿和双手以及前时所遇都是幻觉。
但刘落知道,那不是。毕竟后面那两个恶魔没打算留他性命后,可没有打麻药这些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一刀一刀将他活活分食的。
“哧啦”一道闪电自残破的破庙屋顶亮起,黏土石块砌成,只剩下半截身子矗立的道士雕像显露而出。
刘落的身躯跟着这道闪电微颤了一下,接着,心跳猛烈跳动起来。
“你醒了。”胡剑浩自包裹中拿出两张面饼放在火堆旁斜烤。
在这少年郎睁眼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胡剑浩之所以现在才出声,也是想看看这个少年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开口询问他。
可见,这少年心智异于常人!
古时候该怎么称呼,大侠?壮士?
抬眸即垂,刘落轻“嗯”一声,撑起身子,被盖的衣袍顺随滑落。
规矩叠好,刘落走到火堆旁,双手捧着递过去:“多谢。”
“举手之劳。”胡剑浩接过衣袍,置在包裹旁,刘落随之在火堆旁坐下,胡剑浩探手拿起一张面饼扔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刘落的手上。
胡剑浩拾着木材丢入火堆中:“说起来,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与我住这破庙里。”
这么说,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和前时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刘落垂眉拿起粗糙的面饼,轻轻掰扯了一下。
很硬,不过火烤了一会儿,倒是没废什么力气。
他掰下一块,借着火光看出面饼是由石磨碾搓而成,倒是没有在意里面有没有毒,对方身旁就有一把剑,要是对他心怀不轨,早就动手了。
他抬眉看了一眼对方,又望向黑压压的破庙外:“我叫刘落,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大雨滂沱之声尤为剧烈,不时电闪雷鸣,不知是何季节,庙内温度倒是稍稍有许些冷意。
“胡剑浩。”胡剑浩说出名字,亦注意着少年的神态,可惜,对方似乎不知道他的名讳。
想想便恍然,这少年非本国中人,体内又无真气,哪知江湖事。
只是他痴长这少年郎二十多岁,不知这小家伙为何称呼他为大哥。
视线落在庙门,外面的大雨好似洗涤着内心的烦躁不安。
刘落吃下一块面饼,入口便觉一阵苦涩,硬脆硬脆的,咀嚼一会儿才感觉到一股淡甜。
有些反胃,但几天没有吃东西,刘落的确是饿坏了,一时细嚼慢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