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谁才是怪物!
戴远山以为,妖后当道,牝鸡司晨,逼君杀子,戮尽忠良,真是阴阳颠倒,天下不宁。
正所谓富贵有命,生死在天。卑贱杂草迎风生长,芝兰玉树深受委贱之辱。不借助势力乱中取胜,如何能涤清这浑浊的世道?
若李氏子孙争气,出一个太宗皇帝般的明主,天机卫纵然野心勃勃,也难以撼动天威。
如若不堪为君,做个献帝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保全了宗庙。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改。
如果,房顺愿意倒戈,作为太宗皇帝所建之密卫,他们也愿意拥戴一位明主,定鼎天下。
明白了!他的老师,变了!
仇恨,是最顽强的力量,它会在人的心里边生长,随时间而茁壮,最后成为...人一生唯一的目标。
“老师,学生记得,您教我,大丈夫死不屈而背志。”
“顺可死!社稷亦可为李武子弟厮杀而争,但却不容心怀叵测的天机卫染指!”
见房顺不可劝,戴远山也没办法了,拍了拍手,立刻有百名剑客、弓手,从矿村中杀将出来,将其二人团团包围。
一个闻志,加个兵神,就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这些人,便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
见房顺还不服,闻志便开始口嗨了,什么房顺自不量力,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
拿着把破剑,瞎比划,纯粹是曹丕老婆进菜园,甄姬拔菜。
若说想突围,那更如三更半夜见太阳,太尼玛离谱了。
更别说击败他们,纯粹是狗拱门帘,全凭一张嘴。
闻志正嗨着呢,房顺的左眼却泛起了蓝光,同样绽着蓝光的龙渊被他挽成了怪异的剑花。
只见其在剑客的围攻中,来去如影,纵横睥睨,闻志和戴远山都惊诧不已,没听说《天魁决》中还有这等功夫了。
而更让闻志惊掉下巴的是,房顺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周围七八名余名剑客,尽皆中剑而死。
又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所观者,无不凉惊栗立。
放箭!
闻志就还不信了,治不了房顺。
房顺更是暴喝一声,与紫羽迎着箭雨,冲向剩余的剑客。
其二人珠联璧合,配合无间,天衣无缝;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尤其是房顺,手中龙渊婉若游龙,所过之处必有血雾升腾。
尤其那剑势,真可谓“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而二人之力,竟然真的打出一番势均力敌的气势来。
闻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兵神,人家都说,他家的兵神是怪物。可与阵中眼睛冒着蓝光的房顺比起来,谁才是怪物呢?
七品,闻志却信此时的房顺足有跟他睥睨的七品的实力。
而与之并肩作战的紫羽,剑势迅捷,快如闪电不说,剑势之中,隐约透着凉意。
是的,闻志感觉的没错,就是凉意!
只见紫羽将腰间的酒壶迎刃斩断,壶中的之酒溅于剑刃之上。
剑刃之上的烈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霜。邀月之剑变成一把冰剑,挥舞之间爽气纵横,所中者皆寒气袭身,内劲受阻。
闻志已经开始捂脸、跺脚了,咬牙切齿的道:少府堂-寒冰剑气,范阳卢氏!
谁能来告诉他,这姑奶奶的底细,到底谁查的?
啊!
少府堂是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吗?
一想到从今以后,就有“大宗师”日夜惦记他了,闻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孤星,我的戴先生,您不解释一下么?”
戴远山也没想到,紫羽竟然出自少府堂,这的确是个麻烦。
世人只知道范阳卢氏是北州冠族,声高冠带,为世盛门,家中世代为宦,文才巨子无数。
可他们哪里知道,卢氏能在千年王朝中屹立不倒,不光靠的是笔杆子,更有剑!
那便是少府堂,卢氏雄据涿郡的根本,为首者乃是卢氏鬼王。
溯其根源,无从考证,因为卢氏立堂开始,少府堂便已经存在了,且独立于诸房之外。
唯一可靠,仅仅是流传着一个说法。说卢氏先祖-卢充出门打猎,误入了崔少府的陵墓,在墓中与他的女儿成了亲,生下了一个男孩,被当时的人们称为“鬼儿子”,也就是第一代鬼王。
卢充将他抚养长大,习得母传功法,终成大器,入仕之后,做到了二千石的郡守,子孙后代世代为宦,传承至今,东汉大儒-卢植就是他的后代。
卢氏的鬼王,修习崔氏秘术,世代都是大宗师。且代代大宗师,都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
西晋时,卢志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吴郡陆机:“陆逊、陆抗是你的什么人?”陆机回答:“就像你和卢毓、卢珽的关系”,他弟弟陆云变了脸色,从屋里出来以后,对哥哥说:“何必如此,他可能真不知道。”
陆机严肃说道:“我父亲和祖父名扬四海,难道会有人不知道,鬼儿子当着我们的面直呼他们的名讳,敢如此无礼!”
陆家兄弟可能觉得这只是一般的口舌之争,却想不到卢家如此记仇。在其从成都王司马颖征讨司马乂,死于少府堂寒冰剑之下。不仅是他一人,两个儿子陆蔚、陆夏,其弟陆云、陆耽也一同遇害。因此也留下了“华亭鹤唳”的典事。
据说陆机遇害的那日是白天,大雾弥合,大风折树,平地积雪一尺厚,议论的人都认为是陆机冤死的象征,却显有认知乃鬼王独门功夫-寒冰剑气所致。
这姑娘年纪轻轻,便将寒冰剑气掌握到了如此地步,必然是鬼王亲传弟子。若是让护短的鬼王知道了,他们欺辱了卢家的子弟,不仅他俩要死,更可能连累整个天机卫。
这点,闻志深以为是,卢氏的女子被誉为“闺门之礼,为世所推”,可眼前之人,可不是世人口中的那种大家闺秀,让她活着,他们就得死!
所以,没必要留手了!
戴远山没有答复闻志,他就是盯着阵中搏杀的房顺。脑袋想的,都是一个玉琢的小娃娃,吐着舌头,皱眉写字的场景。
曾几何时,这个孩子,身系他一生抱负,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
现在,他要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