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之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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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争锋

    孩子死了,来奶了!

    说的就是这满朝的文武官员!因为他们总是能在尘埃落定落定之后,捶胸顿足的悲嚎一顿,指天画地的表着他们的忠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武皇这辈子,经历的血雨腥风太多了,夜里的这点波折,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简单几句话,便料理了收尾的事,打算让散议。

    可魏王武承嗣却站出来谏言,李昭德、长孙延挟持天子,反叛是实,如此大案必然牵涉甚广,岂是内卫能审明白的。宜命重臣领三法司,处置此案,方才妥帖。

    这李昭德频频与他作对,武承嗣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除掉他,这次他自己走错了,犯下如此大罪,乃天佑本王。若不趁机折辱他一番,怕是抱憾终身啊!

    懂事的吏部侍郎张嘉福等一众党羽,也是纷纷出班附议,还明里暗里的表示,唯有魏王才是审理此案的最佳人选。

    而兵部侍郎姚崇、刑部侍郎张柬之却选择站在武承嗣的对面,他们同意由三法司审理,但却不同意武承嗣做主官。

    原因很简单,武承嗣公报私仇,杀人无度!

    这可不是攀诬,也不是风闻,而是确有实据的,左补阙乔知之的婢女窈娘,被武承嗣强夺后,得到了乔知之的寄情诗,哭了三天不吃饭,投井而死。

    武承嗣捞出尸体。在裙带上得到情诗,大怒,便暗示人虚构罪状控告他,推事院竟然一天之内把抓捕审判做完了,在南市斩杀了乔知之,并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

    被人当众戳中伤疤,武承嗣的脸当即就黑了,二官这是不仅在坏他的好事,更是在圣人面前弹劾他。好啊,倒了一个李昭德,又跑出来两个是吧!

    见此魏王与二臣顶起来了,站在后面的凤凰,暗下扯了一把房顺的袖子,用眼神提醒房顺,他们之间可是有些约定的。

    而且在侦办此案的过程中,凤凰还发现房顺、长孙延都或多或少,与当年的章怀太子案,有着莫大的关系。

    又与上官婉儿,长孙延,甚至武三思、武攸暨都有深浅不一的交情。所以哪怕对面的是魏王,她也相信房顺有能力影响圣心,向内卫倾斜。

    房顺撇了凤凰一眼,点头表示应承,就算凤凰不说,他也不会把将此案拱手相让!

    径直来到阶下,对武皇拱手见礼,房顺便扭头对武承嗣说:“魏王,你是想查案,还是要灭口啊!”

    被生擒的逆贼王良,身上不仅带了李昭德签发的换防文书,还有一封武承嗣的手谕。手谕的内容很有意思,竟然是催促换防的。

    光凭这份手谕,房顺就有理由怀疑,武承嗣与李昭德是一党。既然存在这样的嫌疑,那魏王来审,合适吗?这天下有同党审同党的道理吗?

    “放肆!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攀诬国家亲王,是重罪。”

    见房顺没答话,张嘉福的气焰更嚣张了,颐指气使道:“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魏王与李昭德不睦。殿下为何助政敌而背反陛下?”

    哦!此言一出,姚崇、张柬之等臣纷纷发出做出了然之意。张嘉福真是说出了魏王的心声,是要行落井下石,排除异己之举!

    武承嗣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嘉福,随即愠声问房顺:“在御前还带着面甲,装神弄鬼扮妖精,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此时的房顺,没穿官服,又带着面甲,不知品级,不知是谁,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这里说话,武承嗣当然要问个清楚。

    “我朝有制,宰相权知南衙事,连房玄龄都没资格过问天子亲军事宜,更何况你魏王了?”

    见房顺搬出太宗朝的旧事,武承嗣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张嘉福口误是因为愚蠢,而这个人是在找死。

    武承嗣立刻借机发难,高声陈言,李氏昏聩无能,气数已尽,李氏子孙只会走马斗狗,耽于玩乐,没有一个人能当此大任,所以才有大周立国。

    当着陛下的面还敢追思李氏,难不成要学裴炎、韦方质等逆臣忤逆陛下不成?

    吃着大周的俸禄,心里还想着大唐,这种二主之臣,竟敢在大周的朝堂质疑国家亲王!

    说完,武承嗣还用眼神示意武三思、武攸暨、武懿宗三兄弟,这时候可是武氏子弟同仇敌忾的时候,他们可不能置身事外。

    可武三思抬头望梁,装聋作哑;武攸暨把头一扭,全当没听见;而武懿宗确实是要帮场子的,一只脚都抬起了,见二人没动,又把脚收了回去。

    御前失仪之罪可大可小,关键是看圣人的心情,阶上武皇也在此时哼了一声,对武承嗣和房顺各打五十大板,罚俸一年算是惩罚。

    但恰恰是这种看似公平的决断,却让殿中诸臣觉察出了异样,陛下一直对武氏臣工提出的“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颇为赞同,魏王也因此是东宫之主最有力人选。

    而今天,陛下偏向这个年轻人,是因此那道手谕起了疑心,还是这年轻人大有来头呢?

    不知底细的诸臣,都用好奇的眼睛扫量他,他们都想知道,那面甲之后的人到底是谁!

    “房顺!你是朕任命的办案钦差,一事不烦二主,这案子还是由你来办吧!”

    原来他就是被赦免的要犯左鹰扬卫中郎将-房顺!诸臣是豁然开朗,但武承嗣却要气炸了。

    狗儿的,这混账刚才说什么,宰相知南衙事,他左鹰扬卫就不是南衙的兵吗?他这是在戏耍本王!

    无视怒火中烧的武承嗣,房顺拱手领命:“臣领旨!”

    .......

    宫道之上,武承嗣端着兄长的架子,质问武三思兄弟三人,为什么坐视他受辱,让那小人得志。

    这个,那个!武三思和武懿宗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前者是装糊涂,后者则是真糊涂!

    但武攸暨却懒得装:“那房顺辱的是你,与我何干?”

    嗯?武承嗣也没想到这小子敢顶撞,当即怒声质问:“你就不是武家的子弟吗?你的忠义,孝悌,都到哪儿去了!”

    呵呵,武攸暨冷冷一笑,当年他们逼着自己娶太平的时候,可没想过他们是兄弟,死的是他的弟媳、侄儿。

    见武攸暨满不在乎的拂袖而去,武承嗣都特么无奈,指着他的背影,问武三思二人:“他,吃错药了,还是撒癔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