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风雨欲来
剑九歌依旧坐在庆山之巅,遥望自己守护的整片天下,自己真的感觉到好累,剑势成剑仙,威能无穷,虽然能与大妖仙捉对厮杀,但是整片天下太大了,力有穷尽之时。
“你真的不后悔吗,真的这么相信陈平乱?历史上还是有先天剑灵,不思进取,一生都在骄奢淫逸,连剑仙境界都不曾达到。”十教出现在剑九歌的身后,本是满头黑发,但是与陈平乱一接触后,身上的剑道气数,全部转移,寿命大大缩减。
“脚下的庆山,哪怕被一封为五,依旧是庆山,不曾变,可是当年大剑仙封的神位,被钉死在那位前任山岳正神身上,我也不好对他动手,废他修为,从人间一步步爬上来,若是平乱成就大剑仙,倒是可随意更改了。”剑九歌缓缓道,转身见到满头白发的十教,寿命的流逝甚至自己能清楚地感知到。
“整片天下,就我江州最乱,妖魔就是欺负我不能剑气一展四百万里,虽然现在我的剑意到达剑仙境界,可这是发生在我想要斩开庆山之后了,于平乱,于我之剑心,想做便要做。最乱的江州,平乱的到来我看到了天地洪流的走向,既然已出剑,便痛快斩出,明我剑心。”剑九歌轻抚神剑山海,庆山一事完,估计就要封剑了,
“待江州安定,我会带走陈平乱,青竹不会这么罢休的,你好自为之。”十教道,仰望星空,有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剑九歌目送十教驾驭飞剑消失,大剑仙终结最乱的时代不假,可是剑道能延续到如今,都是十教透支生命为这天地的剑道气数续命,此恩万万世难报。他俯瞰山下如渺小的庆山城,最后依旧回到桌案之上,给自己满上一杯酒,自然是陈平乱送的酒。
陈平乱回到了形剑宗在庆山的据点,说是据点,不过是城外七间茅草屋搭建的小院子,院子中摆放七个桌子,在一旁还有七颗桃树,几只野鸡在桃树下打盹,活脱脱乡下农家院,世人只知道,从形剑宗走出去的剑修,都是人族的大靠山,那里又会想到,堂堂一剑天下的形剑宗,日子过得清苦。
“平乱,快来搭把手,来建造属于你的茅草屋,新弟子都需要搭建茅草屋,毕竟这里的每间屋子都是有主人的。”一天在一处空地上忙活,拿出天一剑劈斩木头,见到如此,陈平乱心中一暖,便上前跟着帮忙。
“小师弟来了?也好我去城中买点酒水,倒不是特地为小师弟你准备的,而是这一次师兄弟们,难的一次全在,就连坐镇宗门的长虹师弟也来了,大师兄也到了,小师妹也到了,难得啊。”不悦师兄从茅草屋中迈步走了出来,不悦剑就横在其身后,腰间悬挂双龙戏珠玉佩,带着淡淡的笑容,摇动手中的君子扇,显然很是开心。
陈平乱对着不悦拱手行礼,顿时令不悦师兄更加高兴了,扯开嗓门大喊,“你们在愣着干嘛了,还不出来欢迎见见小师弟?有你们这样做师兄师姐的?”说完不悦师兄也不管茅草屋中什么情况,迈步跨出院子,走向庆山城。
“小师弟?我终于不用总是欺负一天了,一天师弟,你解脱了。”一位红衣少女从旁边的茅草屋中走出,眼神透着星光,笑嘻嘻的对一天道,将怀里的糖果扔在一天的头上,见一天依旧埋头修建茅草屋,又扔了一颗,见一天还是没反应,气愤的将糖果扔在陈平乱的头上。
“红枫师姐,我现在可以控制一百万里的剑势了,以后你欺负平乱师弟吧。”一天无奈的抬头苦哈哈的道,虽然少女欺负自己,但是却是形剑宗的团宠,师傅最稀罕了,谁敢欺负她,无异于是找死。
一天依旧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脱光上身在锤炼体魄,师姐将蜂蜜悄悄涂抹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引出一大群蜜蜂来叮咬自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蜜蜂,是有望修行的,顿时后背给自己咬出几十个大包,还生疼,气的自己把师姐的茅草屋给拆了,当天夜里师傅知道,罚自己不用修为单以脚力,爬上庆山,再爬下庆山,直接把自己给累晕了,但是师姐一直在身后跟着,就怕自己出问题,其实少女只是贪玩,人是很好的。
一颗糖果落在陈平乱的头上,带着真气,直接把陈平乱砸得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差点晕倒。
“师姐,我忘记和你说了,平乱修为还低,受不了你那样折腾。”一天颇为无语,看着下方的红衣少女。
“小师弟真弱,我以后还是继续欺负你好了,呵呵”少女对着一天做起鬼脸,一路小跑,便跑到桃树下,抓起地上打瞌睡的野鸡,顿时鸡毛乱飞,抓鸡的过程中少女不小心摇动桃树,落下了几个生涩的青桃,砸在少女的头上,那也是很疼的。
陈平乱晃了晃脑袋,看着手中包着糖纸的糖果,刚刚少女的那一下,寻常人真的扛不住,自己四品武夫的体魄都昏昏沉沉的,在迷糊中,偶然看见院子外,白染师兄背着一书箱的不知名物品到来。
面容清秀有些瘦弱的白染,将书箱中的东西全部倒出,赫然就是他下庆山时,一路上采摘的野果子,还有老药,这是白染师兄最爱干的。
“小师妹,你又动我养的鸡干嘛,我还等着母鸡下蛋呢。”白染师兄整理桌案上的水果,拿出个木盆,在水池边上,就开始清洗,包括哪些新鲜出土的老药,看向树下捉鸡的少女,觉得滑稽,便说道。
“师姐那是要偷师兄养的鸡嘞。”一天躲在茅草屋的背面,悄悄的说。
这句话顿时令少女急眼,可怜巴巴的对白染道“师兄,小师弟刚入门,我就想抓你养的鸡,做成大餐,欢迎小师弟嘛。”说着说着,少女的口水,悄咪咪地流下,依旧被细心的白染发现。
他放下清洗干净的果子,走到少女的面前取下她头上的落叶,缓缓道:“小时候我就是庆山城外的小乞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路边山上,见到能吃的我都会收集,存起来藏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防止出现下一次饿肚子的情况,但是有一次,我去到存放食物的地方,发现我所有的粮食都被别人偷走,就导致我连续饿了三天的肚子,最后我找到那人,打了他一顿,见他可怜,也不过多计较。”
“师兄我知道错了。”少女低头,眼中泪花闪烁。
白染递给少女一个果子,揉了揉少女的头,笑道:“那时的我什么好东西都藏起来,直到我遇到师傅,我才把藏东西的习惯改掉,因为他是我的家人,你们也是我的家人,小师妹我单独给你建立一个位置,我知道你爱玩,以后那里面的东西,随便你偷拿,算是我对你破例,对家人我不小气,但是要用我的东西,吃我养的鸡,得给我说,这是道理。”
“恩,谢谢师兄。”少女利索地从地上起来,提着白染给她的鸡,跑去处理了。
白染看着只是摇了摇头,便继续处理自己在带来的食材,这些都是他从徒步下庆山,边走边采集了,都是宝物,准备就拿来炖鸡汤。
一天与陈平乱彻底搭好了茅草屋,将院子清扫干净,坐在桌案之上喝水乘凉,就看见门栏处,走进来一位威风八面的青年,身披战甲,凝固在战甲上的血迹,就知道青年久经沙场,保卫的是国家,斩杀的是妖魔,那股子军威洗涤陈平乱的心神。
所有在忙碌的人,一天,白染,红枫,都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长虹师兄,只有陈平乱不知所措,也跟着起身,对长虹剑仙问好“师兄好。”
长虹剑侠面目严肃点头“恩”只是进屋,脱下战甲,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收起了那股子沙场之上的气息,但依旧面目严肃,走出院子,坐在桌案边,喝茶,翻看兵书,剑经,桌上摆放着佩剑,同主人一样,沉着冷静,严肃。
这是陈平乱第一眼对长虹剑侠的形容。
师傅每个弟子都是有故事的,一天小时候目睹家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被师傅收养,红枫师姐,师傅遇到她时,是被家人抛弃的女孩,因为女孩出生不久,母亲就死了,被认为是妖物,后面一直靠偷摸养活自己,白染就是真的孤儿,是庆山城外的一颗不怕风吹日晒的野草,风吹到那里,就在那里活,就这样一群生活在人间最底层的蚂蚁,谁又能想到,现在的他们却是人族的大靠山,一人可保一国。
待到白染师兄下厨,亲自炖了养了大半年的老母鸡,做好了满桌子的菜,闻味道陈平乱的馋虫都被勾起,红枫,平乱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之上的菜,可是不见有人动筷子,显然众人在等待什么。
“哟,大家都到齐了?快来尝尝,庆山城特有的美酒,对了大师兄你架子未免太大了,小师弟来这么久,都不见你出来见上一面。”不悦师兄面色一冷,立马叫到。
众人见到不悦到来,连忙起身问好,就连刚才严肃的长虹剑侠,也是起身恭敬的问好,不悦话音刚落,一个魁梧青年,从草屋中走出,一出现就看到陈平乱。
“你就是陈平乱?师傅把督促你修炼放到我身上,从今天起,每天挥剑一万次,练拳一万次,三天与一天对剑,五天与我对剑。”剑无言冷漠道。
闻言,陈面色一白,周围的师兄弟们,看向陈平乱,仿佛看向可怜虫,因为剑九歌的事,陈平乱往后的日子估计不好受了。
“要下雨了,这场风雨到底会有多大,陈平乱,师傅的担子你真的能扛住吗。”剑无言抬头看天,乌云如黑布压盖大地,昏昏沉沉,他瞥向了剑九歌的草屋,有的只有沉默。
不是雨下得急,而是风刮得紧,江湖亦是江河,狂风起,定浪卷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