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客栈,美人,还有剑
一天的舟车劳顿,走的路相当于寻常人两天的路程,陈平乱实在浑身酸痛,连续几天都没有按时的修炼剑体十八炼了,故此打算在山下客栈修养一天,也好琢磨剑体十八炼。
一群人吃饱喝足,也都各自回到楼上的客房,陈平乱保留了前世的习惯,喜欢睡前烫脚,这是从爷爷继承的习惯,故此他最后一个才进客房,端着一盆热水,坐在床沿边上,感受着脚上传来的炽热,浑身的酸痛便少了几分。
他翻开剑九歌给的古书,剑体十八炼,一到三,自己已经完全融会贯通了,只是四到六自己始终没法入门,皮肉该如何炼。陈平乱不知,待到热水变凉,放下手上的古书,将水盆端到客房门外,就要准备关闭大门之时,却有人半夜来留宿了。
“店家可有上号的天字号客房,另外请为我一些艾草,正值夏季,蚊子偏多。对了辛苦你们烧一些热水,钱不是问题。”一群少女推门而进,五六名少女都带着面纱,说话好听,尽皆围绕中间那名身着雪蚕丝编制的衣服,穿着这种衣服,就算在烈日下暴晒一天,都不会觉得热,在半透明的衣裙下摇曳着动人的身姿,陈平乱至此一看,又一个身有媚骨的人,暗道好一个祸水,便匆匆忙进了房间。
天字号房间共有五间,除了陈平乱三人占据三间,一位陌生人占据一间,剩余的最后一间,便被身着雪蚕丝衣物的少女住了去。
天气炎热,陈平乱睡到半夜便被热醒,从窗户外吹进来徐徐的凉风,架不住这股爽快之感,自己便从窗户翻身直接跃上了楼顶,就这样躺在客栈屋顶之上,感受从两座大山之间吹来的凉风,甚是舒适。
只是陈平乱没有注意,在另一边的屋顶之上也坐着一人,正是那名身着雪蚕衣的少女,此时正在抚琴而坐,修长的白玉手指,在古琴之上拨动,一股冰冷的意境便扩散开,在这个三伏天的夜晚,陈平乱似是感觉一股子寒冷的气息,加之耳边传来隐约的琴声,便也好奇的从自己这边屋顶向另外一边看去。
是半夜留宿的那群人,没想到少女的琴声中夹杂着意境,让这整个客栈宛若渐入秋,某些房客刚开始只是穿着裤衩,全身光着的睡,自这股意境传开,迷糊爬了起来,翻找被褥,这才睡着。
琴声优美,陈平乱也没冒头,静静地在自己这边房顶上听着,也不打扰少女,两人便就这么背对背,一人弹琴,一人听,陈平乱便步入梦乡,在迷糊中,似是看到有一黑衣人朝着自己一剑刺来,但是却被雪衣人影挡住,并且还模糊看见另外一边的房顶上,站着一位背后负剑的男子,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自己没受伤,陈平乱认为是一场梦,便也忍着不醒,一夜也就么过去了。
待到第二天清晨的初阳晃得陈平乱双眼生疼,那一道道阳光宛若剑气刺向自己的眼睛,令陈平乱在睡梦中忍不住捂住双眼,等到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醒了,浑身的衣物都被利器割得稀烂,若是没人注意陈平乱俊俏的脸,一定会认为这是那方乞丐。
“昨晚真的有人持剑杀我?可是琴声真的真好听啊,醒不来,罢了没死便是老天不收我,我且揣好了。”他慌乱的翻下屋顶,这一幕却被雪衣少女瞅见,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大眼瞪小眼,陈平乱一拱手,也不顾少女此时的绝美面容,尴尬的消失在窗户边上,最后只留捂着嘴轻笑的少女。
换好衣服下楼吃饭,客栈第一层是普通江湖侠客的用餐地点,饮酒作乐,好不嘈杂,第二层稍微好一点,有雅间,但是老板要求必须消费满五十两银子,才准许用餐,刚到楼梯之上,项少羽便朝着自己挥手:“陈平乱,我们在这里。”
此句话一出,一楼的众多江湖人士一下子便安静了,落针可闻,场面诡异。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此时都在窃窃私语:“陈平乱是谁?嘈杂的大厅一听到他的名讳就陡然安静,什么大人物。”
一旁的人手指竖起,叫他小声点:“你小声点会死?妖仙威胁江湖百教,命他们去提陈先生的头,能被江湖人士如此追杀,流芳百世都小了,况且一路而来,所有追杀陈先生的豪侠,都被先生的风骨折服,有些宁愿自绝,也不愿动手,我等也是慕名而来,见一见如此人杰。”
随后此人又道:“还有藏剑山庄的少主你知道吧,据说自从见过陈先生,当赶到家,漫山遍野的全是被斩杀的妖魔,尸体遍地,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就算不是剑仙,但是也能剑斩弱一点的妖仙了。”
当他们抬头看见二楼的情景,陈平乱已经进入二楼的走廊中,一位蒙面少女迎面走来,当看到陈平乱,冷着小脸说:“你可欠我家小姐的一条命,昨晚若是她不出手,估计今天你就在过奈何桥了。”也不等陈平乱开口,逃也似的走进了身旁的雅间内。
当陈平乱走进项少羽定下的雅间,一天,与项少羽正在交谈,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项少羽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听说先生昨晚有艳遇?看不出来,先生还是闷骚型的,是不是还是雏儿,要不要我带你逛逛我们项国有名的青楼。”
陈平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天气炎热见到桌子上的美食也毫无食欲,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解解暑,觉得不够凉,夹起旁边昂贵的冰块放入,这才喝上一口。
他瞥了一眼项少羽淡淡开口:“你以为我是雏儿,谁曾想我女儿已经五岁了,就在我老师哪里。”
“什么?”项少羽立马跳脚,原本想奚落陈平乱一顿,没想到水却往自己身上倒了。
“看不出来,我们尊贵了项国皇子,居然也是雏?有愧于风流剑之名啊。”陈平乱大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放入口中。
“你等着,未来那一天,我只定让身旁五六个孩子拜你为老师,你一个女儿,怎么能跟我五六个小孩相比?让他们天天给你捣乱,累不死你。”项少羽一顿气话,仿佛也把自己给说饿了,便对着桌上美食风卷残云起来。
陈平乱倒了一杯茶,加块冰,递到一天的面前,“感谢兄弟昨晚的守护,不然我怎能有如此好梦,一觉到天明,说不定啊,我都在地府排队等着喝孟婆汤了。”
一天点了点头接过茶水“其实我也就站在哪里看,真没出手,倒是旁边雅间的雪衣少女出手,一张古琴独战五位一流高手,仅凭意境便将五人逼退。
陈平乱带着满心的疑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我在剑炉山求学,甚少走动,夫子除了每日的教书,还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大师,偶然间从师兄哪里听到,风雪州,从前可是极度炎热的地方,为何现在却是大雪漫天?”
一天带着微笑,放下茶杯道:“主要原因是意剑宗的宗主,她的剑意甚至还比江州冬季还要冷上三分,又加上剑意覆盖一州,自成剑域,这就造成了风雪州独特的传说。”
“可真是朝闻道,昔死足矣。”陈平乱叹声。
“听闻意剑宗主有个女儿,继承了她的剑意,一样的彻骨冰寒,在现在的三伏天,如果能被她的剑意笼罩,说不定,能感受到入秋的凉爽。”一天取下后背的宝剑,揭开黑布,手轻轻的擦拭剑身,四周都有剑鸣之声。
陈平乱略微思索,便想到了昨夜的雪衣少女,不就是一天口中的一剑出,可改夏入秋之人嘛。
他当即准备走出雅间,就要准备去拜访,手中拿上一本写好的诗词,便当作谢礼。可是陡然间自己汗毛炸起,本能得向身旁倾倒,一柄闪烁着冷冽寒光的剑刃就刺穿幕布,插在了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
躲到一旁,陈平乱手里一招口中大喝“剑”那原本躺在楼上桌案上的古剑立时暴起贯穿数个楼层,飞入陈平乱的手中,顿时光华大涨。
刺穿幕布的剑,又向着陈平乱斩来,将幕布彻底的划开,众人这才看清楚幕布之后的凶人。
天地剑势凝聚在古剑之上,陈平乱持剑,就是一个上挑,一柄宝剑就这么被陈平乱给斩断,顺带将屋外的人影一剑逼退,胸口之上赫然出现一道瘆人的血线,他张了张口,鲜血从口中涌出,凝聚在剑身之上的剑势,已经将他的体内连接着重要器官的血管全部一斩而断,到现在此人还能挣扎只是陈平乱为了自保斩出的一剑,并无一剑毙命的威能,但是古剑本来就锋利,凝聚剑势,锋利又加十成,被一剑划过身躯,能挣扎却也是将死之人。
旁边的传出好听的琴声,闷热的酒楼顿时慢慢凝结冰霜,这一个极热极冷的反差,都令许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练武练气之人还好,普通人,就此如酒楼的小二,此时口中也呼出一阵白气,冻得面色惨白,连忙跑出酒楼。
“好美的琴声,如腊月寒天的梅花”陈平乱夸赞。
“好俊的剑法,如融金断铁的赤阳”好听的声音在隔壁传来。
而房间之内,也只有一天笑着,默默的擦拭神剑,酒楼内回响着凌冽的剑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