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雄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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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内松外紧

    营救回庇护所后,像他们这种后面来的幸存者,基本都是安置在最外层,除非你有门路或者有人愿意接收,不然逃不过几个月的难民生活。

    而我,大发慈悲选择了收留她,我郑重声明,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和关怀落难少女的心意接收了一个失去父母容颜的悲惨少女。

    说实话,我还以为她醒来会大哭大闹,死活上吊,为此专门准备了良多的腹稿,结果她醒来只是摸了下被绷带缠绕的脸,然后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

    我心里难说什么感受,似看见美好事物在一瞬间凋零破灭般遗憾怅惘?

    林雨萱回想起这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就差一点儿了啊!

    她想起了那时父亲张口欲言的模样,母亲不舍的泪眼,惶恐的人群夹着刺耳的虫鸣,为什么,为什么……

    眼角终是落下泪,无声凝噎,湿了绷带一圈一圈包围的脸颊。

    我沉默不语,好吧,直男癌晚期了,忘词了!

    我只好咳嗽几声,打破悲伤的此景轻声道:“那……那个兄——妹子,你……你,你还有家人吗?”

    “啪啪”我心里给自己两大耳巴子,叫你天天跟男的混。

    林雨萱这时才注意到我,语气微弱带着哽咽:“是你救了我吗,谢谢……谢谢,他……他们……”

    她没有说完,后面语气越来越激动,情难自已,要不是刚好护士来视察情况,我真怕我背上个刺激病人致死罪!

    被护士嫌弃的逐出门,我只能拿出烟放在嘴边,试图缓解脸红的快速扩散。

    我踱步来到楼梯口,点燃,狠狠吸了口,伤意渐起,唉,也不知道在乡下的父母情况如何了。

    这里距离我老家的路程只比G市还要远,我也只能期望他们能遇着县里的部队撤到安全地了,尽管有些渺茫,但人总要有些希望存在。

    我估摸着时间,掐灭烟,抖擞精神,又回到房间,林雨萱也冷静了下来,又回到了原模样,不过见我进来,还是声音嘶哑打着招呼:“刚刚吓着您了吧,真是对不起啊!”

    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可惜,我心里叹着,面上却笑着:“没事儿没事儿,正常,谁遇到家里人出——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这张嘴!”

    完蛋,又刺激到她了!我内心嚎叫。

    林雨萱却很镇静,似回答我又似自我喃喃道:“不用道歉的,在这个时候,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单身。很好,搔年,你又完美摆脱一名女性。

    接下来几天我都减少了去队伍聚集地与队员的见面,时不时拎一些有点营养的东西去看望她。

    她也活跃了许些,并没有因为双亲去世和毁容过多自暴自弃。

    有一天,我俩无聊闲处时,我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庇护所新幸存者的去处,她楞了下,“哦”了一声,没了下文,说话也似乎没了劲。

    好吧,话题总结者在此,我只能提前告退,而她歉意的望着我离开。

    接下来我尽量找有趣的话题,处的也很开心,她话说的虽然不多,但能感觉到对我的感情日增!很哦耶,不是,很欣慰。

    这几日应该是这末世我难得的轻松快乐日子吧,有人倾听,有人等待,有人相见,所以才说人是难离开群体的生物吧?

    在快出院时,我鼓起勇气望着她说:“出院了跟我住吧,我住的房子很大的,有三间卧室,有两个厕所,我一个人住空了点,反正你也是一个寡人一个。”

    咦,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林雨萱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含着笑意直视我。

    “好!那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大叔你咯!”

    语气调皮,我不禁心跳加快,慌慌张张应答着,心里乐呵呵,这就是老处男的简单快乐!

    还有大叔?什么大叔!叫格格。

    出院后,往后,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我老婆,啊不是,成了我房客。

    时间回正,言归正传,吃完早饭,我和换了身宽松遮严衣服的林雨萱出门来到繁华的西区商业街四处闲逛。

    这一路上人流拥挤,有体态健硕的孩童穿梭,有穿着艳丽、打扮精致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有老人红光满面负手闲游,也有衣着质朴的商贩卖力吆喝,有面带菜色的表演者进行精彩绝伦的表演,芸芸众生,不同活像。

    我和林雨萱玩玩歇歇到下午,又花了快80票子买了些馒头、米、午餐肉罐头、拌酱和在我再三坚持下的半只兔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顶着林雨萱的埋怨回了家。

    在庇护所,为了供养接近八十万的人口,政务局为此开辟了一些污染低的土地(土壤中病毒血液含量低)种植作物,又圈养了一些逃过一劫的家禽走兽,再加上向外不断的搜寻物资,才勉强保证最低生活水平能支持一个人一天的行动和市场上有东西流通,且不算贵,20票子可以不错的过个五六天,节省更不用说了。

    总之过的或许不如以前,但在这个危险的末世,庇护所已经做的很好了,它已经尽力让大部分人过的如意,尽管贫富差距是如此显著,但纵观历史,这只是平常现象。

    ......

    东区郊外距一千米有一个军事哨所,这里常年驻扎三个扩编营,差不多近三千人,外加各式各样武器。

    在指挥室内,有不下20个人,都穿着军服。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连长沉重的道:“现在情况有些不妙啊,那些兽人的举动越来越大了!”

    一名带着眼睛的作战参谋摩挲着下巴望着旁边的沙盘,沉吟一会儿道:“就目前探知的移动路线来看,很乱,他们应该没有主动进攻意识。”

    “哼!难道要打到我们面前来才算进攻吗?要我说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打打打!拿什么打?不说军队内的重火力弹药严重不足!就是南部县城动向未定的尸群,周围发现的虫巢,都值得我们思考每一次大动静的影响。”

    “我支持老刘的想法,我们现在应该以观察为主,同时加大对能制造炮弹的机器和人的寻找力度,火力问题刻不容缓。”

    ......

    室内讨论的热火朝天,分成了两派,主动出击兽人部落的,和徐徐图之的。

    “好了好了,今天叫你们来一是简单谈谈你们的想法,二是告诉你们曹旅要来了。”站在主位的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室内的人顿时被他的话吸引,神情不一,曹旅要来了?他来干什么?他会怎么做?

    远的不说,此时我正在厨房帮着林雨萱打着下手,随着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菜出锅,我们面带喜意的坐在餐桌前。

    我给林雨萱倒了杯橙汁,自己拿出一罐啤酒拉开,高呼:“放假万岁!”

    林雨萱眼带笑意,给我夹了块兔肉,道:“吃你的吧!”又取下面巾放好,小口小口吃着桌上放菜,开始了一顿温馨的晚餐时间。

    初夏的晚风拂过庇护所,千家万户都开始亮起了灯火。

    庇护所内建立起的简陋发电厂、供水厂保证了所内居民的基本用电用水需求,尽管有时间限制,但却完全免费提供,也算是一个福利之一吧。

    ……

    东区的一栋民宿里,曹德文泡了桶泡面,等了几分钟,他看了下手腕的表,吃了两口泡面,又去泡了两杯茶,正准备继续时,响起了敲门声。

    曹德文放下面,起身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一看就精神充沛的中年人。

    他穿着身军服,身姿笔直,面目刚毅,他笑道:“老曹等久了吧?”

    曹德文大笑道:“哈哈,刚吃两口你就来了,进来说吧。”说完让身使刘卿进门。

    两人来到客厅,泡面的香气引人唾液横生。

    刘卿好奇问道:“老曹,晚上你就整这个吃啊?”

    曹德文端起桶面大口大口吃着,边回答:“一个人随便应付着点就过去了,哪像某些人还有贤惠老婆在家煮好热腾腾的饭菜等你啊。”

    刘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对了,老曹,你下午在部队里叫我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几口解决剩下的,他又喝了两口热汤,有纸擦了擦嘴,示意桌上的茶,然后不在意的道:“我准备去外边的哨站了。”

    刘卿惊的起身,连声道:“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就算如此也不用你亲自动身啊,你走了这边怎么办?”

    “所以我才叫你来的嘛,我准备把旅长让给你。两个副旅,一个心思多安于现状,一个快速晋升上来的没多少资历,两个互不合,除了我,也只有你这个老牌参谋长在这里能压的住了。”

    刘卿皱着眉,问道:“这不是胡闹吗?还是我去那边看看吧。”

    曹德文抿了口茶,望着他道:“你比我更合适旅长一职,这也是老刘的看法!历任多职,进修于龙国陆军学院,但你知道为什么老刘会选我吗?

    “因为那时需要一个能身先士卒的旅长,需要一个像老刘一样在第一线随时准备牺牲的军官。

    “我和老刘都知道你为人,不是你不会、不敢,而是你的能力不应该只是用在这莽夫似的时刻,这是我和他的看法。”

    刘卿沉默了,说实话当初老刘委任职位时,他也以为是自己,结果是当时的副旅曹德文,他没有多问,他相信了他的老旅长的选择,而曹德文也确实没有辜负老刘,带领庞大的人群艰险的脱离G市,开辟了现在的G001庇护所。

    “显而易见,我和他的看法是对的,外人都说我带领的好,但又有几人知道这是你在背后的指挥呢?我只不过是顶着旅长名冲锋的士兵罢了。

    “这也不错,军人不是尽职尽责退役后回老家平平安安过个好日子,就是像古人说的那般‘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的杀敌时刻了吧!以前没这机会,现在倒是可以去试试那种豪情壮举了,什么谋划啊,指挥啊,头疼,就交给你吧。

    “哈哈,不怪我吧,老刘?”

    刘卿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饮了口茶,知道劝不了,沉思一会儿道:“把吴勇带去吧。”

    曹德文摇了摇头,道:“留给你,这里的情况可不比那里险恶!无论是西边的那些人还是内部,小动作可都不断啊。

    “好了好了,放心,当时率领那么多人突围G市我都没事儿,这回还能被区区两千多的兽人给扯下马?”

    刘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就由他了,毕竟哨站的武装力量也不比庇护所的差。

    谈定后,刘卿告别了曹德文,在明朗的星空下,他出神的望着天空,不知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