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魂症?
见她喝进去一点儿,小丫头像哄小朋友一样,又絮絮叨叨的说:“待小姐胃口好些后,我让膳房做些小姐爱吃的蟹黄汤包、虾子面;再让得福去仁皇街买小姐爱吃的桔红糕……”
大概是醒来想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她又睡着了。
夜里的时候,她梦到有个黑色的身影在自己床前停留了片刻。
第二天早上醒来,外面的太阳已高高升起。
炙热的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投射到了屋里,斑斑驳驳。
樱桃拿着鸡毛掸子在堂屋洒扫。
她发现今天精神比昨天要好很多,胳膊腿都可以抬起来,张了张嘴,好似也可以发音。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樱桃听见了内室的声音,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进来。
“小姐醒了?”
“嗯。”她试了试,可以说话了,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有水吗?”
樱桃一手扶着她,一手拿了靠枕放在她身后,让她轻倚在床沿,然后去堂屋帮她倒水。
喝完水后,她迟疑了一下,问:“这是哪里?”
听她这么一问,小丫头拿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回答:“这是吴兴刺史府啊。”
“吴兴?”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那我是?”她又继续问。
昨天,从他们的言谈中,她只知道自己是这家小姐,名叫‘思儿’,其他未知。
樱桃蹙眉,而后轻轻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的茶盘里,转身,笑意盈盈的说:“您是沈府大小姐,沈思啊!”
说完,又强装镇定的补了一句:“小姐昏睡了数日,怕不是连樱桃也忘了吧?”
“沈思?”慎思心里惊了一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看自家小姐呆坐着没有回复,樱桃借故要去膳房取膳食,快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角落,得福正忙着侍弄小姐春日里种下的一颗樱桃树,看樱桃快步向自己走来,慌忙放下手里的锄具,两手轻轻的在衣服两侧蹭了蹭。
“得福,你快去禀报老爷,就说小姐有些不对劲儿。”
得福听说小姐不对劲儿,顿时紧张起来:“小姐又昏过去了?”
“不是,是小姐言语有些失常。”樱桃压低了声音说。
“张管家说京城来了一个姓郭的大官,在府衙同老爷议事,吩咐其他无关紧要人员不得打扰。”
樱桃犹豫再三,决定先让得福把王医师请来,而后自己亲自去了老夫人院里一趟。
‘沈思’还在认真回忆那日发生的事情,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其他事情好像都稀松平常,唯独睡前,哲哥送给她一条红玉手链,说是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所得。
从材质上看来,价值不菲。
手链看似小巧,却十分精致,她本想再多问几句,可他迫不及待进入正题。
思忖间,樱桃端了一碗白粥和两碟小菜走了进来。
“小姐,漱漱口,先吃点东西吧。”
思绪被小丫头清脆的声音打断。
餐食快要吃完的时候,王医师跟随得福匆匆赶了进来。
进门的片刻,王医师快速用袖子揩了揩额头的汗。
看这着急忙慌的架势,她猜到:定是自己早上的反常,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小姐,今日胃口可好?”王医师将药箱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缓缓踱步进来。
‘沈思’点点头,没说话。
王医师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碗碟,用左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笑了笑说:“看样子,小姐已经有了些许胃口。”
说完,又偏头冲着旁边的樱桃嘱咐:“中午可适当的加一些软糯的肉食,鱼糜之类。”
樱桃点点头,端起托盘退了出去。
紧接着,老夫人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失礼了,小姐。”
王医师坐在昨日的椅凳上,让沈思伸出手腕,要为其诊脉。
“思儿,今日感觉如何?”老夫人在圈椅上坐定后,一脸关切的问。
“好多了。”‘沈思’小声回答,她知道这位祖母十分关心自己。
看着孙女怯生生的模样,老夫人些许心疼。
刚才樱桃把孙女早上的情况做了大致描述,现在老人家只等王医师能给出一个诊断结果。
诊完脉后,王医师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无非是今年贵庚,何时生辰,家住何地,以及坠马前的一些事情。
她一一摇头,都答不上来。
也许是怕老夫人受什么刺激,王医师安抚道:“沈小姐,今日的脉搏跳动比昨日还要有力,接下来好好进食,按时吃老夫开的汤药,很快便能健步如飞。”
看老夫人的神情稍有缓和,他接着说:“不过,小姐昏睡多日,且是坠马所伤,暂时忘事也是有可能的。”
说罢,他冲着老夫人说:“小姐还需多加休息,老夫人可等小姐好些之后,再来探望。”
听罢王医师所言,老夫人点了点头。
看王医师先行离开,她轻轻握了握孙女的手,安慰:“思儿刚醒来,要多休息,祖母就不多打扰了。”
随后,她也站起来,缓缓走出去。
院子里,王医师正站在那颗樱桃树下来回踱步。
待老夫人走近后,王医师急切的问:“沈老爷呢?”
“早上在我院里用完膳后,去了府衙。”老夫人见王医师这副模样,心里惴惴不安。
“思儿是不是情况不好?”老夫人担忧的情绪,溢满周遭。
王医师伸手扶老人家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四下看了看无其他人,而后解释:“小姐身体状况恢复的确实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沈廷炤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刚好听到了王医师与自己的母亲对话。
“只怕是得了离魂症!”王医师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
离魂症,沈父先前在书上倒是见过。
“是何原因所致?”沈父稳住心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