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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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衰落何须唱

    那个孩子见到一个叔叔问自己的名字,于是答道:“我叫祝贺,我娘说我爹名字她也不知道,将来我爹会亲自告诉我的。”

    祝由道:“你长得像叔叔,这样子很帅。”说完,摸了摸孩子的头。

    祝路说道:“我比你帅,你都长胡子了,不好看!”

    祝由道:“好吧,你好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祝由甚是尴尬,跟任蛟龙打了个招呼,赶紧逃了。

    转眼半年过去,辛俞生了个女儿。祝由很是高兴,每天陪着女儿玩耍,连医馆也很少去了。

    这天,祝由抽了个空来到了医馆,刚刚坐下,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问诊。

    祝由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抖擞,目光有神。问道:“大哥,你哪里不舒服?”

    那个男人道:“我最近经常做梦,睡不好觉。”

    祝由道:“哦,你梦到了什么?”

    那个男人道:“我总是梦见大火燔烧森林,还有,我梦见自己经常像鸟一样飞翔。”

    祝由给他搭了脉,看了舌苔,然后说道:“果然是阳盛阴衰,而且是上半身比较盛,上半身阳盛会梦见自己飞翔。我跟你针灸调理一下吧,阴阳平衡也就好了。”

    那个男人道:“可以,我就是喜欢针灸,怕喝汤药。”

    祝由道:“你记得你早上醒来的时间吗?”

    那个男人道:“我记得是辰时一刻。”

    祝由道:“那正好,现在是巳时漏水下九刻,我给你调理足太阳膀胱经。”

    说完,祝由用毫针进针那个男人的足太阳膀胱经之昆仑穴,以泻法。并让其配合进针吸气,出针呼气。在有凉针感时摇大针孔,缓慢出针,尽泻阳邪。在漏水下十二刻,进针足少阴肾经之太溪穴,以补法。并让其配合进针呼气,出针吸气。在有暖针感时候立即出针,盖其针孔,以留着所补之真气。

    调理完毕以后,祝由道:“经过这样一番调理,你晚上或许能睡个好觉。当天不要喝酒,不要过夫妻生活。”

    那个男人道:“我都那么大年纪了,很少过夫妻生活了。”

    祝由道:“但是我得告诉你注意事项,有助于经气的循环,精力的恢复。你是个能沟通自然的人,有不舒服的地方,你马上来看郎中,这就是治未病。非常好!避免了以后生大病。”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男人道:“谢谢祝郎中。顺便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过夫妻生活?”

    祝由道:“明天就可以了啊。你不是说很少过夫妻生活吗?我只是说当天不可以。”

    那个男人点头说知道了,然后付了诊费,施了一礼,走了。

    祝由的日子就在为百姓养生调理和治病中度过。转眼祝由已经过了四十岁,辛俞也为祝由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这天,灵素医馆来了一位妇女,见到了祝由,低声道:“祝郎中,我生病了,但是却不好意思给你瞧。”

    祝由道:“原来是王家四嫂啊,你上次来看月事不调,现在好了吗?”

    四嫂道:“唉,还是不准时。现在我的胸部长了个肿块,摸起来疼,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祝由说道:“我把一下你的脉,看一下舌苔。”

    四嫂配合他做了四诊。四嫂道:“你要不要摸一下这个肿块?”

    祝由道:“四嫂,我相信你了。再说了,如果我摸了你胸部,四哥要过来打我了。你这个是胃经不通,而且心气难舒,是为乳癖。你喜欢喝药还是针灸?”

    四嫂道:“到你这里来,肯定是喜欢针灸了。”

    祝由道:“好吧,我就给你针灸调理一下足三里吧。你明天记一下醒的时间。”

    次日,祝由正在给四嫂做了针灸调理,杨生素过来了。

    杨生素道:“祝郎中,天下姓周了!”

    祝由道:“大哥,你说什么?”

    杨生素道:“你每天给病人忙着看病,都不关心国家大事。现在的皇帝是女的,女皇武则天!”

    祝由吓了一跳,说道:“怎么好好的,我大唐改姓了?”

    杨生素连忙捂住祝由的嘴,道:“可不能乱说‘我大唐’了,现在是大周!”

    祝由道:“我不管是大唐还是大周,我只管给老百姓瞧病。大哥,你治疗过乳癖这个病吗?”

    杨生素道:“我一般喜欢给男人看病,给女人看病不大方便。”

    祝由道:“大哥,不是说在郎中眼里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的吗?”

    杨生素道:“是没区别,但是病人家属觉得有区别。”

    两人说话的功夫,祝由给四嫂调理好了。

    四嫂道:“杨郎中,以后学学祝郎中,对女人好一点。”说完,咧嘴一笑,走了。

    杨生素坐了下来,说道:“这大周的皇帝是个女的,说实话,我有点不习惯。”

    “大哥,我也不习惯呢!”就听到甄九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杨生素道:“二弟,是不是我们都太保守了?”

    甄九灵道:“也许是我们老了吧。大哥,你儿子快十八岁了吧?”

    杨生素道:“是啊,大儿子快十八岁了。这几天撮合我跟他妈妈复婚呢!”

    祝由惊道:“大哥,你怎么还没和大嫂复婚呢?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仇啊?”

    杨生素道:“唉,我想到她和那个李王爷的事情,我就无法和她在一起。”

    甄九灵道:“大哥,你这个心眼真小。男人,大度一点。大嫂把两个孩子养大多辛苦啊!”

    杨生素道:“就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我才搭理她!”

    祝由笑道:“那就快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俩好好的,给我们做个表率。”

    这时,就听门外有个尖锐的声音叫道:“甄九灵和祝由在吗?”话音刚落,进来了一个太监。

    祝由和甄九灵站了起来,问道:“我们就是。公公找我们何事?”

    那个太监道:“皇上宣你们进宫!”

    祝由道:“公公可知道皇上宣我们所为何事?”

    那个太监道:“这个我们做奴才的怎么能知道呢?你们赶紧随我进宫!”

    祝由和甄九灵收拾了一下,把店交给了杨生素,跟着那个太监进宫去了。

    到了宫中,祝由见到一个美貌的中年女子坐在了龙椅上,神态慈和却又透露出威严,不由得呆了。

    那个太监喝道:“大胆,见了皇上还不磕头!”

    祝由一听,知道这位就是女皇武则天,赶紧跪下,高呼:“小民祝由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祝由斜眼向旁边看了一眼,见到甄九灵还站着,立即拉他的衣服,示意他跪下叩头。

    甄九灵道:“不要拉我,我不习惯给女人磕头。”

    那个太监喝道:“大胆刁民,竟然敢不给皇上磕头。皇上,奴才能否把他拉出去砍了?”

    祝由又连磕了几个响头,道:“皇上饶命。我这位哥哥不懂宫廷礼节,还请皇上恕罪!”

    只听女皇说道:“你就是祝由?平身。”

    祝由站了起来道:“回皇上,正是草民。”

    女皇道:“为何你这位哥哥没有你这般灵活懂事?”

    祝由道:“回皇上,我这位哥哥一直在为黎民百姓治病,行医数十年,所以不懂宫廷礼节,请皇上开恩!”

    女皇道:“朕看他为黎民百姓治病的份上,饶他死罪。但是见到朕不跪,却是犯上之罪。来人哪,拖出去,打十个板子!”

    祝由朝甄九灵的委中穴踢了一下,甄九灵腿一弯,跪了下去。

    女皇道:“现在跪已经晚了,拖出去,照打!”

    来了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把甄九灵架了出去。甄九灵运起气血藏经内功,护住周身,十个板子打完,身体一点都没受伤。

    甄九灵随着侍卫进了宫殿,站在祝由的旁边。

    武皇吃了一惊,问道:“板子打完了?”

    旁边的侍卫道:“回皇上,打完了。”

    武皇道:“你们收了他的贿赂?”

    两个侍卫赶紧跪下,道:“小人冤枉,我们看着打的,而且很用力。但是这个人皮糙肉厚,对他一点影响的都没有。”

    祝由旁边也道:“皇上,我二哥他会武功,所以十个板子伤不着他。”

    武皇道:“好吧,今天就饶了他。甄九灵,听说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会天地九针,可有此事?”

    甄九灵道:“皇上,祝由的天地九针比我还高明,我只是初窥门户而已。”

    武皇道:“祝由的事情,朕听说过。他已经在太医院做到了太医令。朕最近身子绵软无力,太医们都诊不出是什么病,所以朕让太监去请你们了。你们谁来给我看看?”

    甄九灵道:“皇上,小命推荐祝由。他做过太医,有经验,定能为皇上解痛分忧。”

    武皇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祝由,那你就为朕望闻问切一下吧。”

    祝由走了过去,四诊以后,祝由道:“皇上,您这是脾虚所致身上软弱无力。您太累了,所以要多休息。”

    武皇道:“祝由,难道朕只是脾虚吗?”

    祝由道:“当然其他脏腑也有点虚弱。这也是太操劳所致。由于年岁的增加,脏腑也渐渐衰老,请皇上多多休息,延年益寿。”

    武皇道:“祝由,你可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方?”

    祝由道:“回皇上。秘方没有,但是开方倒是有一个。”

    武皇道:“开方?什么是开方?”

    祝由道:“开方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方子。虽然很多人知道,但是很多人做不到。至于衰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

    武皇道:“那你等于没有。你那开方是怎样操作的?”

    祝由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上天都是给了一百岁。至于有人早死,有人长寿,都是不会养生所致。如果会养生,那么就能活到天命之年。”

    武皇道:“依你看,朕要怎样养生才好?”

    祝由道:“皇上治理国家,操心劳力,身心自然受影响。如果皇上能少做事,多休息,饮食起居有度,心平气和,自然就能长寿。”

    武皇怒道:“祝由,你这意思是让朕不要做皇帝?”

    祝由连忙跪下道:“皇上,臣绝无此意。我说的都是《素问》《灵枢》经书上所言。请皇上不要误解。”

    武皇道:“既然你们是民间名医,救治老百姓。朕也想请你们给朕调理,让朕有力量来治理国家,为百姓造福。”

    祝由道:“那等日落之后,小民给皇上调理。不知道皇上能否接受针灸调理?”

    武皇道:“朕自然能接受针灸调理。现在看来也没多久就要日落,你们与朕一起用膳,然后再调理。”

    祝由道:“小民不敢与圣上一起吃饭。”

    武皇道:“朕恕你们无罪!不要讲那么多劳什子的规矩!”

    甄九灵和祝由战战兢兢地跟着女皇去用膳,看到桌子上摆了几十道菜,祝由眼睛都看花了。女皇看起来没啥胃口,就喝了一点小米粥,吃了几块点心,就不吃了。

    女皇道:“你们多吃一点,吃过了以后来给朕针灸。”说完,走了。

    甄九灵挑了几块羊肉,又吃了几块鱼肉。看到有鸽子蛋,也吃了几个。水果蔬菜数不胜数,随便挑了几筷子,也就饱了。

    祝由是狼吞虎咽,每个菜都夹上一筷子。到最后吃到打嗝,汤也喝不下去了。

    甄九灵道:“三弟,你吃了那么多,怎么给皇上治病啊?”

    祝由道:“这是宫廷筵席,我是平生第一次吃,还不多吃一点?”

    两人来到了皇上的宫殿,看到女皇正在看书。

    祝由打了个饱嗝,立即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请原谅。臣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今天吃多了。”

    女皇道:“好吃吗?朕觉得味同嚼蜡。”

    祝由道:“那是皇上吃腻了。臣第一次吃,自然觉得好吃。”

    女皇道:“既然吃饱了,那就干活吧。朕已经准备好了。”

    祝由在日落后漏水下五刻,用毫针进针武皇的足太阴脾经之三阴交穴,以补法。并请武皇配合进针呼气,出针吸气。并在漏水下七刻调理了手太阴心经,漏水下九刻调理了足厥阴肝经。

    经过一番调理后,武皇感觉精气神好了很多,十分高兴,每人赏了一片金叶子。

    两人出得皇宫,觉得神清气爽。甄九灵道:“三弟,我沾了你的光,得了个金叶子。”

    祝由道:“我觉得你还得了十个板子呢!”

    甄九灵道:“那是皇上意思一下,小小的惩罚而已。没想到皇上虽是女子,却是气度雍容,胸怀宽广,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

    祝由道:“二哥,你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那清高的样子能不能改一改?见了皇帝不磕头,会掉脑袋的!”

    甄九灵道:“我觉得给女子磕头,真的无法接受。”

    祝由道:“你要跪的是女子吗?那是皇帝!”

    甄九灵道:“我现在也能接受了。我觉得武皇,还真不是一般女子。”

    祝由道:“能让你甄九灵佩服的人,还真不多。”

    来到了宫廷门外,只见杨生素带着盛半夏和辛俞守在门外,举着火把。见到他们俩出来了,都迎了上来,问道:“皇上找你们干嘛?”

    祝由道:“找我们还能干嘛?治病呗。你们怕皇上治我们的罪,都赶来了吧?”

    辛俞道:“我飞刀都带来了。如果治你们的罪,我就拼了老命救你们,还准备劫狱!”

    杨生素道:“是的,我们的劫狱方案都准备好了。这个女皇帝,我们心里没数,所以多准备点方案才好。”

    甄九灵道:“这个女皇帝很有智慧,怪不得能当皇帝。这应该是千古第一女帝,连我都佩服了。”

    祝由把甄九灵在宫中的遭遇说了出来,大家都哈哈大笑。杨生素道:“怪不得佩服女皇,被板子打怕了!”

    甄九灵拿出了金叶子,交给了盛半夏,说道:“夫人,你老公虽挨了板子,但是也得到了金子!”

    盛半夏很是高兴,说道:“老公,你真是雪中送炭,我正发愁没有钱给儿子娶媳妇呢,你就得了金子!”

    祝由道:“二嫂,你儿子才十五岁,就娶媳妇吗?会不会太小?”

    盛半夏道:“十五岁还小吗?听说你十五岁就那个、那个、那个不是童男子了吧?”

    祝由怒道:“这是谁胡说八道?好歹我也是十六岁才失去了童真!”

    大家哄堂大笑。笑声未歇,就听到一个房顶上有个女子的声音骂道:“祝由,你真是不知羞耻!”

    突然旁边冲出一个青年,拿着宝剑,一招“情断手足”朝祝由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