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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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爆炸

    那店主大头矮了矮身子望向车厢,问道:“伙计,你哪哩?”

    沈卿言突然听到了极熟悉的乡音,心里顿时一暖回了一句:“伙计,是不是好久没喝大石桥的汤了?”

    “啊!真是老乡呀!快下来,快下来,咱兄弟喷喷!”大头竟然激动的满眼泪花!

    “来,来,来这后边屋里坐会儿,今儿黑儿就在这吃,给我说说,咱家咋样了,我可是快十年没回家了!”大头边摆桌搬凳,边热情地招呼着!

    沈卿言一直惦记着那司机说的话,真想知道知道这老乡怎么吭他,所以刚坐下就问:“伙计,兑换点美元吧!”

    “那不急,这不,天都黑了,先吃饭中不中,下碗捞面条咋样,我算是真球没出息,出来快十年了,还是光想吃鸡蛋捞面!你们啥时候回去说一声,给我捎点钱儿回去,老爹老妈在家成天应记着让我回去,可这一大摊子,你说我能回去吗?”大头一唠叨起来就没个完,边唠叨着边进进出出厨房忙着做饭!

    “咱家里这十年有啥变化没有啊?老城那片啥时候拆迁?”

    “变化吗?当然有,洛阳修地铁了,知道不知道?”

    “修地铁了?这可是大好事呀!只听说过北上广深一线大城市有地铁,咱洛阳也修上地铁了,是不是想把洛阳也整成一线城市?”

    “嗯!看那发展形式,像!好多地方都在拆迁,建起数不清地高楼大厦,反正是幸福指数蹭蹭地上涨。”

    “老城区呢?”大头端着勺子边尝着甜咸,探出大头问着。

    “老城区,也有拆迁的,不过老城的街道可是宽多了,文峰塔你知道不知道?”

    “可是知道,就剩个底座了,小时候没少爬上去耍,咋了,拆了?”

    “又建起来了,那一片弄得跟公园一样,老城人都欢喜地不得了!”沈卿言用老乡的感情在套着近乎,目的当然是换钱时少被吭一点,心想不被吭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司机竟然不耐烦了,吆喝道:“大头,赶紧换钱吧!还得送人家去酒店呢?”

    大头这才从厨房里出来问:“兄弟来这干啥哩,想换多少?”

    “一万人民币!旅行结婚,不知道够用不够用?”沈卿言不加思索说道!

    “太少!换五万吧!钱你不用给我,你回家给我爹就行!”

    这句话让大家同时一愣,司机站起来吆喝道:“大头,你说你是不是傻呀?你知道人家家在哪住,就让人家给你搜钱?”

    “远不了!他能知道大石桥汤馆,还能摸不着我家,离得连一百米都没有!”

    这种信任让沈卿言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说道:“大头哥,这样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五万块钱送到你家,我再来取美元,你看咋样?”

    “嘿,这个好,这个好,你这兄弟我大头交定了,我去给你拿美金!”

    仅仅三分钟大头就回来了:“给,兄弟,七千美金,你查查!”

    “什么?你竟然一比七兑换?”出租车司机立马跳了起来惊讶道!

    “一比七,咋啦!国际汇率,不错呀!”大头瞪了出租车司机一眼,递给沈卿言一张纸片:“这是我家地址,这是我爹名,送到了,让我爹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司机闻听立马瘫坐在椅子上,本想要赚点,谁知老本都赔进去了!

    沈卿言把七千美金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大头哥,借你电话一用!”

    沈卿言去到无人处拔通沈爸电话,对方估计看到是国际长途,被挂断了两次才接通:“喂!爸,我现在在香港,咱家的车弄回去了吗?”

    “啊?车我正开着呢!你咋跑香港去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想急死你老爸呀!”

    沈爸一听儿子电话很激动,都快一个月没见儿子了,只知儿子遇上了贵人进了大公司,但却不知到底干的什么?

    “我们公司在香港,目前还在培训,等正式上班一月好几万呐!爸,有个事儿得请你帮个忙,你去一趟大石桥汤馆后街,找到一个叫余福的老头,给他五万块钱,再让他给他儿子回个电话就行了!”

    沈卿言刚刚说完,沈爸就炸了:“什么?儿子,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是绑架吗?用不用我报警啊?”

    沈卿言知道沈爸肯定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哈哈大笑道:“爸,你想多了,你儿子才值五万块钱吗?这是我向朋友借了五万,人家托付你给人家爹送去,这样既能借贷两清,人家还能尽尽孝心,明白了吧!”

    “哦!我明白了,好,我马上去,用不了半个小时后,就能给你回电话!”沈爸明白后答应的干脆利落,还真的半个小时后,大头爹就回过来电话,激动地跟儿子唠了好大一会儿!

    大头的鸡蛋捞面也做好了,捞了两大碗端过来,也许是沈卿言刚从国内出来,目前还不觉得特别想吃鸡蛋捞面,稍微一客气就被那司机抓住碗,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底掉,然后又问孔羡妮:“美妹,你们刚从国内出来,这个应该不稀罕吧?”

    孔羡妮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刚一点头碗就在她眼前消失了,她奇怪地问:“你们福建人不是吃米不吃面吗?”

    “出来时间长了,生面疙瘩都能吞下去!”大头又端了两碗出来,替那司机回答了问题!

    “那你们平常都吃点啥?”沈卿言特别不理解,为什么会被馋成这样!

    “吃什么?连猪都不吃东西,天天都是皮塔饼,顿顿菜里加洋葱,吃得我舌头都无处安放了!”司机吃完第二碗顺手又去端第三碗,被大头伸手拦住骂道:“你饿死鬼托生啊?都让你一个人吃了!”

    出租车司机这一趟输了车钱却落了个肚子圆,还是高高兴兴送沈卿言去了酒店,并相约明日去大金字塔!

    酒店房间的水床软得一塌糊涂,躺在上边晃晃悠悠,感觉妙不可言。

    孔羡妮拦腰抱住沈卿言,立刻是香腮红晕,满面羞容,将脸轻轻贴在沈卿言胸口,轻言细语道:“言言,今天咱们就算是结婚了,虽然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亲朋好友来祝福,可我依然感觉很幸福!”

    “要不,回家后再补办个婚礼吧!”

    沈卿言其实这只是安慰之言,孔羡妮何尝不知,立刻热泪盈眶:“我爱你!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我爱你!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一定相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孔羡妮抑制不住激动心情,将眼泪和着鼻涕抹了沈卿言一胸脯,沈卿言当然明白孔羡妮的小心思,结婚是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大事,然而他们却这么草草了事。

    哪个新娘不想风风光光出嫁!哪个新娘不想名正言顺走进夫家!哪个新娘不想在鲜花和掌声中出场!哪个新娘不想得到亲戚朋友的祝福!可是,这一切本来应该都是极为正常的事,如今却成为奢望!

    孔羡妮的泪水中包含了幸福和无奈,轻轻咬着沈卿言耳朵说:“言言,你会陪伴我一生吗?”

    “当然会了?”

    “可我总有种抓不住你的感觉!”

    沈卿言感觉到了腮边的热流爬过:“妮妮,你是在担心我会变心吗?”

    孔羡妮不想再追问下去,尤其是在这应该是欢乐喜庆的夜晚,不应该提这个问题:“人家是幸福的泪水嘛!

    沈卿言轻抚着孔羡妮的长发问:“为什么你突然没了自信了呢?”

    “其实我从来没自信过,在你面前所有的自信都是装出来的!”

    “哦?怎么会呢?”

    “我觉得我打小就这样,很怕别人说我胖说我丑,上学时拼命地学习,用成绩把敢说我的人都比下去,临近毕业时才知道我的优势随之都会荡然无存,我迷茫过我彷徨过,直到有一天发现了你!”

    “为什么?看见我就不迷茫不彷徨了?”

    “因为你好欺负呀!”

    “真的吗?”沈卿言四指张开呈老鹰抓小鸡状,狞笑着:“嘿嘿嘿,我好欺负是吧!我好欺负是吧!”

    开罗的夜依然是热浪蒸腾,房间里的空调遥控器竟然找不到了,大汗淋漓的沈卿言,只能冲冲凉水澡驱赶燥热,然后打开窗户,点根香烟放松着心情,眺望着开罗的夜景。

    眼前是个灯光闪烁的不夜城,其间夹杂着节奏明快的音乐,似是专门为他们的新婚之夜而吹奏的。

    尼罗河畔更是灯火辉煌,车流滚滚,喇叭声声,一幅热闹繁忙景象。

    各式各样的建筑映射着奇异的光,透出古老而又神秘的色彩。

    这座历史名城的夜景要比白天好看的多,夜色掩盖了丑,突出了美,烟尘的污染,遍地的垃圾都在夜色中隐去了。

    沈卿言想极目远眺一下那神秘的金字塔,却根本看不到,也不知是酒店阳台朝向不对,还是隐身在夜色加烟尘的双重幕布里了。

    忽然,沈卿言发现酒店高楼下,似乎有警车鸣叫警灯闪亮,而且隐隐约约还有枪声。

    “卧槽,枪战!”在警匪片中看到的场景就在眼前发生了,可是从二十六层高的酒店大楼望下去,不可能看清真实场面,只能凭空想象着来判断枪战的激烈程度。

    好奇的沈卿言探出头观看着,突然一声巨烈的爆炸声传来,他面前的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手指间的香烟也被吓得掉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爆炸的地方升起一团火光,紧接着就是因倒塌而升起的烟尘。

    孔羡妮裏着浴巾赤着脚从卫生间冲出来,看见窗外烟尘滚滚,惊恐万状地紧紧拉住沈卿言胳膊问:“言言!这楼要塌了吗?”

    “不是!是对面的楼!”

    孔羡妮惊讶地伸头往外看了一眼,便被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熏得一个咧趄,连忙叫着:“快关窗户,快关窗户,熏死人了!”

    刚刚关上窗户,孔羡妮不知为何像触电一样惨叫一声猛地扑了上来,沈卿言被扑的太突然,再加上妻子来势凶猛砸得他连连后退,直至躺倒在床上,本来以为又是一阵亲昵,谁知孔羡妮翻身坐起抱着脚喊疼!

    沈卿言的直觉是妻子被蝎子蛰了,因为美国大片《木乃伊不死之谜》里的蝎子王令他印象太深刻了,忙起身搬过妻子胖乎乎的小脚一看,发现脚底有个红亮亮的水泡正在形成,看着似乎象是蝎子蛰的!

    “你别动,我去找风油精!”

    沈卿言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奕奕,生怕也踩住蝎子,找到了风油精的同时也找到了空调遥控器,舒爽的凉风迅速驱赶走了热气。

    沈卿言刚刚给孔羡妮点了风油精,她就翻了脸,恶狠狠地说:“我要惩罚你!”

    “惩罚?”

    “谁让你把烟头扔地上的!”

    “啊?不会吧!你踩住烟头了?

    孔羡妮报复完粗心大意的丈夫,慢慢合上疲惫的双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两人都无忧无梦,把近一个月以来的疲劳全兑换成了甜蜜。

    这一夜,开罗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炸弹引爆了城市中每一个人的神经,全市的警察都紧急出动,警笛声响了整整一夜!

    当新一天的太阳升起,炙烤模式又被重启,沈卿言迷迷糊糊地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下意识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酒店的座机在响,连忙抓起听筒放在耳边,叽里呱啦也听不大懂,沈卿言赶紧推醒酣睡中的妻子,将听筒按在她耳朵上,孔羡妮听后如弹簧一般跳起冲向卫生间,边跑边喊:“快!快!警察马上就到!”

    埃及警察不到十分钟就冲上了二十六层,大声吼叫着挨着个敲门。

    沈卿言本想着自己主动点,先给埃及警察留个配合调查的好印象,提前迎接到了门口,谁知刚开门就见一群警察冲过来举枪高喊着,虽然听不懂警察在乌里瓦拉喊着什么,还是立刻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正当警察要冲进房间时,沈卿言想起正在卫生间里洗漱的孔羡妮,立即高喊了一句:“等等!我妻子……”

    谁知那个警察的反应太剧烈了,一枪把就砸了下来,正砸在后脑上,一阵儿天旋地转后,沈卿言晕倒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