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阁二楼的卧室中。

    自从开始了双修道路，惜若和珈蓝就直接住在了李寒山的房间里，整日如胶似漆，形影不分。

    一同打坐，一同吐纳，一同钻研道法，一同钻研佛法。

    在宽大的床板上，二女的衣着很是清凉，披着一件几近透明的白色纱裙，腰间一根裙带，裙下露出一截的洁白小腿，纤细修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诱人深入探索。

    二女此时双腿盘坐，玉手结印，呼吸绵长而有力。

    李寒山睁开眼，便看到了惜若和珈蓝那清凉无比的纱裙，火气上来了，又压了下去。

    这也太考验他的道心了。

    虽说现在是夏日，但在卧室里，也太随意过头了。

    好像穿了，又好像没穿。

    外面已经天明，李寒山很想下去，因为留下来，说不定又要领教一下二女的道法与佛法。但是身体像是焊在了床板上，动弹不得。

    非是他不愿，而是天意要他如此，天意不可违背。

    李寒山想着，是不是该花费一点灵石，找个伙计，给他们看店。这样一来，他和惜若、珈蓝就能节约不少时间，也没必要天天盯着店铺的生意了。

    毕竟他现在到阴阳境的心境，几乎圆满，唯一的缺口，还是在于远在地球的家人，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这件事，只能等待三年后，灵萝化形而出，帮助他完善缺口，再突破阴阳境。

    “老爷，你在想什么？”

    一双玉臂，从后面伸了过来，娇软的身体完全贴了上来。

    惜若不知何时结束了打坐，爬到了李寒山的后面。

    珈蓝也从打坐中苏醒，但没有像惜若这么放浪形骸，保持着圣洁如仙的样子，只是眸光平静的看着二人，等闲视之。

    也许二女法力相当，但是珈蓝的心境修为，要比惜若高出一截。

    以往或许对此事害羞，可现在眼里，没有半点波澜，如同停滞的水面平静而温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在想，要不要去招个看门的伙计，这样一来，我们就可省下时间来修行了。”

    李寒山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那老爷想要找什么样的伙计呢？是要男的还是女的？”

    惜若吹出了一口温热而香甜的气息，语气娇滴滴的。

    “侍女好一些。”

    被惜若这么一撩拨，李寒山身体微微一颤，想了想，还是顺从了本心。

    惜若咯咯笑了起来：“老爷真是性情之人。难道老爷也开始被珈蓝影响，想要以精深佛法，度有缘人出苦海了么？”

    不再理会惜若的调侃，李寒山表情镇定自若。

    “老爷不说，我心里也是明白的。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我和珈蓝办理了吧，保证老爷你满意。”

    惜若主动揽下了此事。

    随即，她的一双手便不老实起来。

    珈蓝也是轻吟一声，白色的纱衣从肩膀滑落。

    李寒山一大早便又开始了阅金经，调素手。

    ◎

    日上三竿，临近中午。

    惜若和珈蓝才穿好衣裙，施施然从百宝阁里走出来。

    李寒山继续看店，一开店门，一大群男修与女修鱼贯而入，不到片息，喜笑颜开离去。

    其中一名灵台境后期女修，相貌二十来岁，长相清丽，一口气买了十多瓶男修用的大龙丹。看她的境界有些松动，起伏不定，显然是到了灵台境后期晋升大圆满境界的关键时刻。

    若是这次能一举破功，就会成为上元城第四大灵台境大圆满修士。

    李寒山认识这位女道友，姓阮，人称阮仙子，以灵台境后期修为，被人誉为上元城第一女修，虽然面相良善，但斗起法来，让许多男修都感到胆寒和羞愧，在上元城一带闯下偌大名头。

    于是，店铺里的双修丹药一扫而空，只余下暂时无人问津的回气丹和回元丹，孤零零被丢在了一边。至于那些单独成列的法器与符箓，倒是也卖出一些，但赚灵石的大头还是在双修丹药上。

    李寒山在柜台处懒洋洋打着哈欠，面前放了一盅灵参汤，其中还有经过灵气蕴养的枸杞子等药物，至于汤水，则是珈蓝琉璃玉瓶里蕴养出来的灵水煮沸，味甘甜，入喉柔滑，有强肾健体之效。是惜若和珈蓝出门前，亲手给他泡的。

    ……

    上元城最大的牙行，距离百宝阁只隔了几条街，一整条街，都是做这种生意的。

    有人称这里为‘猪肉街’，一旦在这里标上号的，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像是一块块挂在钩子上的咸猪肉，明码标价当成货物进行贩卖。

    这些牙行也可看成是中间商搭建起来的平台，与各种牙婆都有联系。而牙婆又是做着人口买卖，因此，想要在这里购买丫鬟奴仆之类的，往这里找准没有错。

    惜若找的自然不是凡人的牙婆，而是找的修士牙婆。不同于凡人牙婆，修士牙婆显得更加高级，买卖的是修士。但有一点和凡人牙婆不一样，寻常修士牙婆，同样只是中间商，做成了交易，只会从中抽成。

    和凡人不一样，修士拥有法力。俗话说，心怀利器，杀心自起。过去有不少修士牙婆，都因为过度压榨手底下的修士，结果惨遭杀害。

    比起凡人，修士的手段更加诡异莫测。为了避免麻烦，修士牙婆自然会收敛一些，不敢做的过火。当然，也有那种为大势力服务的牙婆，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种高级修士牙婆，在上元城几乎是看不到的。

    一处雕栏玉栋的奢华阁楼前，便是上元城最大的牙行所在地，上面书写着‘蓝氏牙行’四个大字。

    这是一名灵台境中期修士开办的牙行，手里掌握着不少打算牵线搭桥的修士信息，其中以买卖女修居多。每一笔交易完成，牙行都会抽成一些灵石出来。

    不只是交易完成的抽成，就是想要在这里录上信息，每个月也要交出一块下品灵石，作为登记费用。

    而有着灵台境中期修士的坐镇，也会确保交易顺利，所以，每个月一块下品灵石，也很值当。

    相比起凡人开的牙行，这里更加高端上档次一些，让买卖双方都是无可挑剔。

    诚信平台，童叟无欺。

    “惜若仙子，珈蓝仙子，两位里边请。”

    见到惜若和珈蓝走进来，牙行的中年掌柜亲自过来迎接，笑脸盈盈，让人顿生亲切。

    他是一名练气境八层修士，在练气境后期中，也不是垫底存在，坐镇一个牙行，已然绰绰有余。更别说背后还有一位灵台境中期修士背书，寻常修士，自然不敢招惹。

    但对于惜若和珈蓝而言，这样的人物，还不值得另眼看待，当做等闲视之。

    “两位仙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在一处僻静的花园阁楼中，牙行掌柜准备了灵茶，将惜若和珈蓝上座，自己陪坐在一旁，笑着问道。

    “我家老爷需要一个侍女，而你们这里是上元城最大的牙行。”

    惜若保持着端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牙行掌柜微微笑道。

    珈蓝在一旁坐着，旁边的茶水没有碰。

    牙行掌柜顿时明白了，直接拍了拍手，让一名侍女上来，递给惜若一份厚厚的书册，上面记录着上百名女修的名单，还有她们的真人画像。

    惜若接过装订好的书册，一页一页翻开。

    牙行掌柜在一旁喝着茶，显得很有耐心。

    亭子里时不时微风吹拂，送来凉爽之意。

    惜若看着这本女修名册，不得不说，这些女修长得各有千秋，百花盛放，或冷或媚，或清纯，或可爱，包容万千。

    不止如此，灵根资质，修为境界，品德性情，身上有无疾病，声音是甜是柔，是娇是媚，身高几许，身段发育如何……皆是一应俱全，没有丝毫遗漏。就连那些女修打算买卖自己的价格，都是清晰标注了上去。

    从几百块到上千块下品灵石不等。

    最贵的一个，达到了两千块下品灵石，是一名练气境后期的女修，长相娇美，看上去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真实年龄四十来岁，擅长土系法术与双修之术。

    既能调弄风月，又能提升修为，遇到危险时，还能充当助力，价格定得如此之高，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惜若从中挑选出八个女修，俱是十六岁至二十岁之间。有的看上去年轻，但是一看真实年龄，惜若就不想看了。

    她知道的，男人嘛，永远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老爷再是厉害，也是男人，爱好想来都是一样的。

    所以，哪怕修为低一些，也没有问题。

    将这八名女修标记出来，牙行掌柜立马招来一位牙婆。

    这名牙婆面相三十来岁，接近四十，练气境五层修为，姓赵。

    “见过掌柜的。”

    赵姓牙婆走过来恭敬道。

    牙行掌柜点头道：“这两位是百宝阁的惜若仙子与珈蓝仙子。”

    “见过两位仙子。”

    赵姓牙婆自然认识惜若和珈蓝，论名气，这两位仙子，比起那位灵台境大圆满的李阁主，更要出名。

    “两位仙子要来咱们这里买一个丫鬟，这是挑选出来的八位女修，你让人把她们带过来吧。”

    赵姓牙婆结果牙行掌柜递来的名册，记下了八位女修的名字，了然于心。

    “掌柜的放心，我这就去让人叫她们过来，大约半个时辰时间就能弄好。”

    赵姓牙婆保证道。

    “嗯，去吧。”

    牙行掌柜满意点头，让赵姓牙婆下去处理。

    毕竟把那些女修叫来，还要梳妆打扮一下，展示出最美丽的一面，这要花去不少时间。

    惜若和珈蓝也没有阻止，只是坐下闭目，进行吐纳。这种吐纳并不深入，随时可以断开。

    让牙行掌柜感叹二女的刻苦，难怪二十岁之前，就能成为练气境大圆满修士，除了天赋极佳，这份刻苦自律，也不是寻常修士可比拟的。

    赵姓牙婆来到牙行大厅，叫一名练气境三层修士，去把选出的八名女修带到这里，其中还用了百宝阁的名义。并告诉接待的侍女，若是八名女修前来，就带她们去偏房梳妆打扮一下，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出来。

    一刻钟时间，这八名女修，就全部汇聚在牙行大厅，由牙行的侍女带到偏房，进行打扮。

    其中有两人是和蓝氏牙行签了卖身契，是蓝氏牙行的奴仆，虽然也踏入了仙途，但地位要比其余六名女修低一些。就说交易完成后的灵石，其余六名女修，只要支付卖出价格的一到两成，而她们两个，卖出的灵石，却要被抽走七成，甚至更多。

    ◎

    “小蛮，帮我把那个珠花拿过来，对，淡红色的那个。”

    八名女修梳妆打扮的偏房里，一名对着镜子打扮的红裙少女，正往洁白无暇的脸面上，扑着淡粉，虽然身穿大红色的裙衣，却完全不显得妖媚鲜艳，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明丽淡雅之感。

    她伸出玉手，对着另一名身段娇小，头上扎着双平髻，乌黑黑发披落至腰际的紫裙少女，开口吩咐道。

    而那名也在梳妆的娇小少女小蛮，在听到红裙少女的吩咐后，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镜子，连妆容都是画到了一半，屁颠屁颠拿起一支淡红色的珠花，恭恭敬敬递到了红裙少女的面前。

    “公主，您要的珠花。”

    “嗯，谢谢了。”

    红裙少女淡淡应了一声，好比主人似的开口。

    随即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妆容，黑发如瀑，将珠花往头上一戴，更有一种在鲜艳妩媚的花苞中，开出一种清雅脱俗花朵的奇异感。让本就让人惊艳的容貌，更要夺人眼球了。

    “公主，您真好看。”

    小蛮傻兮兮的笑着。

    红裙少女却不搭话，只是自顾自欣赏着镜子里的玉容，也是越看越是满意自己这副容貌。

    “小蛮姑娘，别理会她这个神经病，她还真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一国公主呢？她这是在欺负你，还不想让你过好。快坐下来打扮，不然一会儿没时间了。”

    一名正在打扮的蓝裙女修看不过眼，替小蛮说了一句话。

    “不会啊，我觉得公主人很善良，又很漂亮。”

    小蛮歪着头，样子有点娇憨。

    那名蓝裙女修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红裙少女打扮好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蓝裙女修展颜一笑，大大方方将自己的绝色容貌展示而出。

    虽然不发一言，但意思不言而喻。

    “……”

    蓝裙女修气得银牙紧咬，用杀人的视线盯着红裙少女的那张俏脸，觉得很是碍眼。尽管心里还替小蛮这个可爱的姑娘不值，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和她们不同，红裙少女和小蛮，是被卖到蓝氏牙行的女修。

    数年前，红裙少女原本是凡间国家的公主，而小蛮则是宫里的一名宫女。由于那个凡人国家的都城，被反贼攻占，皇族十室九空，随后红裙少女和小蛮就开始颠沛流离，四处辗转，直到被修士劫走，发现这主仆二人都有灵根，就卖到了蓝氏牙行，才结束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而在蓝氏牙行，也没受到什么残酷苛待，只是少了诸多自由。红裙少女反而因为不俗的天赋，得到了不少优质待遇，虽然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然是练气境三层，联想到她踏入修炼一道，也不过四五年时间，有这个成就，也算不错。

    至于她的丫鬟小蛮，天赋似乎不太好，到现在只有练气境一层。以至于到这里，都是被原先的主子——红裙少女呼喝来呼喝去的。

    现在一同被选上，红裙少女也没有在意小蛮，只是像平时那样随意使唤着。

    “我看你们也别打扮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在练气境二三层徘徊，一个个又长得歪瓜裂枣的，哪能成为李阁主的道侣？我看还是回家挑粪去吧。”

    说着，红裙少女又是娇娇柔柔的坐了下来，让小蛮给自己修剪着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剔透如镜。

    一出言，就把小蛮以外的六名女修全部都得罪了。

    她们岁数和红裙少女差不多大，修为虽然和红裙少女相差不多，但是红裙少女踏入道途，也才四五个年头，而她们至少都是七八个年头，乃至十个年头。

    可见，她们的天赋，比起在练气境一层徘徊的小蛮，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咱们确实比不上红凝妹妹您，毕竟您可是一国公主，哪能是咱们这些平头修士比得上的，您呀，身份可尊贵着呢。”

    一名女修顿时言语挑刺，冷嘲热讽起来。

    红裙少女红凝胸脯微微浮动，显然也是被气到了，用吃人的眼睛瞪着说话的女修。

    亡国公主这个身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想她生来金枝玉叶，一喝之下，仆从无数，结果国家破灭，自己还被卖到了牙行，如果不是有着灵根，想来下场是不会好的。凡间王朝的教坊司，她也偷偷去看过，被放到那里的女人，当真是生不如死。

    不说那些，就是现在，日子其实也算不上好，和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牙行里的人，看她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灵石。

    也唯有小蛮这个从小到大的婢女，她还能呼喝几下，找一找当年身为金枝玉叶的感觉。

    “就是说啊，红凝妹妹可千万别降了标准。您可是堂堂天罗国的公主，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吃的也都是金锄头挖出来的粮食。而现在您怎么就想把自己给卖了呢？别急着卖呀，作为一国公主，您要矜持，您要体面。您怎么能像我们这般贱骨头一样，对着男人搔首弄姿呢？这对于您这个公主来说，太不成体统了。”

    另一位女修声音甜蜜，却是字字如刀，戳在了红凝的胸口，挖心掏肺。

    小蛮听得身体打颤，暗自吞了吞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