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口手册
姜远翻身落空,扑通一声,从石床跌到地上。
小蛇从石床边缘探出脑袋,一人一蛇互相凝视着对方,蛇头晃动,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
‘小伍,回来!’听到呼唤,蛇头迅速从石床边缘缩了回去。
浪游者从昏暗中走出来,小伍盘旋在他的左臂上,手轻轻抚摸着蛇头,俯身凝视着姜远。
伟岸的身躯挡住了火光,墙壁上映出一片巨大的黑影,占满了地洞的多半。
姜远紧张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浪游者的身体微晃,右手中凭空多了两只野兔,还在胡乱蹦跶。轻轻一甩,野兔飞向姜远的怀抱。“这是你的晚餐!”
姜远还未反应过来,野兔的四条小腿像电动马达一样,跑到墙角,蜷缩成球,将短小的尾巴露在外面。
浪游者目光移动,示意姜远去追。
姜远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一条被投食的狗,心生不悦,“你是谁?”
“一个想死却死不了的人。”浪游者平静的回答。
姜远犯起嘀咕,莫不是遇到了疯子?
浪游者继续说道,“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不老不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拒绝那个臭道士的邀请。”忽然,他眼神变的凌厉,盯着姜远,“记住,一定不要喝人血,否则我会杀了你。”
心中一震,浪游者刚才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让他喘不过气,打心底产生一股惊慌感。
急促的铃声响起,姜远回过神,从兜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杨梅。
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杨梅激动的声音:通了!通了。
杨梅带着哭腔问道:“远哥,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吓死我了,你都已经失踪三天了。”
姜远无法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只好回应说等回去以后慢慢细谈。挂掉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妈妈和刘夏的未接来电,足足三百多条。
原来已经三天了,姜站立马站起身,四周巡视,他现在只想马上回去。
巡视一圈,终于找到了出口,但洞口离地面十几米左右,没有发现梯子或绳子可以攀爬,这怎么出去。
正当姜远犯难时,忽然感到后颈一紧,脚下变轻,洞口出奇的离自己越来越近。
回头发现,浪游者正抓着自己的后颈,向上飞行。十几米的距离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眨眼的功夫,二人已来到了地面。
阳光扑面,空气清晰,压抑感一扫而光。
姜远惊讶的看着浪游者,想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出来的。
一个成年人能跳多高?顶级运动员也只能跳个三四米。要知道从洞底到洞口足足有十几米。除非,他真的不是人。但他有手有脚,不是人又是什么?难道是妖?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跳那么高?”姜远好奇的问道。
“这事不难,你也可以做到。”浪游者很平静的说道。
“我?”姜远指着自己,“这怎么可能?”
浪游者轻笑一声,指着面前唯一的山路说道,“沿着这条路向东走,你就能回去,当你感觉极度想喝血的时候,记得回来找我。切忌,不能咬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姜远看着山路,刚准备继续追问,回头时,浪游者已消失不见。
“或许他真的是妖怪!”
山路崎岖,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来,路过庙宇,里面冷清之极,空无一人。
下山而去,姜远打了个车,打算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换身干净衣裳,再去看望妈妈。
回来的路上,姜远买了几根火腿,三天未归,三花主子一定快疯了,而且是饿疯的。
走近门口,屋子里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打开门,三花直接扑倒了腿上,但又像弹簧一样,弹射出去,窜到了衣柜上,白毛炸起,紧张的看着姜远,疯狂的叫着。
“三花?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姜远晃了晃了手中火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拨开火腿刚准备放到地上,三花瞅准空隙,疯了一样窜了出去,猫叫声越来越远。
“三花”姜远大喊了一声,可三花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姜远的记忆中,三花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态,。
姜远脱掉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一番,准备去妈妈那里。为了让三花回来进家门,索性没有锁门,反正屋里也没有重要物品。
按响门铃,妈妈打开门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姜远,将他抱在怀里放声痛哭,严厉痛斥着他失踪的行为。
姜远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等情绪稳定以后,二人这才进屋。
刘夏本来和妈妈一起等着,但单位有事早早的离开了。
为了不让妈妈再次担心,姜远故意谎称说自己爬山的时候迷路了,并没有说自己被蛇咬,以及醒来以后所遇到的事情。
这件事就算过去,母子俩聊起姜远和刘夏小时候发生的有趣事情。
傍晚时分,妈妈准备好饭菜,刘夏也赶了回来,刚一进门,就来了个熊抱,让姜远差点背过气去。松开时,刘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又恢复了平静。
二人围坐在妈妈身旁,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不停的打趣逗妈妈开心,一时间,笑声满屋,其乐融融,十分温馨。
离开妈妈时,已是十一点,刘夏途中接了一个电话,比他离开的早一些。
姜远漫步走在街上,回想着这几天所发生事情。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毒蛇所咬,又莫名其妙的醒来,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浪游者,还有那非常人的弹跳力。
正当他思索时,忽然肚子咕噜作响,小腹紧痛。
姜远捂着肚子,找到一个公厕,急匆匆的进去,飞流直下,一番倾泻,终于舒服了许多。
想必是几日没进食,肚子一下子承受不了。
回到租屋时,已是深夜,三花还没有回来。
姜远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早起去单位报道,以免丢了工作。
半个小时后,姜远瞪着双眼,异常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索性起身收拾起屋子来,一阵忙碌,屋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是他住进来以后,第二次收拾屋子。
正当他准备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时,从西装的口袋中掉出一个东西,姜远将其捡起,发现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破旧小书,牛皮制的封皮斑驳疮痍,散发着霉味。
封面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亻口。亻在上,口在下。
底部有两个楷体小字姜远认得:手册,而亻口,姜远觉得那是人口,连起来读十分的拗口:人口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