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的禁忌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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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偶遇

    时间将近晚上八点,刘管家将人送出别墅后告辞。

    静谧的夜,阿述欣赏黑天的波斯菊,对老十说道:“登门拜访走后门,送客也走后门,他们家对于走后门有什么执着吗?”

    老十瞎扯几句,最后叫他:“你去问问小姑娘,人家就是这儿长的。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老十话里行间藏着敷衍,阴着劲把阿述往外推。祈祷最好把他推到某人怀里,推出榆木脑袋里的一根筋。

    “我要你有何用。”

    阿述抛个白眼,转头开口问荼灵。

    荼灵往花圃中间的小路走,绿化灯照着她一摇一摆的影子。那欢乐劲,阿述觉得如果给她一个竹篮,她肯定能还你一筐蘑菇。

    阿述低头,还当真看着朵小野菇。荼灵说:“很久很久以前,据说在古人时代,大户人家的宅邸也有两个门。”

    “家主娶妻,妻走正,妾过侧。”荼灵说,“庄主家是豪门贵族,很是讲究礼节。”

    荼灵说完,老十为证明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用大白话跟阿述解释:“就是说咱们不够格,只能从后门进。”

    好吧。

    阿述被老十的简单粗暴折服。本以为其中有什么忌讳,没想到只是人家眼高于顶。

    就是不知道,他们自家人会不会这么讲究。阿述想,来一批客人要分了尊卑再进门么?那位心高气傲的琥珀小姐走后门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辱身份?要是到了不得已的情况,她会走后门么?

    阿述想,白兔走的是哪里?

    “侦探大人?”

    阿述瞳孔微微放大,被荼灵快要贴上来的脸骇一跳。察觉到他无意识的抗拒的肢体动作,荼灵退开半步说:“我们该回去了。”

    荼灵脚下的小路分岔,一条是阿述来时的路,另一条是她回去的路。

    荼灵摸着肚子说:“我有点饿了,您呢?”

    阿述早饿了。荼灵站在回家的路口前:“我往这边走,明天再见。”

    路灯在这个节点往后就没了,阿述往荼灵回家的路望去,黑魆魆的没有头,和他回去的路一样。

    阿述跟荼灵道完再见,转身走向自己的小路,几步之后,荼灵喊他:“您的额头还是有点红,记得回去处理一下。”

    她说:“实在抱歉啦!”

    小打小闹的红肿而已,阿述冲路口的荼灵摆手,径直离开。他的背后,喊饿的荼灵不着急走,身影朦胧地站着。

    老十说:“多么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开什么窍?阿述说:“开窍能有饭吃吗?”

    老十:“……”

    离凌晨一点只剩倒数,阿述再次走在庄园路上。

    夜已极深,庄园里的住宅不过三两灯火,天上倒是繁星灿烂,七曜闪烁。阿述就着冷月和星光,夜行黑路。

    老十看他靠着边走,沉默不语,忍不住说:“我听说有些人一到晚上就会消愁伤感,秀儿你……不会也有这个毛病吧?”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阿述说,“我在想白兔的事情。”

    不是在想旁的就好。老十说:“有些人就会这样。夜晚藏着的可不止秘密,还有另一个自己。”

    阿述好奇地问:“另一个自己经常会在晚上伤感吗?”

    “另一个自己无处不在。”老十说,“只是晚上更容易悲伤。”

    阿述若有所悟,他将脚下的小石子踢远,看它骨碌碌地滚到黑暗里,然后说:“所以老十你现在悲伤吗?”

    我悲伤你个头,老十说:“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小脑袋瓜里就没有emo这个词!”

    阿述乐起来。他一个人行走在半夜的庄园,像在走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羊肠小道,像独步天下的孤侠。

    阿述指指自己脑袋:“我这里只有案件。”

    老十“嗤”一下,阿述说:“还有你。”

    老十又“嗤”他一下。

    快到半山腰,大路变的七通八达。每条道的终点都不一样,阿述要走最边上那条。老十叫他小心点:“这条路简直不是人走的,白天走的时候还好,到晚上一脚一个趔趄,一脚一个趔趄,摔尼玛几百回狗吃屎。”

    “没办法。”阿述说,“人家正门大道只为尊贵的客人敞开。”

    说起这个,老十又要阴阳怪气。阿述走进小径准备洗耳恭听,前方骤然传出激愤的咒骂。

    这条乌漆嘛黑连狗都不走的路,除了他竟然还有别人。阿述离近看,一个高瘦的人影轮廓在路中间破口大骂。

    “我艹了这是什么破路!”那人愤怒踹着什么,情绪激昂,“他妈的一步一个坑,一坑一坨屎,走过来不是石头就是狗屎,现在连铁楸都来了,给老子玩障碍酷跑么!”

    阿述听见他恶狠狠地说:“有本事拉屎怎么没本事下刀子!要玩就玩个大的,最好让老子死在这条路上,不然他妈的明天就把这路给推了!”

    这人一口一句他妈的,把铁楸踹飞回头,吓得他妈给他当场收尸。

    阿述瞧人呆若木鸡,宛如风中腊肉,连忙站在月光下照照影子,可别让人误会是什么孤魂野鬼。

    确定对方认清他是人是鬼,阿述想要上前打招呼,脚下忽然踩中什么,触感黏黏稠稠。老十沧桑地说:“秀儿,事实证明,无论多黑暗的路都有人走,狗也一样。”

    “……”

    阿述没有低头看,目光定住那道高瘦人影。

    “看什么看?”高瘦人影走近来,又捏着鼻子闪开。

    高挂的月亮撒下凄凄惨惨的光,阿述看到高瘦人影人模狗样,俊俏的脸蛋挂着几道灰扑扑的见红的擦伤,狼狈的不羁感扑面而来。

    他靠近那会,阿述嗅到同类的味道,天涯沦落人的味道,要走运的味道。

    阿述往他脚底看,高瘦少年立马瞪过来:“你还看老子!”

    他一幅倨傲模样,鼻孔朝天,眼睛越过阿述瞧见不远处的路口,不耐烦的表情瞬变。

    阿述没来得及开口,这人擦着他的肩膀过去,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劝你不想死就不要走这条路。”

    阿述:“‘死’是我脚下的shi吗?”

    老十郑重其事地说:“我想是的。”

    “……”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休矣。

    阿述费了点时间才重新回到和荼灵分开的路口。波斯菊花海的头头,别墅灯光开的比离开那会还亮。

    阿述对着光源扭脖子看脚跟,可疑物体倒是蹭干净了,老十说:“就是还有点味。”

    有点味没事。阿述说:“我们还算幸运,刚刚那个高个才倒霉。”

    “我看他那架势以为人跟野狗打起来了。”老十啧啧两声,“还想着大半夜也有人和我们一样闲得慌。”

    “我们那是有要紧事。”可不是闲得发慌。阿述说,“那个少年可能是庄园的住客,这么晚不呆在家里……”

    阿述抬头,从岔路出来后是他和荼灵结伴走过的小道,路的尽头一边连着后院檐廊,一边是——“这条路只通向别墅和……”

    “荼灵!”

    老十兴奋地掐断阿述的话:“秀儿,我看见荼灵小姑娘了,她在那儿等我们!”

    那儿是哪里?阿述顺着眼睛方向看。在偏远的前边,山顶那棵槐树下,荼灵正在荡着秋千。

    绿化灯幽幽的光线照在脚边,阿述朝她过去。别墅窗口泄露的光照不太远,按理说凌晨昏黑,距离稍远就会两眼抹黑,但阿述还是看见了。

    因为槐树上缠满霓虹灯串,淡黄的小灯泡星星点点。阿述清晰地看到荼灵的姿态,她似乎处在风口,秋千和裙摆都在晃荡。

    她的表情轻快而餍足。

    她在满足什么?

    荼灵说:“又见面了侦探大人,新的一天您还好吗?”

    两人分别不过三四小时,但此时已过午夜12点,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新的一天了。阿述说:“感觉还不错。”

    阿述走近荼灵,注意到她旁边还有一个空秋千。他从远处看的时候还以为是长长的双人秋千。

    荼灵攥着秋千的白色绳索,脚尖点地慢慢地晃,邀请他玩剩下的那个:“您不一起吗?”

    秋千的座板深红,细看有许多竖条纹理。或许是光线问题,阿述感觉它的材质有点粗糙,他莫名的不喜欢它。

    阿述婉拒荼灵的邀请,比起荡秋千,他更好奇这颗栽在山巅的大树。他绕着树底走,又站在崖口,看见山下已经陷入沉睡的庄镇。

    老十突然问他:“你在找什么?”

    “没在找什么啊。”阿述茫然,他的行为看起来像在寻找什么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阿述说,“这儿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

    “不要把破案那套理念用在这种地方。”老十不以为然地说,“或许你只是恐高?这能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有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不回头和人家聊聊天?”

    “你好像很热衷让我勾搭荼灵。”阿述调侃地问,“你喜欢她?”

    似乎被戳穿心思,老十缄默顷刻后说:“我只是想让你和其他人多接触一下。”

    他越往后说声音越低,阿述眉梢都要挑飞了,老十才破罐子破摔地吼:“是是是!她的脸长在我心巴上,我喜欢得不得了!”

    阿述得意地哼哼。

    老十被他拆穿,愤慨下线。

    瞧把他气的,阿述觉得好笑,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暂时收到一旁。他转身走向荼灵,觉得还是要满足老十一下。

    荼灵依旧荡着秋千上,这项娱乐仿佛玩不腻,深得她心。阿述见她远眺,不知道望向哪里,便主动问道:“你在看什么?”

    到了夜晚,荼灵清澈的眼眸好似蒙上一层薄纱,叫人觉得惺忪朦胧。她伸出手指在对立的别墅楼面遥遥一指,含着浅浅的笑:“在悼念光明。”

    庄主家的大别墅灯火通明,凌晨一点半的灯开得比晚上八点还要亮堂。阿述在她指示的区域瞧见三楼一扇落地窗光辉刺眼,亮如白昼。

    她说她在悼念光明,可这种强光怎么能算光明。阿述说:“现在离天亮只剩四个小时,你……”

    老十说:“看日出!约她一起看日出!”

    “我们——”

    阿述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松动的神情顿时肃然:“该行动了。”

    老十大骂他“怂包”,阿述充耳不闻,对荼灵说起正事:“月黑风高夜,夜探秘堡时。我掐指一算,再不去找白兔尸体天就该亮了。”

    “噗呲。”荼灵忍不住笑了,肩膀轻轻抽动。

    笑什么?阿述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戳到她的点。荼灵从秋千上跳下来,又爆发出一阵清脆连绵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又笑什么?阿述更糊涂了。荼灵捂着嘴,发出唔唔唔的碎语。阿述说:“你说什么?”

    荼灵把手拿开,眉眼弯成月弧:“刚刚不是我在笑哦。”

    “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话音刚落,笑声又响起来。荼灵在嘴唇上用手指比叉,阿述确定她刚刚没开口,也确定自己上嘴唇和下嘴唇黏在一起,那么谁在笑?

    这莫名其妙的笑声的主人,是人还是鬼?

    “哈哈哈是我是我。”

    “是她!”老十震惊地说。

    阿述猛地甩头,山丘背光的地方,一根细长杆子鬼探头地伸出来,老十夸张地嚎叫。那杆子探出半米,一只手握着它。紧接着,手的主人迈上山坡,暴露在他们视线之下。

    一个女人,年轻且性感的女人。

    她一手抓杆,一手打着手电。阿述才看几眼,老十从嚎叫无缝衔接地转化为狼叫。

    女人手机电筒照在他和荼灵身上,阿述细眯眼的功夫,她反身就蹭了上来:“嘿嘿宝宝们瞧瞧,让朱朱成功捕获了一对半夜幽会的小情侣!”

    这位自称朱朱的女人举着杆子左晃右摆,一会怼着阿述一会怼着荼灵。她穿着亮眼的绯红色T恤,方领有点低,裸出半片雪白随波乱晃。

    阿述抬头看,她的杆端有台被固定住的手机,手机摄像头正怼脸拍摄。

    屏幕识别到新的人脸立马美颜加滤镜加特效,三件套齐活。边上的荼灵被套了个萌宠特效,她不知所云地歪头,左下角的评论立马刷到飞起。

    朱朱看着信息互动:“是的哈!小姐姐超级可爱!光线不会暗呀宝贝,今天做的是户外直播呢!怎么不做美食了?亲亲这边是准备做户外野餐的哦,只是朱朱运气很好的偶遇小情侣啦!镜头能多给一点小哥哥么?小哥哥比较害羞,宝宝们给朱朱点亮小红心,朱朱这边再厚着脸请小哥哥入画……”

    屏幕瞬间升起大窜溜爱心,冒粉红泡泡似的。朱朱笑嘻嘻地移动直播杆调整视角,把撇开头的阿述怼回屏幕,脸皮显然厚到一定程度。

    “欢迎两位小哥哥小姐姐做客朱朱的直播间!”

    评论区涌入不少新人,一瞬间霸总与富婆齐飞,纷纷留言索要少年少女全部信息。朱朱对着屏幕介绍说:“我是深夜美食探险家,在平平无奇的觅食路上,幸运的偶遇到一对高颜值小情侣咯。”

    朱朱把屏幕晃到荼灵跟前时,她似乎刚反应过来这是在干嘛。阿述频频扭头出镜,耳尖一点儿薄红,老十嘿嘿两声:“你害羞的是和我害羞的一样吗?”

    “你那不是害羞。”阿述说,“你那叫猥琐,色中恶鬼。”

    老十不以为然,和他探讨生命大和谐。荼灵说:“我们不是情侣呢。”

    瞌睡送枕头,评论刚有人叫朱朱撩小情侣,荼灵就率先讲话了。朱朱把镜头给她,做出诧异的模样:“不可能的吧?小姐姐看起来和小哥哥很般配呀!”

    “难道是幽会被我们发现才这么说的?”朱朱狡黠地笑,“还是说做了坏事儿,不好意思啦?”

    荼灵淡笑不语。阿述说:“‘深夜美食探险家’,那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吃播呢,小哥哥。”朱朱侧动下直播杆,让镜头更加聚焦,“朱朱一直在美食这条路上探索,不忘初心,是一枚超级热爱美食的主播哦。”

    阿述望一眼直播屏幕,画面中央有抹比荼灵还亮丽的雪白。老十流氓地吹声口哨,阿述说:“半夜外出直播的吃播?”

    “美食这条路本来就不拘一格。”朱朱对着屏幕单眨眼,风流蕴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夜晚总能激起我对美食的欲望呢。”

    评论区被一阵“嘿嘿嘿”刷屏,阿述明了,悄悄地说了三个字。

    老十:“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哎,如果你们不是私会的话,”朱朱问,“那在这里干什么?”

    老十说:“赏月。”

    阿述说:“调查。”

    荼灵说:“悼念光……”

    她的“明”没能说出来,因为屏幕里阿述被重重美颜的脸在抽搐。荼灵探身看,阿述神情拧巴,她又往后倾,看见阿述别在后面的右手不小心蹭到了朱朱的后腰。

    “嗯?在干什么?”朱朱轻轻动一下,让那只呆掉的手往下落。

    阿述触碰到绵软,瞬间闪出画面。评论区立马有人给朱朱送火箭,戏称主播好撩功。

    荼灵将这幕看在眼中,只想想说:“落月把光收了回去,”

    “什么?”朱朱这下动作幅度大,扭头看她时直播杆不小心滑手。

    端口架着直播的手机乱摇乱晃,摄像头胡乱怼,荼灵看见屏幕画面从繁叶抛到星空,再到草地。

    荼灵接着说:“我们在调查白兔之死呢。”

    “什么?”

    朱朱抓紧直播杆,偏离的摄像头重新怼回来,她没有立马调整角度,而是用一种略微吃惊地口吻对荼灵说:“白兔之死?”

    荼灵说:“是的呢。”

    朱朱:“你们在调查一只兔子的死因?!”

    “是的呢。”荼灵说,“您好像很惊诧?为什么呢?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朱朱没有回答她的一连三问,她望向荼灵,目光越过她飘得长远。

    槐树下的两个秋千文风不动,树上的夜灯照到树底,落下斑驳的影,时间仿佛一霎停滞。

    阿述从边角回来,打破这瞬寂静。徒然,朱朱笑了:“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在调查这个。”她收短直播杆,按下手机关机键,中止直播。

    晚风又开始吹,穿着凉爽的朱朱打个哆嗦,笑意还越盛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庄园死了一只畜生还有人为它专门调查死因。”

    荼灵跟着笑笑,阿述说:“死的不止是白兔。”

    老十说:“还有正义和光明。”

    “难道还死了什么阿猫阿狗?”朱朱玩笑着把设备装好。

    她言语透着股轻蔑,阿述拧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准备和荼灵离开,不想朱朱抬起头说:“我知道白兔怎么死的。”

    “那只兔子毛发光滑,乖巧软糯得很。它的兔子眼睛啊永远红彤彤的,活像被谁欺负一样。耳朵呢长长的粉粉的,没人在的时候垂着,有人的话就高高地竖起来,像摇尾巴的狗——噢对,”朱朱想起什么,面向二人微笑,“它最讨厌吃胡萝卜了。”

    阿述转看荼灵。在读懂他的表情后,荼灵伸出食指点点下眼睑:“它尽管不吃胡萝卜,眼睛都是红彤彤的哦。”

    求证完荼灵,阿述才相信朱朱的话。那么,阿述说:“白兔是怎么死的?”

    朱朱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对,就和今晚一样,就在这儿,我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白兔——”

    朱朱语调拉长,见阿述一眨不眨的模样,她话音一转,满是玩味地说:“想让我继续说啊?你求我呀。”

    阿述立即说:“我求你。”

    老十直呼好家伙。

    朱朱没料到他如此干脆,把没说完的诱哄咽回去,她端详起阿述和荼灵,又得寸进尺地说:“光是嘴上说说可不够,我要你们帮我个忙。”

    不留两人拒绝的余地,朱朱说:“这个世界上,知道白兔死亡的真相只有凶手和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