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攸宁了解多少？”

    酒吧包厢里，浮云升正襟危坐，桌面上摆满了各种价位的酒，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我拿开瓶器开了一瓶：“你不喝？”

    “我不怎么喝酒，而且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回去我还要加班。”

    “你的工作是？”

    “算是公司老板。”

    “难怪这么忙。”我想起我那个世界的未婚夫，他也是一个人管理着一整个家族企业，忙得老是见不到人影。

    “那也喝一杯吧，去去寒。”

    在我的坚持下，浮云升只好倒了一杯低酒精的果酒，行为克制这方面和盛景明也是该死的像。

    “那么，你想和我聊的事情和尉攸宁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她。”

    “诶？”我有些惊讶，这人还真是意外的坦诚。

    浮云升没管我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很早就喜欢上她了，也探过她口风，只是她说，如果谈恋爱，她可能会死。”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不信，但尉攸宁很特殊，她说她是占卜家，窥探命运会有业障，我不敢马虎，所以也不敢和她告白。”

    “宁夏川应该早看出来了，他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解决我的烦恼。你认为呢？我应不应该和她告白？”

    我清理了一下思绪，斟酌用词：“你觉得，她喜欢你吗？在你的感觉看来。”

    浮云升摩挲着杯壁：“我觉得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直接答应我，百分之十的概率让我再来一次。”

    “你这不是挺了解的吗？”我点点头：“嗯，你也很有自信，所以为什么不试试呢？”

    “……”浮云升低吟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在关于她的事上，我总是把握不好分寸，只是有些忧虑，但忧虑什么又说不清楚。”

    我饮了杯酒：“你是怕她会死，但你又知道她喜欢你，这和她的话就相悖了。”

    浮云升：“谈恋爱，也许不是动感情……”

    “所以不是她没有这方面的情感，相反她有，但她还是这么说，那真正致她死地的又是什么？”

    宁夏川说的没错，有些事局外人看的更清楚，至少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患得患失。

    “你不清楚，所以不敢贸然行动。”我换位思考了一下，窥探命运是个借口，守望者只要所处世界不毁灭就不会死，相反，真正会死的人是……

    我抬头看向浮云升。

    真正会死的，是寿命短暂而且肉身弱小的人类。

    尉攸宁是想保护浮云升，又或者，身为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天山童姥”，她在过去喜欢上了另一个和浮云升很像的人，难以忘怀，把浮云升当做了替代品，又或者，在无数漫长的岁月中，尉攸宁已经见证了太多的别离，已经不想再见到遗憾……

    “或许她是保护你也说不定。”我想了一下，这样说道：“她不是普通人，不管是什么事情，想要她的命都没有那么简单，只有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猛然用力。

    “我想，这不是尉攸宁想不想接受的问题，也不是担心她会不会死的问题，而是你爱她有没有到愿意豁出命的问题。”

    “如果你真有那么爱她，不如自己去问。”

    “当然我是个外人，可能对你们的感受理解的不是很到位。”

    “不——”

    浮云升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只是一直下定不了决心，这次找你，其实私心里还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我看了他半晌，笑道：“你其实是个很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