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当满头大汗的浮云升终于找到尉攸宁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叮——”

    那块总是被尉攸宁拿在手里的怀表被扔了出去，悬浮空中，浮现出一道刻画着神秘花纹的魔法阵。

    尉攸宁金眼冷冽，徒手抓鬼，将黑色怨气撕成了碎片，用来喂养法阵。

    一阵气旋之后，法阵将碎片吞噬殆尽，彻底抹杀了这只无名鬼的存在，包括轮回。

    “啪啪——”

    尉攸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眸，目光看向浮云升。

    “……”

    浮云升的呼吸都轻了，尉攸宁一步步朝他走来，节奏和心跳声不谋而合。

    “……吓傻了吗？”

    尉攸宁扬起脑袋，带着淡淡的疑惑询问。

    “……呼……”

    浮云升眼睛放大了一瞬，又恢复原貌，僵硬地抬起手。

    尉攸宁：“嗯？”

    盛夏的绿荫撞进尉攸宁的眼里，还有阳光斑驳。

    尉攸宁愣了一瞬，为这突如其来，不在预想中的拥抱。

    “……没事就好……”

    他声音放得极轻，不知道是怕吓着了谁，指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尉攸宁只失神了一下就恢复了镇定，在浮云升的怀里仰起头：“你不怕吗？”

    “什么？”浮云升没反应过来。

    尉攸宁状似无语了一会：“那黑乎乎的东西，我说那只鬼，本来你不应该看见的，结果刚好站在阵法的辉光范围内。”

    “先说好，是你自己突然跑过来了，吓到了别怪我……”

    浮云升松开扶在尉攸宁腰际的手，转而撑在她肩上。

    浮云升似乎冷静了下来：“我没被吓到。”

    尉攸宁一脸不信。

    “你身上有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危险。”浮云升舒出一口气：“那是鬼？”

    “……”尉攸宁有着些许无语：“才反应过来吗？”

    浮云升：“你平时请假迟到旷课就是因为要除鬼？”

    “我哪有那么好心？”尉攸宁想翻白眼忍住了：“是赚外快了赚外快！”

    “外快？”浮云升疑惑。

    尉攸宁犹豫了会儿，拍开浮云升的手，往一边走了几步：“啊，外快，不挣钱我和宁夏川的生活费和学费怎么来的？”

    “那你挣外快的方式……”

    “不要误会了！”尉攸宁转过头解释：“像今天这种撞鬼我是第一次遇到，除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她撩起头发：“我的本职是占卜家了，你要是理解为算命的也可以，我是不在意了……”

    浮云升：“占卜家？算命？”

    “嗯哼。”尉攸宁点点头：“你就没其他想问的吗？”

    浮云升：“没有，硬要说的话，所以你不会和我一个学校是算出来的？”

    “……”尉攸宁眉梢跳了跳：“是这么一回事，我拿龟壳在写满学校的纸上转了一圈，选了一所学校，和你不是一个。”

    “真的？”浮云升信了。

    “……”尉攸宁：“假的。”

    浮云升：“那实际情况是？”

    “……”尉攸宁和他僵了一会儿，叹口气：“太麻烦了，好学校校规严不好逃课，所以……选了所规矩比较松的……”

    可能是理不直气不壮，尉攸宁在浮云升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声音越来越小……

    “你——”

    浮云升青筋直冒：“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办公室找老师重新填志愿！”

    “诶？！”

    ……

    “不好意思，麻烦老师了。”

    浮云升强压着不情愿的尉攸宁向老师道谢。

    “没事没事，幸好云升你问了，不然攸宁这志愿……”老将也是冷汗直冒，差点失去一个好苗子：“攸宁啊，有什么不会的一定要多问问老师和同学，不要不好意思，不然你这……”

    “对不起。”

    尉攸宁哭哭啼啼，老蒋只当她是后怕志愿没改回来的结果。

    ……

    “唔。”

    尉攸宁瞪着浮云升的背影：“你给我改了什么志愿？”

    “嗯？”浮云升偏头一眼：“你说呢？”

    尉攸宁没好气地哼了声：“和你一个学校？”

    尉攸宁很少见浮云升笑得这么开心。

    尉攸宁生气：“话说在前头，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嗯，好啊。”浮云升轻笑：“我会尽我所能掩护你，不耽误你工作的。”

    尉攸宁郁闷了：“不知道为什么，你笑得越开心，我就越生气！”

    浮云升：“给你买超大桶巨无霸珍珠奶茶？”

    “我要三倍珍珠！”

    “没问题。”

    ……

    水木年华。

    “尉攸宁去哪了？浮云升？”

    “她身体不舒服。”

    “攸宁的作业？”

    “在我这，给你。”

    “攸宁今天值班！”

    “她有事，我替她。”

    “卫生！”

    “我来。”

    “领奖！”

    “我顺便拿回来。”

    “……”

    ……

    “情书。”

    “嗯？”浮云升嘴角一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那个，请你帮忙转交给尉攸宁的情书。”女士也是一脸为难：“因为我们也找不到尉攸宁，只有你。”

    “其他班男生送来的？”

    “嗯……是这样……”

    浮云升笑容愈盛：“我会给攸宁的。”

    ……

    “情书？”尉攸宁眨眼，再眨眼：“还回去吧，我才十六，未成年三年起步诶。”

    浮云升：“那你成年以后呢？也不打算找男朋友吗？”

    “……”尉攸宁沉默了一会儿：“恋爱的话，我会死也说不定。”

    浮云升手一颤，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也没有再说出来的打算。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十一年。

    花开过，绿荫繁茂，红柿悬挂枝头，又是一年雪花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