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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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高压下的修炼

    自从那天的安京夜话过后,姜压就在自己“金刚怒父”的督促下,开始勤奋苦修了起来。

    这不,连日来,东王府的练武场上,始终都只咆哮着东王丹朱的一句话:“你看你,弱的和什么似的,还妄想偷空望闲!这是绝不可能的!等你什么时候在塑道境上稳固起来,你才能离开练武场,否则一切都是休想!”

    少年只得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若是碰见了母亲,母亲也会装作一个不认识的过路人,平静的从他身边绕过。这些时日,不必说少年身上的皮蜕化了几层,单说他那一双葱白的小手,都生长了几层厚茧,都添色了几分麦黄,就让心疼他的母亲为此偷偷流泪呢!

    “哎呀,这样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呢?”少年心里想着寻个闲儿,眼里望着得个空儿,不由得默默的计算着,他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并念念叨叨的说道:“夏庚日不远了!夏庚日就快要到了!那一天可是父亲破极冲关最重要的日子,也是他修炼最无瑕分身的时刻……”

    想到这里,少年嘴角挂的笑意更加飞扬了,“那一天少爷我不想自由都难,哈哈哈。”

    聒噪胜乌鸦,猥琐压四方。

    这就是俏少年,荒里荒诞,却又认为自个儿坏的透顶,实际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傻的可爱,愣的天真。

    突然,从天空落下一道太阳真火凝聚的鞭子,狠狠的鞭挞在少年的背上。

    少年这一刻恨父亲极了,可是他还来不及朝天空的父亲射喷出愤怒的目光。他掌控的符铭斗气就有一块符铭排列错了,刹那间,符铭斗气所控制的符铭鼎,符铭印,符铭旗一下子都崩碎开来,化成了一块块斗大的金砖向少年砸下。

    一时间,少年抱头鼠窜,哀嚎连连。

    却被一道更粗的太阳真火鞭挞在身上,上空还传来了父亲异常愤怒的咆哮:“我叫你动,你再动一下试试!给我记住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从容,从容,你忘狗肚子里了!”

    听着能震聋耳朵的咆哮,少年脸上表情狰狞,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这一刻他多想摆烂不干了啊!

    泪水混杂着汗水,火辣牵连着痛感,少年终于稳住了下盘,任凭那些崩碎的金色斗气朝自己身上砸来。

    这是少年人本该就有的不屈,较真,不服输,甚至是不自量力,胆大妄为。不然,少年何以称之为少年!

    斗大的符铭斗气继续从天而降,若崩石,像流火,似奔雷,瞬间猛从少年上方砸来。然而少年已经越过了第一时间的那种惊慌失措者的苍白脸色,他已经渐渐的挺拔起如松柏迎风雪般的身姿。这时候,只见那些斗大的符铭斗气遇见少年,就变得温驯,变得亲和,然后便化作金色的游丝从他四万八千个毛孔涌入。随着金色的游丝不断涌入,少年的一身筋脉也得到了飞跃的升华。只见他此刻脚踏日月轮台悬空而立,金色的斗气从下而上更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金鱼,这条金鱼一路勇往直前,不断吸附着周围零散而落的符铭斗气,越丹田,入丹青府库,在丹青府库中又聚成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盘亘在丹青府库中的太阳脉上,仿佛是在这里势必要唤醒那沉睡在心魔渊下的五德真气。可惜,五德之气只被唤醒了一缕蓝芒,就再也毫无反应。此刻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更凶更猛,好像要从它里面诞生出一只更加凶悍的气焰兽,来彻底消灭这个占据了它丹青府库一偶的心魔渊。

    可是眼看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马上就要化作气焰兽,倒灌进黑暗冰冷的心魔渊。与此同时,少年的身体也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股冲撞的力量,即将爆裂开来。

    东王丹朱此刻懊恼无比,这难道就是他儿子在塑道境所要开启的塑道之旅?

    他这才想到,为什么一直以来,古帝都不逼着这个唯一的孙儿苦修。以前他只以为是隔辈亲,现在看来,倒是自家这小子的身体里藏着五德真气的气感。要知道五德气衰,人皇断代,就连五帝都不能使之复苏,难道这大道缺的一在自家小子身上?!

    “可是我都做了什么?”眼看姜压浑身四漏金光,将要爆体而亡,东王丹朱就赶紧将自己的本命金甲罩在姜压身上,自个儿匆匆去寻找古帝父亲来救场。

    就在姜压感觉自己压抑难耐的时候,他体内诞生的那一缕蓝芒重新将暴涨的太阳真火压缩成一条金鱼。这次,那一缕蓝芒也融入了进去,化作这条金鱼的眼睛。很快,这条有金色符铭斗气所凝聚的金鱼,在长了一双蓝色纯净的眼睛之后,开始跃出姜压心脏处的丹青府库,再次踏上了逆流而上之旅。

    朝着咽喉处的剑关出发,等那条金鱼一跃而出剑关,姜压身上就响起了一声上古的凤鸣,在这声凤鸣过后,连天上的云朵也变成了祥瑞的模样。此刻昆仑神界五万里的疆域,都被震动。

    很快的,那条金鱼越出剑关并未停留,一声凤鸣过后再无第二声凤鸣,祥瑞逐渐散去,但人族都在猜测,到底是那三位开天辟地的圣皇复苏,还是人皇即将归位?毕竟帝落之劫将至,下一个道统十年即将开启……

    金鱼穿过姜压的五孔七窍,逐渐修复好姜压紧张不安的面部表情,才全部消失在了姜压头顶灵台处的泥丸宫藏里。

    不一会儿,古帝的身影就出现在这里。他摸了摸姜压的身骨,欣慰的说道:“塑道尚未成功……”

    “啊?”东王丹朱惊讶高语。

    “你瞎喊什么!”老头子瞪了一眼东王,果然是父压子,爷疼孙,少年见到父亲缩脖子的囧样吃吃的笑了。

    “虽然塑道尚未成功,但是我孙儿的人体五脉俱以打通,这真是我神农氏一族自五德气衰以来最大的幸事啊!”古帝本人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也极高兴的抚摸了几下自己的雪白胡须。

    “那爷爷,我以后也能练习象形剑气吗?”姜压高兴的问道。

    “你还死心不改……”东王丹朱加重了语气。

    “哼,这可是我宝孙儿,岂容你欺负!”古帝一发话,东王丹朱忙称:“是!是!是!”

    接着东王丹朱在姜压的身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本命宝甲,并说道:“以后你就用爹爹这件甲防身!”古帝插话道:“就你这点还像个爹样!”

    东王丹朱顿了顿说道:“我还要去巡天,就先走了!”古帝道:“去!去!去!我也要炼药去了!”说完递给了姜压一粒火红的丹枣,并告诉姜压:“有空就来百草山,那里正是果熟花开的季节。”

    有了爷爷的允诺,姜压知道自己以后可以练习象形剑气了,高兴的不知所以,在古帝和丹朱走后,他更加努力的修炼了。

    东王府很大,在练武场和后花园之间,隔着一条高高的走廊,在走廊上俯瞰,就可以看见此刻的练武场上,只有姜压孤零零的一道身影。

    正当此时,母亲又领着一群贵妇恰巧路过这条走廊。少年只听见当中的夏家婶婶说道:“巧了巧了,我家的夏御水也是这么晒的天里,不肯安逸,非要打筋磨骨,我就是不忍看到他那份拼命修炼的苦气才来大祭司这里,不曾想……姜家的少爷也是一样苦的冒泡。”

    接着,旁边的商家小姨也说道:“谁说不是呢?真是的!这些孩子这么拼干嘛?稳稳妥妥的躺在祖荫下,老老实实的当个安乐公不好吗?”

    “就是就是!”这时候靠近母亲最身边的周家姑母也插话了,不过她又说道:“还好还好,我家的周小邑只喜欢在静室里安静的修炼,这对于我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