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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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执着不放的苦修

    山高万丈,一坡荒野。

    “跨过起跑线,迈出第一步!”

    秦木盯着那条通往炼气的荆棘路,在心里给自己喊了一声“开始”,连日来,他已经尝试过了无数次,每一回都被那些美丽的小气旋所阻碍。

    美丽的小气旋就悬浮在起跑线的内侧,它们也不会主动来到起跑线的外侧。可是只有真正跨进过起跑线内侧的人,才会明白那些美丽的小气旋有多可怕。

    不信就看,秦木的一只脚刚迈过起跑线,那些美丽的小气旋就像锥子一样往他腿上直凿了下去。

    “跨过起跑线,迈出第一步!心愿:强烈!”秦木咬紧牙关,今天一定要做到啊!都接连失败了八百次了,他甩了甩脑袋,“我不是废婿,也不是废物!我是一名靠自己的炼气士!”

    陈张楚几个人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心里似乎比秦木还紧张,看秦木的样子,他今天为冲过荆棘路上的起跑线完全疯了。荆棘山顶上,身穿蓝袍的东方公子问身穿白袍的王公子,“你觉得秦木今天有没有希望迈出第一步!”

    王公子眯了眯眼睛,“不好说!到底是没有天赋和血脉的人,您已经把通关的秘诀都告诉了他们,可他们依然还是凭借一股蛮劲和满腔孤勇在冲关。不过在他们身上,我也看到了一种天赋者和血脉者都没有的精神。”

    “是呀,天赋者和血脉者都喜欢凭借自己超人一等的能力,让自己当成一团霸道猛烈的巨火,把别人做成柴薪成就自己,他们都是火灾的制造者。只有懂得自己的渺小,能做蜡烛的人,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与光明。”

    说着说着,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低了,原来是王公子要去做早餐,东方公子要去修炼。

    秦木握紧拳头,置身在大风暴的中心,疯涌直入的苦气犹如倒灌的海水,在自己的道体丹脉上形成了疯狂的浪潮,席卷过自己遍布全身的痛点。不仅如此,他的大脑似乎猛地受到无法抗拒的重力压顶,一片空白,令他第一时间都忘了“龙气法则炼气法”的使用。他凭借超强的忍耐,和被蔡凉凉算成负值的可怜自尊心,艰难的将两条腿并拢在一起,这才算他完成了跨过起跑线,迈出第一步。

    “做到了!”

    王二月首先发出快乐的欢呼,秦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转过头,露出了一丝恢复自信的笑意,“像我一样,你们也可以!”

    “是吗?秦哥哥!让二丫先来!”

    王二月肩头的火燕子也拍打着小翅膀,为王二月这次赶在一向最积极的陈张楚前面而开心。

    小丫头欢快的走到起跑线前,认真的打量了下挡住她去路的美丽小气旋,轻轻的就用小手推了过去,秦木骤然被吓了一跳,他刚想提醒不可妄动,那小气旋可是狂暴的很呐!

    “砰!”听到碰触的声音,秦木心里补了一句:“来不及了!”可是倒飞的却不是王二月,而是外表美丽,内里狂暴的小气旋。

    秦木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挤干了全身的力量,才对付的小气旋,没想到就被王二月轻轻一推,给推跑了。

    “吼吼!”秦木想仰天长啸。

    众人吃惊的看到王二月这么简单,就迈出了第一步,都觉得不可思议。百里老头却笑了,然后神秘的说了一句,“我懂了。”

    “这个糟老头子,你懂啥啦?也不说!是不是坏的很!”陈张楚气的骂道。

    百里老头斜了一眼陈张楚:“我看你是越来越痞,一点儿都不尊老了!不是我不说,只是我说的是猜测,怕我的猜测不对反而误导了你们。”

    “没事,反正我只垮了一步就挤干了所有的力气。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嘛。现在想想,跨一步和跨二十九步都和没跨一步是一样的,只有跨出第三十步,我们才能漏气道体破极。”秦木感觉着自己丹脉上的变化,认真的说道。

    “好,那老头子先说,你们姑且一听,看对不对。我觉得挡在我们面前的障碍小气旋,是针对每个人的意念发出的攻击。所谓心明则路开,想想东方公子数天前所说的话,我觉得苦气就是我们对面的小气旋。况且东方公子也告诉了我们通过的三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和小气旋对抗,第二种就是和小气旋做朋友,第三种就是了解小气旋是什么。”

    “这就说完啦?”陈张楚意犹未尽。

    “说的不清晰!”白武安觉得自己抓住了,又没有抓住。

    “打开自己的丹心,开启自己丹心里的鼎炉,就能炼化这些小气旋?”司马问带着疑问说道。

    “问题是我们如何打开自己的丹心,确认开启自己丹心里的炼气鼎炉?”江小玉问道。

    “我听说丹心里的鼎炉之火要靠五德之气生火。至于如何打开自己的丹心嘛?我想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的方式,有的光明正大,有的谨慎入微,有的遮遮掩掩,总之不尽相同。”百里老头补充道。

    “那我们就往这个方向试试,如何?”秦木问道。

    “那就试试。”

    大家都同意了,接着秦木再往前跨出了六步,王二月已经往前跨出了十步,江小玉往前跨出了十步,百里老头往前跨出了十九步,陈张楚只往前跨出了三步,白武安往前跨出了五步,司马问往前跨出了六步。

    这一幕刚好被山顶的白袍公子看到,他立马就临摹成影像,匆匆走到一棵正在吸收天地元气的松树跟前,将正在修炼的蓝袍公子唤醒,又好奇的问道:“东方丁癸,你每天站着修炼不累吗?”

    东方丁癸微微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坐,也不喜欢闭关,更不喜欢去蛮洪荒里历练,为了站着修炼,我变成一棵松树,这样别人见了,也不奇怪。不过我想你可不是为了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故意把我唤醒的吧?”

    白袍公子将自己刚才临摹的影像,递给蓝袍公子看。蓝袍公子看过之后,说了句“好”,又说了句:“他们除了是漏气道体,见识少,还是很聪明的嘛!”

    “这就完了?”白袍公子看见蓝袍公子转身要走,忙问道。

    “不然呢?”蓝袍公子依然没有回头,而是走到悬崖边上,又变成了一棵身临万丈深渊的松树。

    “不去鼓励他们一下?”白袍公子有些尴尬。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搞得那么亲密干嘛?在我们昆仑上界,最忌投入感情。”

    “可你如今在我们山河下界。”白袍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子安,有功夫就赶紧写诗,你最近写的风花雪月都少了呢!”松涛声响起,似是风声,又像笑声。

    “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朗诵一段,迎曙松?”

    “吟。”

    “人生如画,白描在手,开卷人生。过坦途逆旅,真心颠碰;勾勒蹉跎,喜怒可逢。连阴有雨,不晴有云,欲搏天数三万程!百折挠,立当代之我,当淬火刀锋。万古长夜更斑斓,竞耀千秋星辰又多增。问庙堂坐圣,却非得他青睐;阅江湖神鬼,不平鸣剑谁能?想炼气一道,在我志长,尽把孤勇泼墨向嵘峥。气憾山河,太阳东出再攀高,叫迎曙松久等。”

    “好!王子安,他日你若得不到百圣学宫诗家圣人之位,东方丁癸必替你打上门去!”

    “你这会倒讲起感情来了?羞不羞!我最近悟出了圣气的理,杂气的仁,看来我很快就能将折磨我身体的病变,圣杂之气融合,到时候我就要去山河界游历了。如果可能,我会去一趟百圣学宫,看看我能否比上那些圣人!”白袍公子缓缓的说着,似是告别。

    “读书人尽狂傲,这话一点都没错。不过你到了晴川河南边的山河界,如果有苦难,可以找南山大王楚凤歌,他是个和你一样狂傲的人。”东方公子笑骂间,却是叮嘱。

    白袍公子下山的时候,秦木正在荆棘路上继续苦气灌体。王子安只向秦木喊了一句:“累了就歇一会,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秦木不知道,这句话竟是他和王公子的最后一句话!并且他只是向着王公子笑了笑,就算打过了招呼。如果知道,秦木一定不会继续苦气灌体,而是拉上王公子再说他个三天三夜。

    夜深了,荆棘山下升起了篝火,却把一个人脸上的孤独给映照了出来。

    “秦哥,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要不我带你去犀首城找嫂子去!”陈张楚说道。

    “不用了,人心有账本,感情能上称。蔡凉凉选择离我而去,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缓缓,毕竟心情不好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

    第二日,主要是又遇到炼气瓶颈,大家思索无果,又不能向前再迈出一步,就早早结束了苦气灌体。天色未晚,看着时间还早,陈张楚非要拉着秦木去犀首城,秦木无奈,只能同去。

    走到犀首城的城门口,秦木和陈张楚却意外的遇到了很久不见的申门楣,申门楣认识秦木,却故意问道:

    “你们气感几重,血脉几品?为什么来犀首城?”

    他肆意张扬的笑尽显可恶!不过这还不够,申门楣继续说道:

    “现在谁不知晓,秦木是漏气道体的白丁?你们还来犀首城做什么?”

    说完,不等秦木和陈张楚反应,就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随即嚣张的离去。

    望着申门楣离开的背影,秦木拉着想要宰了申门楣的陈张楚,“我们还是回去吧,想想怎么突破炼气的瓶颈才是正事!”

    “对,等我们漏气道体破极,我非要宰了申门楣。”陈张楚说道。

    “别说带气的话了,只要成为强者,自然不会碰上申门楣这样的狗眼。成为强者?为什么成为强者,要成为什么样的强者……”秦木忽然一拍手,又说道:“我好像明白要怎么承受漏气道体破极前的三十步苦气灌体了,我们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