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基鱼塘与水车
两人还在争执着呢,几个孩子带着大黄已经走出来了。
“你们要去哪里玩呀。”翠翠妈看见孩子们出来了,一边和老村长和那掰扯一边说道
“你说好不容易有几天没事做,你为啥要去钓鱼。”
“我跟姓葛的老家伙三年前就约好一起比一竿了。”村长爷爷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前几年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个老家伙们先走一步。”
“今年好不容易俩村都没丧事了,你还不让我去。”
“这烂日子没盼头了。”村长说着,把鱼竿往地上一丢。
“这不还有一段时间才是日子吗?”翠翠妈鼻头一酸,感觉有些委屈,但还是说道。
“那我不需要练练手感的吗?”
“我都好几年没摸这个了……”
老村长说着说着也委屈上了,明明是个几十岁的糟老头子,这幅模样惹得一众孩子发笑,偏偏翠翠妈就吃这套,犹豫一会儿正要放行,张寡妇背着箩筐愁眉苦脸带着大傻和一个小姑娘走了回来。
大傻见到胡不归,傻乎乎地一笑露出满嘴大牙,旁边他牵着的的小姑娘则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胡不归倒是没有介意,虽然好奇,但还是没有也回以相应的目光,他觉得那样不礼貌。
“公,公爷回来了。”大傻摸摸头,傻傻地笑道,好像有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而两人正寒暄着,俩婶婶级别的也在对话。
“你这么这幅吃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翠翠妈瞧见张婶这幅神色,好奇地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张寡妇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着村长的装备问道。
“去钓,钓鱼。”村长莫名地有些虚。
“不行。”这次轮到张寡妇不同意了,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几天涨水你不是不知道。”
“好家伙,你是来跟我作对的是吧。”还没等村长说话,翠翠妈已经开口了。
“我爹的事,我都同意了,你瞎掺合啥。”
其实村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俩小辈都是自个看着长大的,脾气自然都知道,翠翠妈更温婉一些,和她交流还有撒泼打横的可能。
张寡妇则不一样,她要决定了什么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要没了你负责?”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呢。”
正当一场骂战要展开的时候,胡不归大喊道。
“张婶,刘妈,别吵啦。”
“村长爷爷已经带着杆子跑了。”
可不,这个老家伙,六十几岁了还健步如飞,才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处。
“我说这个老家伙……”张婶叉腰开始生气了,丰腴的身子气得晃呀晃的。
翠翠妈这次也没反驳了,“孩子们,和咱一起去把村长爷爷抓回来。”
孩子们也纷纷应和。
而走在路上,胡不归向着大傻靠去。
“旋转王,这位小妹妹是?”他没有直接问这个小姑娘,而是先问了大傻。
“他是王林家娃儿。”说着,把小姑娘往前牵了一点。
“来给小公爷打个招呼。”大傻和煦地向小姑娘说道。
他是打心底把这个小姑娘当妹妹看的。虽然在南边的时候王林没有和他有太多交集。
但早早见识过血腥的他很重视袍泽之情,虽然战争是残酷的,可是参与战争的都是血肉之躯,战友之间的那份一起经历生离死别,保家卫国的情感是难以割舍的。
明明听见了胡不归的话,小姑娘却只是大眼眨呀眨地望着胡不归,也没有回答。
“她……有点害羞。”担心小丫头这幅模样得罪胡不归,大傻缓缓地一字一字解释道。
“狗娃你别为难他们了,这一大一小都是闷葫芦,说不出多少话的,村里的一个孩子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不知道这个妹妹是谁呀,问问咋就成为难了。”
“还有,你俩挺好了,在这。”胡不归回头指了指村子,“我不是什么公爷。”
“我是狗娃,是啊归,是你们的伙伴。”
“是,公,公爷。”大傻接着说道,显然没把胡不归的话当一回事。
“他不明白没事儿,你知道就好了。”胡不归无奈地笑道,他以为是大傻傻,也便不再解释。而是向他牵着的女娃娃。
说是女娃娃,其实和胡不归差不多大。
而直到现在,胡不归也才有机会打量她。
小姑娘一看就是小美人胚子,五官没长开,就已经十分精致了。即便脸颊两旁有些婴儿肥,左眼角有颗泪痣,都不影响整体的观感,一看长大以后就是洛神之姿,别说是边陲老兵之女,说是下凡游历的仙童反而更贴切些。
小姑娘却还是没有说话,胡不归却也没介意。只是翠翠跑到他耳边轻耳语道
“这个姐姐不但不爱说话,脾气也怪。”翠翠悄悄说道。
她之前这个小姑娘刚来的时候,翠翠很开心,因为他们这个小团队多了一个女孩子。
以前只有她一个,有很多只属于女生之间的话都没人讲。本以为可以有一个闺蜜可以分享了,翠翠几次想和她聊天,却都没得到回应。
话语上没收获到什么也不打紧,毕竟是陌生环境,拘谨些也正常。可翠翠总感觉这个姐姐看她的眼神像是带着几分怜悯。
甚至看他们所有人都像看可怜的小孩。
当然这只是翠翠的直觉。
其他几个孩子基本在她这也都碰了壁。
要不是大傻和她偶尔有几句交谈,甚至孩子们都以为她是哑巴了。
而翠翠和胡不归说这些,胡不归却全然没当回事。他还是觉得只是这个小姑娘还没和孩子们混熟,熟悉了就好了。
而走了一会儿,倒是遇到村长了,不过不是在河边,而是在桑树林前,虽然桑树林和河并没有多远。
他和好几个村民一起在桑树那讨论些什么,神情严肃,全然与刚才那副老顽童的模样不同了。
只是手里拿着的钓鱼竿和身上穿的蓑衣在人群中有些违和。
翠翠妈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张寡妇发话了。
“刚刚我愁眉苦脸的原因也是这个。”
“今年的桑树长势不好,桑叶都像打了蔫儿,皱巴巴的,才从树上摘下来的就让人觉得不新鲜了。”
“蚕又都是挑剔的主,人能看出来的东西,它一吃还能吃不出来。”
“估计这几家都是不信邪,死活要喂的。”
而等俩人带着孩子们走过去一问,还真是。
“村长,你可得给咱想想办法。”一个村民说道,愁眉苦脸的望着老村长。
“那也得先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很快,村里人也开始忙了起来。本以为这事要整好久,很快村里一个村民来负荆请罪了。
去年本应该是轮到他们家给土地施肥的,因为自家大粪撒地里都不够了,就没给桑树施肥。
他们觉得去年桑树长的挺好的,就想当然的觉得撑过今年没问题。
哪知土地实在的很,这下好了,今年就来了回馈。
正当村里人埋怨那家人而以为今年没有收获了时,胡不归悄悄派遣家里剩下的那些兵每人带着马车去隔壁村屯了一车回来。
而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也便解决了。
而一解决事情以后,哥家村就开起了大会。
为了杜绝来年再发生这样的事,村长决定罚那家人五年不能沾桑。
村长的意见村里人倒是都同意的,只有胡不归觉得没必要。
他觉得反正自己补足了损失,就替那家人求了情。而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村里人也因为他解决了今年的问题而宽恕那家人。
“以后如果再出这种事怎么半呢?”村长等大会结束了向胡不归问道。
“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行,咱走着瞧。”
第二天,那家人就拎着一只鸡来拜访了胡不归。
那家人被宽恕了,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千恩万谢就差磕头了,胡不归却把他们给拦住了,转而说道
“这些事就免了,要真感谢我,帮我干些事吧。”
“狗娃你说,什么事。俺们在所不辞。”这家人的顶梁柱是个糙汉子,以往胡不归叫他惠民叔。
叔,这也不是我的私事,如果办好了,以后咱村人就不用单独给桑树施肥了。”
“你干这事,之后估计就有一个营生了。”胡不归怂了怂鼻子,打了个喷嚏。
“你总不会安排叔当挑大粪的嘛。”刘慧民说道。
“再说,俺就是个农民,你叫俺做些别的,俺做不了。”
“让俺离开了这老祖宗耕了几十年的土地,俺也舍不得。”
“你想啥呢”胡不归笑了将桑基鱼塘的模式说给了刘慧民听。
而虽然没有文化,刘慧民毕竟和土地打了几十年交道,自然一听就知道这事是行得通的,
而刘慧民家也理所当然地成了第一家桑基鱼塘试点户。
桑基鱼塘将水网洼地挖深成为池塘,挖出的泥在水塘的四周堆成高基,基上种桑,塘中养鱼,桑叶用来养蚕,蚕的排泄物用以喂鱼,而鱼塘中的淤泥又可用来肥桑,通过这样的循环利用,构成了鱼,桑,蚕三者之间的紧密联系。
而村里精明大胆一些的百姓,自然而然地预见了倘若行得通,能带来多大的收获于是纷纷加入。
而这段时间唯一的问题就是老下雨了。不过老百姓想过好日子的决心摆在那的话,天气自然而然地就阻止不了他们了。
很快村子的河边的荒地纷纷都被改成了鱼塘。
这天,正好到了俩村村长约着钓鱼的日子。
等葛老村长领着二蛋到了地,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奇了。沿着河流,多了许许多多的池塘。而三里屯的村民们正在合力将一个大家伙组装起来。
“一二三!一二三!”
他俩运气不错,刚到这大家伙正好拼好。
若是现代人,很容易发现,那是一架水车。
“这,这是刘家村吗?”葛二蛋揉了揉眼睛对自己的爷爷说道。
“应该没错呀。”葛村长虽然也有些震惊,但很快回复了平静,因为迎面走来的刘麻子他不会认错。
“泰山大人。”刘麻子擦了擦满头的汗行了一礼。
“舅舅,这是啥呀?”二蛋好奇地向刘麻子问道。
“水车”虽然只有简单两字,但看见它建好,心里顿时产生了很强的成就感。
“车?它可以跑吗?”
“不,不行。”
“那为什么要叫车?”
“因为它是可以运水的,就像车是运货或者运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