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捕快
胡不归呕吐完,检查起死者的周身,在脑海里回忆着相关。的知识,开始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
死者角膜轻度混浊,出现中度尸斑,全身僵直,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到五个小时前。
“那时不是正处于拔河的火热阶段吗?”
胡不归心里暗想,正打算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伴随一声嘶喊,围观在房间周围的百姓突然散了开来。
“朝廷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胡不归也打算从尸体旁边退开。
可还没走两步远,两个捕快就已经走进了房间。
“葛老儿你怎么回事,竟然让一个毛孩肆意摆弄尸体,万一破坏了线索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其中一个捕快说到,伸出食指就开始便开始戳葛文台的脑门。
声音尖锐而高亢,刚刚那声嘶喊显然也是出于他的口中。
胡不归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
身材瘦削,尖嘴猴腮,倒是生了一双丹凤眼,不过处于这张猴脸上却更显得刻薄,声音也听得人背上直起疙瘩,颇像被阉了太监。
不过京城的太监大多低眉顺眼,也不见像面前这人一样嚣张跋扈。
正当胡不归打算说点什么,旁边的另一个捕快却发话了。
“好了,张猴儿,此事不在葛掌柜。”声音与刚刚的尖锐声截然相反,低沉而宽厚。
再观其人,也是生的五大三粗,给人以踏实稳重的感觉。
叫张猴儿的捕快听了他的话,虽然皱了皱眉,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眼里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
不过似乎这长的胖一些的捕快也没瞧见,见张猴儿手上没了动作,便朝着胡不归走来。
胡不归心里有些忐忑,身体却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从前没见过?”胖捕快瞧了瞧胡不归的面貌,觉得陌生,便又问了问胡不归的来历。
“我是从三里屯来的,和俺们村人参加今年的拔河,俺叫胡不归。”
胖捕快看向了葛文台。
葛文台点了点头,以表示胡不归说的都对。
“你不怕死人?”
“怕,但相比于怕,俺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进过学堂了吗?”
“没有,但识一些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胖一些的捕快听了他的话,突然便开始大笑。
旁边的张猴却是突然变了一副脸色。也变得和京城里的太监一样,谄媚的问道
“那你可检查出些什么了?”
“没,没有,我哪能瞧出些什么。”胡不归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说到。
刚刚还在大笑的捕快却是停止了笑容,突然说到。
“我像你这样小的时候,别瞧见说人的尸体,瞧见小鸟死了我都几宿睡不着。”
“这是我的令牌。”胖捕快从腰间摘下了一块令牌,递给了胡不归。
“以后可以拿着这块令牌来衙门找我,我教你刑捕办案的知识。”
“长大以后便可凭此做一个捕快!”
听了胖捕快的话,周围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熊大郎要收徒了!”
“以往多少人家想将自己的孩子拜入熊大郎门下,其皆不收,今日竟然对一个未入学堂的孩子起了心思!”
“熊大郎听说可是曾经受过六扇门的招徕呢,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
熊大郎本名熊潇,年轻云游时见一个手脚皆断的老乞丐可怜,便为其养老送终并且安之如怡,到这乞丐即将离世,才知道其竟是前朝第一名捕关震东。
关家一直处于名门,便是由于其办案具有非常高的破案率,很少冤枉好人,关震东作为当时关家的佼佼者,更是名满天下,被称为关青天。
广受民间和江湖人的敬重。
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大秦立国后,关家便低调了很多,少有人当朝为官。
江湖上倒是有许多与关家有关的传闻。
但关家人只要在朝为官,必定有口皆碑。
熊潇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捕快,却是深受当地百姓的尊敬,因为其得到了关震东的真传,为官且一分不贪,办案且案案皆破。
话归正题,胡不归接过了熊潇递来的令牌,却是凑到了其身边轻声说到。
“谢谢您的好意,但家里对我恐怕另有安排。”
“哦?”熊潇有些纳闷。
“你可知他是谁?”张猴脸上笑得有些诡异,凑到熊潇耳朵旁便低声耳语了几句。“三里屯姓胡的就一家吧。”
“他是胡小公爷啊。”说到这,张猴居然咬牙切齿起来。
深怕刚刚熊潇的行为引起胡不归的不满。
“还好刚刚我没有直接对训斥他,而是找了葛老儿的麻烦。”
“但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声音有点大了?”
“倒是我高攀了。”熊潇苦笑,突然反应过来。
“也是,这个年纪能认识几个字,胆识又如此惊人的孩子,能是什么寻常人家。”
“是我思徒心切耳。”
“只是我这心病,怕是时日无多。”熊潇眼神一暗,伸出一只手便捂住了自己胸口,猛地喘了几口气。
胡不归见了他俩那副模样,却是不由纳闷。
“我不拜师,这俩位捕快反应这么大?”
“不拜师很过分吗?”
“小公爷贵体不宜处于如此血腥之地,兹事体大,当防小人暗算,宜前往醉仙居小住一番……”张猴觍着脸就开始套近乎。
醉仙居是张猴儿开的酒楼。
“身份又暴露了。”听了他的话,这次轮到胡不归苦笑了。
他也大致明白为何张猴一进来就刁难葛文台了。
而正当其打算拒绝张猴的邀请时,刘麻子从屋外走了进来,瞧见了低眉顺眼的葛文台,边走边说道“这不是内兄吗?”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谁让你进来的?你进来做什么?”张猴瞧见他莽撞地走进来,以为是个愣头青,眉头一竖,便打算动手把他擒下。
“唉,张捕快稍安勿躁。”刘麻子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古朴是木令牌。
令牌证明刻着个“令”,反面则是一个“胡”字。
“原来是小胡爷。”张猴边抓为拱手,便作揖说到“不知有何事啊。”
“小人也不姓胡,不过姓甚名谁不重要,就是个胡老爷子家里打杂的罢了。”
刘麻子也作揖说到
“但老爷子确实留了一句话给小人,不知道张捕快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那是必然。”张猴儿将耳朵凑到了刘麻子面前。
“洗耳恭听。”
“胡不归,莫扰之。”
张猴听了,有些不甘,却没再邀请胡不归前往自家开的酒楼了。
遣散了门口围观的人群,便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提壶便饮起来。
“怎一口这壶里的茶便没了,葛兄做生意不厚道啊,不像我醉仙居……”
张猴开始炫耀其自家店铺来。
“张捕快所言非实也,我迎风阁每日早餐与午时必有丫鬟置换茶水,且所用茶叶皆为上品”
“我家早中晚都换。”
“我家虽然只有早中换,不过所遣用的都是专业的茶姬,会各种功夫茶。”
“我家之后也会是!而且是早中晚!”
“那我家也是!”
“我家作价一贯一晚!”
“我家八百文一晚!”
……
胡不归见他两人开始对比推销,顿时觉得有几分搞笑。
不过门口的百姓早被遣散了,在场的几位显然都不是受众。
胡不归便看着熊潇检查死者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