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第二天单日隔壁三合镇就有集，凌有信本想把水果贩子也带上一起去三合镇，被贩子拒绝了，说都是同行，去了不好说，还说关键这果子从树上已经摘下来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果子是凌有信家树上结的果子，可又有什么证据呢？

    这水果贩子其实说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的确很难证明找到的那些果子就是自家树上长的。这问题似乎就成了一个死局。

    不管有太多的问题，几兄弟在老三凌有礼的带领下，一大早就去了三合镇。

    两个镇子隔着一座山，远看山不高，在蜿蜒的山路上走，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这还是骑着自行车的时间，想想要是走着去，一去一回至少一天的时间就没了。

    “有信，去了之后你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着，咱不在自己的地盘。”凌有仁在即将进三合镇的时候对凌有信说。

    “这还能怎么控制？大哥，你就别管了，生意人自有生意人的办法，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谁要做出来了，这生意行里根本待不下去了，我们这行当有不成文的规定呢，黑心不耍称，要货不去偷。这是生意人的底线。”凌有礼说。

    “昨天咱镇上的那个贩子说的对呢，我们即使认定这苹果就是咱家树上的，没证据，人家一句话就把我们的话堵住了。”老二凌有义说。

    凌有仁在新里骂着，这都成了什么事了，拉屎的还能被吃屎的牵着鼻子团团转？

    三合镇的集市没有葫芦镇的大，熙熙攘攘的挺人脑，但比起三合镇，只能说小巫见大巫。

    进了集市，兄弟几人有意分散开，从集市一头转。

    秋后集市上卖的东西很单一，最多的就是卖白菜，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给冬天准备酸菜，白菜便宜，腌成酸菜，储存的时间长，整个冬天就有得吃了。

    还有很受欢迎的服装摊，这些卖棉衣的贩子，都是在各个镇的集市上转着做生意，凌有仁远远看见的那个衣服摊，昨天就还在葫芦镇的集市上呢，今天已经跑到了三合镇，生意也不好做啊。

    “来，尝一尝，看一看，最后一袋子苹果了，个大、香甜，过来看一看尝一尝！”凌有仁走到集市中间，就听见了吆喝声。

    吆喝声周围的越来越多，能挤进去的人，还真拿着切好的一小块的苹果就吃了起来了，带着孩子的大人要是拿到了那一小块，从围着的人群里挤出来，把苹果塞到孩子嘴里。

    凌有仁听见是卖苹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和激动让他就好像身上抹了油一样的顺溜进了人群。

    简单的一个摊子，铺着一张旧床单，苹果就铺在床单上，不多，看来已经快卖完了。

    当凌有仁的目光从床单上转移到叫卖的人上时，他愣住了，他把自己的眼神迅速挪向旁边，他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围着的人群里再挤出来，凌有仁站在原地，等着几兄弟从集市上转悠着过来。

    从头到尾就只有一百多米的集市，没用十几分钟就一圈转完了，除了凌有仁看见的这个苹果摊，还有好几个卖苹果的，但从品相上看，和凌有信的苹果差别太大，一看就不是一棵树上的。

    五兄弟最终全都停在了凌有仁跟前。

    “哥，咋回事这里面？”凌有义问。

    凌有仁半天说不出来话来，憋了一会，眼看围着的众人越来越少了，床单上的苹果也越来越少，多少有点急了。

    “是这样，有信，就身后这个摊，苹果和我们带的简直一模一样。”凌有仁说。

    “那还等什么啊，可算是逮住了。”凌有信毕竟是老五，在五个兄弟里性子也直。

    “有信，还有你们三个，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你们要是还给我这个大哥面子，等会就听我的，不管我们有没有证据，能不能证明这苹果是咱树上的，都不要冲动。”

    凌家四兄弟一听大哥这么说，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简单。

    “到底是咋回事啊？咱找到这不就为了把事情搞清楚嘛，怎么你还护着这贼了？”

    “你们别吵了，我进去看，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办法。”凌有礼打断大家。

    “我还是那句话，人，咱都认识，但是事情绝对不是简单到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凌有仁说。

    “不想那么多，哥。”凌有信忍不住了，等不了了。

    凌有信再没啰嗦，在人群里挤出了一条道就进去了，从摊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就和自己兜里的做比对。

    不管从颜色、形状上来看，床单上的苹果和凌有信手里的看起来，如出一辙，如果说不需要证据说话的话，这绝对就是一个品种，甚至毫无疑问就是一棵树上的苹果啊。

    一看凌家五兄弟冲了进来，摊主一脸惊愕。

    “凌林？你这个凌家的败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偷鸡摸狗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了。”凌有信破口大骂。

    这时候五兄弟才明白凌有仁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凌林，这苹果咋回事啊？你给七叔说说，既然都是生意场，咱们就讲讲生意场的规矩。”凌有礼明显要理智。

    凌林是五兄弟的堂侄，凌林的父亲和凌有仁五兄弟平辈，是一个爷爷，两家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关系因为凌林的父亲因为争家产和对凌有仁的父母大打出手而恶化。

    凌林在镇上以头脑灵活、会投机取巧，在镇上把日子过在了凌有仁几兄弟前面，总是在凌家面前盛气凌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凌有仁一看是凌林在这卖苹果，就已经放弃了要从他的嘴里得出个答案。

    上有父母被打的旧恨，如果偷苹果的是凌林，今天又会添上新仇。

    “我就是做生意啊，这几年，秋后我都在倒卖苹果，赚点钱，有什么不对吗？”凌林说。

    “你这苹果是从哪来的？”凌有信问。

    “哪来的？你说哪来的？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当然我是我从贩子手里倒过来的。看在你们这大老远的来了，给你们一人个，解解渴吧。”

    凌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凌有仁五兄弟你一句、我一言针锋相对。

    “你们血口喷人要有证据，你们是哪只眼睛能看出来我这些苹果是从你们家那破树上摘的？”

    怎么证明？有啥证据？啥都没有，不仅苹果没了，还把大黄也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