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难以言表
景远始终没有在凌有仁跟前提及和凌云的关系,或者说没有正式的告诉凌有仁,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打开窗户把话说透了。
这个暑假,景远在凌云家多住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凌有仁刻意不让凌云干活,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两。
和往常一样,凌云和景远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安静的徜徉在河畔,想到什么就聊什么。这河畔有他们从高中相识以来最美好的回忆。
“你别因为我爸的担心而怀疑自己的选择,你的专业本来就是给地球看病的,做好的决定,我支持你。”
“我知道,你肯定是支持我的,全世界都反对,我都相信你会支持我做的决定。可我还是有点。”景远支支吾吾了起来。
“可是什么?”
“可是,如果你仅仅是支持我,我也担心,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两年后你毕业,这两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有没有什么变化?我能做得了我自己的主,却做不了你的主。”
凌云明白景远的心思,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景远,看的景远有点不自在。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又没有字。”
“景远,你要这么说,我就觉得啊,你这脑袋是榆木脑袋,如果两年的时间你都觉得我等不了的话,过去的这三年我又是怎么做的呢?你们男孩子本就志在四方,我不是你的绊脚石,更不是你畏手畏脚的拦路虎。”凌云说的简单明了。
“其实我从你父亲的话里,能听得出来,他还是多少对我们的事情有点反对的。”
“你都没有正式的提出来,他总不能舔着脸对你说把我许给你吧?再说了,我还没必要,他心里只觉得我的学业最重要。”
“所以说现在提这个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景远还是有点担心。
“好了,说,你还是要说的,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别担心我爸的问题了,你除了考虑我会不会变心的事,也别忘了你爸妈,我能保证我爸绝对不会对我包办一切,你能保证你爸妈吗?”
景远被凌云问的不说话了。
“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们能坚守的就一起坚守,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们谁也做不了明天太阳升起来的主意。过两天你回家的时候,我想跟你一起去趟你们家,你看咋样?反正暑假我都回来了,现在凌风大了,家里没啥事,我可以走得开。”凌云说。
“行啊。正好我那些大包小包扛不住呢,你和凌风就是我的帮手。”
“合着我就是你的劳力啊,这还不够,想把我弟也拉上?真是想的美!自己扛吧,我两只负责坐车。”
“我家在山旮旯里,条件可比你家差太多了,下了车,还要走好长的山路才能到呢,我就怕你走半路哭着要回了呢。”
“小瞧人。”
两个小年轻在河畔走着,聊着。
镇上的河沿着阳面的山依山流淌,从凌云家到河畔,步行最多也就二十分钟,边聊边走也就不觉得路长。河两岸都有人家,河道蜿蜒,站在山顶上看宛如一个葫芦,因此得名葫芦河,和葫芦镇相得益彰。两岸的山和村庄,依水而行。
凌云和景远出来的时候,正值上午阳光最温暖的时候,阳光照射在河面上,调皮的波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漂亮。
凌云对景远说,这条河在郦道元的《水经注》里都能找到出处,据说一直会汇入黄河最终流入大海的。
“你看见对面的那座庙了没?”凌云指着河对岸的隐约可见的庙问景远。
顺着凌云手指的方向,景远看到在半山腰的庙。
“那座庙叫泰山庙。可神奇了呢。”凌云想找个话题岔开两个人一直围绕着景远毕业的问题。
凌云对景远说,泰山庙的山脚下,有一口天然泉水,里面的水可甜了,每年初春的时候,庙里举办的庙会唱戏的时候,父亲凌有仁就会带着她和凌雨过河看戏。途径那口泉水的时候,凌云和凌雨就会把早早准备的玻璃瓶用绳子绑住,将瓶子缓缓落进泉水里,等水灌满之后吊起来,姐弟两能喝个不停。
凌云问过父亲为什么那口泉水的水是甜的,凌有仁总是笑着说:“每逢庙会的时候,为了吸引周围村子的人来看戏,泰山庙上的村里人往井里倒了一袋子的白糖。”
凌云和凌雨年龄小的时候,还信以为真,慢慢长大了,一点都相信父亲的这个解释。
“真的吗?要不我们过去吊一瓶泉水尝尝吧!”
凌云笑话景远也傻掉了。
“亏你还是学地质的呢,别说河岸两边了,有时候哪怕就是隔着一条街,打出来的井水,有些是苦的,有些不苦,水质哪有一样的。你也真信呢。”凌云嘲笑景远。
景远想和凌云多点时间在一起,就提议过河去泰山庙上走一遭,被凌云拒绝了。
“别觉得庙就在你眼前,真要用脚走过去的时候,到了下午你都不一定能走到呢,你要真想走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肯定感兴趣。”凌云也不想扫景远的兴。
“去哪啊?”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还记得你从同学那找回来的十棵苹果树苗吗?这都快两年多的时间了,听我爸说今年都开苹果花了。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啊?我还都把这事给忘了,那树苗到底是不是苹果树啊?我拿同学自己都说树没长大的时候,没经验,根本分不清楚。”
“我爸和我小叔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不过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开花就要结果了。”
镇上川地里上午太阳不晒,干活的人们多,每隔几块地就能见着人,凌云去小叔家的种苹果地里的路上,到处都是认识的乡亲们,走在田间小道上,两人的话也压低了声音。
偶尔在四周人少的时候,景远会试探性的拉着凌云的手,两只手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不吭声,仿佛手成了他们交流的嘴巴一样,无需太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