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烟雾。”林理洵说。

    “除了烟雾呢？”

    “还有一辆车。那是一辆黑色的车，开得很慢。我想靠近他，可是它却总是离我越远。”

    “那辆车送的是谁…？”

    “那辆车送的…”

    “是我爸。”

    ……

    “理洵？”

    “理洵…”

    林理洵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呵，终于醒了。”郑明勾唇一笑，像是在打趣。

    他动了动嘴唇，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卫生室？”他有些疑惑，毕竟他刚刚还在灯下，看到了一辆灵车。“我怎么在这？”

    “忘了吗？你在灵棚附近晕倒了。”

    “晕倒…”

    “当时把我给吓得啊。还好卫生室就在附近，医生给你检查了一下，说你只是睡过去了。”郑明笑笑，像是在抱怨。

    林理洵闭上眼，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从小就这样……让你们担心了……“

    郑明只是摆摆手，”没事儿，你的情况陆队跟我提过。别放在心上，慢慢适应工作吧。“他拍了拍林理洵的肩膀，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嗯…对了郑哥，葬礼火灾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问了负责人，就是没烧完的纸灰落在花圈上。“

    林理洵皱了皱眉，这和他所看到的情况不一样，”但我调查过现场，火是从棺材里烧起来的。“

    ”你看错了吧，棺材没被打开过。负责人也没追究，他都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指不定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子干的。“

    林理洵接着问：”事发时没有其他人在现场吗？“

    郑明点了点头，”嗯，死者是小卖部老板王金财，几年前离婚了。而且他那人特抠门，亲戚们早就不和他来往了。现在死了也没人管，还是镇上的人看他可怜，凑钱办的葬礼。”他叹了口气，“理洵，这案子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好好休息吧。”

    郑明出了卫生室，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一阵典型的座机铃声响起，他从床上下来，接了电话。“医生不在，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穿来细小的一声指甲扣过桌面的声音。

    “喂，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幽绿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对方那边没再传来什么声音，只是留下嘟嘟的忙音挂断了电话。他放下电话，望着旁边熟悉的葡萄糖输液瓶出了神。

    “我小时候经常无端发烧，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奶奶认识一个神婆，说我八字纯阴，天生容易招脏东西。我最后一次见神婆，是在我爸的葬礼上。她见到我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话：‘你能招鬼，是天意。以后当警察，多替死人申冤。’“林理洵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电视机突然自己响了，似乎在播报什么新闻。

    “下面播报一起发生在当地的案件。9月15日，清潭镇某户一家四口被发现死在家中。户主田某某，妻子何某某，孙女田某某死于毒鼠药，户主儿媳赵某某上吊自尽。警方推测户主儿媳赵某因精神问题，毒杀其他三人后上吊自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欢迎广大群众提供线索。”电视机自己停了，旁边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