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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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挫越勇

    自文君向奶奶问道以来,就遵照奶奶的点拨,逐步加强对晨曦进行“礼”的教化。

    教化过程并不很顺利,然而文君并不气馁。她知道只要不放弃,就意味着还有希望。她甚至开始习惯这样的挑战。她不再惧怕每一次晨曦的抓狂,她近乎病态地为制服这“泼猴”而乐此不疲。

    这天是今日。文君如往常一样在吃完晚饭后送晨阳到公交车站,晨阳将赶晚上七点半的高铁(他通常周六坐一大早的高铁回上海,周日晚上高铁回到工作地)。

    晨曦功课已做完。为打发晚上的时间,他看了一场关于前苏联联盟号宇宙飞船对接礼炮七号空间站的电影。他最近对俄罗斯及前苏联的一切着了魔似的。他不仅听了无数遍俄语版的《喀秋莎》,甚至还能完整演唱出来,只因为振义听他说起喜欢这首歌,就提议让他学会用俄语演唱。他疯狂地研究着前苏联的历史,地理,政治,军事,航天等等。

    看完电影后,他找出图画本,开始画设计稿。文君见他正聚精会神地弯着脑袋,弓着背,两脚交叉着,眼睛距离画纸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文君觉得此时正是校正他坐姿的好时机,她是不会错过的。她拿出坐姿校正器,这个曾经每次拿出来都被晨曦拒绝使用而丢弃一旁的玩意。

    文君扒开晨曦的手,要把校正器装在桌子上。晨曦感觉被无故打扰,怒吼道:

    “我还有没有自由了。我作业写完了,你还要叫我干吗?我不能画画吗?”

    “看你眼睛都要掉纸上了!”文君摆出一副绝不妥协的架势。

    “我画画都不能画吗?我作业都做完了,你还要叫我做什么作业?”晨曦不依不饶,撕声力竭地吼着。

    文君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晨曦都是听不进的。她冷静地强行拉开他,装上了校正器,然后离开。

    “我不画了。”晨曦威胁着说道。

    “好啊!你不画就不画。”文君怀着必胜的信念,静静地等待着。

    “你不爱我了!”晨曦这次用了“你不爱我了”,而不是“我不爱你了”。他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在对着文君抓狂时,是如何选用这两句中的哪一句的。然而,文君却能感觉到这其中微妙的逻辑。当文君疲弱时,晨曦会用“我不爱你了”;而当文君强大时,晨曦会说“你不爱我了”。因此晨曦的话可以间接地反映文君当时的状态。

    晨曦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忍不住说道:“我要去画画了。”说完,上前抱住文君。

    “嗯,去吧。”文君以胜利者的姿态,点头表示同意。

    晨曦继续坐下画画,没再取下校正器。没多一会,他对文君乞怜道:“你弄疼我的手臂了,这里接种过。”原来文君刚才拽他的手时正好拽到他接种新冠疫苗的地方,所以他感觉到疼痛。

    “哦!我帮你涂点药就没事了。”文君把这视作是和解的信号,涂抹膏药对晨曦更多的是一种慰籍,而不是疗伤。

    涂完药后,晨曦又请求文君坐边上看着他画空间站。

    “妈妈,这是我设计的空间站,叫什么呢?嗯……就叫团结号国际空间站吧。”于是,晨曦在图纸下方写下“团结号空间站”几个字。

    晨曦在淋浴时还一手拿着画纸欣赏着自己的画作。这是一副颇具细节的设计图,文君虽是不懂行,但也觉得这设计图像模像样的。像这样类似的设计图纸,晨曦已画过不计其数,从火箭,宇宙飞船,到空间站,太空城市,到各种建筑,游轮,潜水艇,航空母舰,等等,不能尽数。

    每一次与晨曦的战争都会给文君的经验值增加一分。她不懈努力着,此时的她已然觉得只要她不认输,就没有人可以打败她。这对她而言,实质上已从以前的煎熬变成了一种享受。她乐在其中,越挫越勇。她坚信她定能看到那属于她的幸福时光,她深信越努力越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