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来了一只大猫，高亢的叫声含着特殊的震动音，让人耳膜发麻，自然给你一种恐惧感。

    众叫花抬头看去，一只像狗那么大的白猫扑面而来，吓得一声叫唤拔腿就跑，朱石头一只脚在裤腿里，一头栽到了地上。

    “头。”众叫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白猫扑了上来，吓得不敢回头。

    “救我。”朱石头刚要试穿，腿还没伸进去，急忙甩脚把裤子甩掉，只见白影一闪，砰一声，脑袋边被猫爪锤出一个大坑，刚要叫唤，叭一声，脸上被收回去的爪子扇了一个耳光。

    “饶命！”朱石头急忙滚动，撑地起身要跑时，就感觉到一阵风声刮过，只见一条粗棍子朝自己轮来，急忙躲闪之下才看清竟然一条大青蛇，吓得脸色发白，砰一声响，肩头被击中，痛呼之下往前冲了几步。

    “我命休矣。”叫声未毕，听到柯梦喊了一声什么，接着就安静了下来。

    他一直跑呀跑，直到跑了百来米，喘息着躲在一块大石后，这才发现肩头上出现了几条血痕，脸上也感觉火辣辣。

    “头。”几个乞丐小心走过来，朱石头恨恨瞪了一眼，顺着众人眼光看去，只见青蛇白猫卧在柯梦的前面，驯顺地享受地被抚摸。

    过了一会，柯梦空好衣服，捡起竹篮，把落下的东西捡回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昵地安抚了一会猫蛇，把俩家伙赶开了。

    柯梦脚步变得轻快，蹦跳着走过众人，看到众人时脚步一顿，朝他们一笑，急忙加快了脚步，众乞丐都没有吭声。

    他一路走进山坳，看到一个人爬在竹林的边缘草丛中向山坡观望，苗熙帅正在那里往石头上画着东西。

    “你谁呀？”

    “哦，我是过路的，想讨些水喝。”

    “那是我哥，人特好，你没去问他？”

    “我刚喝过了，就不打扰了，对了，你哥是在干什么？”

    “可能在画属相，有猪，老虎，还有猴子，特别好，你想看吗？”

    “不了。”

    此人是陈福常派出来的陈小二，看到柯梦好说话，夸赞几句就把话引到了印书。

    柯梦得意地说：“格格格，我哥会画书，特好看，今天不让卖了。”

    “书？是画出来的？”

    柯梦点头说：“帅哥晚上画书。”

    “晚上？在哪儿画呀？”

    “我家住在那里。”柯梦指着远处说。

    陈小二心中有了数，他对附近早就熟悉了，知道有个小棚子，看女娃没一丝心计，再询问了几句，确认苗熙帅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心中有数了，决定先回去吃饭，天暗后再潜过来侦察，肯定能偷到技术。

    “唉，你不喝水吗？下面有溪，特别好喝。”柯梦好心地指点陈小二，陈小二连连点头，表示会去。

    柯梦蹦跳着跑过去，哇一声叫唤，说：“我回来啦。”

    苗熙帅抬着看了一眼，女孩不论大小，都会来这一套。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比平时晚了近一个小时，不过，看到柯梦满面笑容的样子，就放下心来：“是不是又见动物了？”

    “嗯，我还碰到朱石头，他们一群叫花……”

    “嗯？说什么了吗？”

    “他们要衣服，……”

    苗熙帅猛地坐直，仔细打量柯梦，没被欺负吧？

    柯梦看到苗熙帅反应这么大，神情一顿，有些结巴地笑道：“嗯，哦，……，钱，送给他们了。”想到好不容易独立摆摊，不想让苗熙帅担心取消资格。

    “这帮王八蛋，他们自己挣得还不够？”苗熙帅看着柯梦表情夸张地改变，知道她在跟表情包学表演，平时就喜欢夸张地变换，忍不住笑起来，点了点柯梦。

    柯梦完全被面前的生肖画吸引了，根本就没听苗熙帅在说什么。

    这孩子太大方，看到别人需要就不自量力地帮助，估计看到这群叫花可怜，怜悯之心又泛滥了。反正也不缺钱，就不阻止这孩子的善良行为了。

    柯梦一直守着苗熙帅画生肖，直到天色看不见两人才回到小棚子，柯梦特别兴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守摊的经历和感受，苗熙帅有些疲倦地坐靠着大树听着，慢慢地睡着了。

    “爹。”

    苗熙帅被惊醒，在灯光下看到柯梦拉着二老实。

    柯梦让二老实坐下，跳着拿出伏虎罗汉头像显摆起来，把罗汉像举到了二老实的脸旁。

    “嘻嘻，爹，这是伏虎罗汉，帅哥画的，你看，和你一样。”

    二老实半张着嘴巴，嘴巴有些歪，眯着眼睛，一直保持着平时养成的特有的笑，和伏虎罗汉确实有几分相似。

    “哈哈，老实叔你真幽默。”苗熙帅看到两者的样子，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心中很羡慕这一对父女。

    “爹，还有你的裤子，是帅哥买的。”

    二老实接过裤子，无声地笑着，嘴巴开合了好几下却没发出声音，可见心情是多么激动，以至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来歪去。

    哇，柯梦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苗熙帅猛地起身，这才发现二老实似乎僵住一样。

    “爹！”柯梦喊着扑了上去，接着哭叫着用力摇晃。

    “爹，爹，别吓我，你说话呀，……”

    苗熙帅立马意识到不对，扑上去接触到二老实时，感觉身体僵硬，吓得急忙去探呼吸，还好有一丝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让二老实躺平，可是不敢用大力，力气太小无法保证二老实能平安躺下，用力大了又担心摔倒，不敢再磕碰受伤。

    柯梦哭喊着抱着二老实用力摇晃。

    “别摔着。”苗熙帅急忙扶住二老实，焦急地说，“小梦，别哭了，来，帮我把老实叔放平。”

    “爹，爹，……”柯梦嘶哑着大声哭叫，失去理智似的大力摇晃着。

    苗熙帅急忙贴着耳朵去听，还好有心跳声，只得用力揉胸拍背，揉捋着帮着二老实顺气。

    他早就发现二老实最近有些亢奋，睡着的时间在变长，没想到想不到这样的成年人也会因为高兴僵起来，千万别出事呀。

    “呼……”

    柯梦立即停止呼叫哭泣。

    苗熙帅知道是二老实吐出了一口长气，他不懂抢救，接着拍打，片刻后二老实再次吐出一声长气。

    苗熙帅经历过爷爷的去世，心猛地一跳，不会是死前的倒喘气吧？急忙抬手去试探呼吸，二老实的吐气声停止了。

    “爹，爹……”

    “没啥，小梦，没啥，不哭，呜，呜……”二老实蹲下来抚摸着柯梦，眼中流出了泪水。

    “爹，你不能死。”

    “没啥，不死。”

    “不能有事。”

    “没事。”

    ……

    二老实嘴巴咧得很大，泪水和那特有的乐哈哈神情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十分异怪，好像是心酸又好像是高兴，和掉落在一旁的伏虎罗汉像真像一对兄弟。

    “小苗，小苗，饭来了。”刘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