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刺王
夜色渐浓,匈奴头领们陆续到来福特的营帐。
齐瓦洛坐下时看到福特对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中大定。
过了很久,众头领还是不见萨马的身影。
有人愤怒喊道:“萨马怎么还不来?”
一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叫骂起来,一时间营帐里都是声讨萨马的叫嚷声。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进入营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见来人行至营帐中间,行礼道:“我家族长突发恶疾,现在卧病在床无法起身,今晚的议事由我替族长参加,还请大王、诸位族长见谅。”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卧病在床了?”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生病?萨马肯定有问题。”
“好了,”诨托出声喝止众头领,揭过此事,吩咐道:“既然萨马来不了了,我们就开始吧。”
说完诨托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猛然把酒杯摔到地上。
“嘭”
听到声响,一队持刀勇士从帷幕后冲出。
诨托智珠在握,微笑着看向齐瓦洛,而齐瓦洛也微笑地看向诨托。
诨托看到齐瓦洛的笑容顿觉不妙,他定睛一看,勇士竟向着自己冲来。
“福特,你敢背叛我!”
勇士们径直冲向诨托,在诨托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其砍杀。
杀死诨托后,勇士们并不退去,持刀站在营帐边缘,等待着福特的命令。
头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心中惊惧不已,起身欲走却慑于兵威不敢行动,于是大声质问。
“福特,你竟敢弑杀单于!”
“福特,你什么意思?”
“福特,难道你不怕我们与你开战吗?”
……
“哈哈哈。”
齐瓦洛起身大笑,安抚道:“诸位不要惊慌,今天只杀诨托与诸位无关。”
“齐瓦洛,是你!”
“你要干什么?”
“你要把我们都杀了吗?”
“诸位稍安勿躁。”
见帐内还是一副吵嚷的样子,齐瓦洛给了福特一个眼神,福特拍了两下手掌,勇士们默契地持刀上前一步,头领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瓦洛继续道:
“杀诨托是迫不得已,我也是十分痛心啊。只是不杀诨托,我们都得死。”
齐瓦洛指着睁着眼睛死在坐上的诨托尸体说道:“大家可知,如果刚才死的不是诨托,那现在死不瞑目的就是我们啊。”
“此话怎讲?”
齐瓦洛眼神示意福特。
福特起身解释起来:“今天早上大王与我见面时,交代我在议事时暗中埋伏人手将在坐诸位头领杀死,只是诸位头领与我交情匪浅,我于心不忍,所以我只能改变目标把诨托给杀死了。之所以不通知诸位是为了不走漏风声。”
“竟然如此?”
众头领们惊疑不定。
有人质疑道:“不对,为什么单于要杀我们?是我们费尽心思把他救了出来,他杀了我们有什么好处?”
齐瓦洛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处?好处当然是坐稳他的单于之位。”
“这一次王族损失惨重,失去了一大半的力量,为了确保他的统治他当然要削弱我们的力量。杀死你们之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收缴你们的兵马,既补充了自己力量又削弱了我们的力量。一箭双雕,真是好计策啊!”
听了这番话,众头领心中已信了大半。
“这等戮兄弑王的人也值得你们效忠吗?你们看看诨托上位之后都做了什么?弃城而走,以致丢了王庭;攻打王庭,他却裹足不前,只知消耗我们的力量;在大军阵中却被汉人抓走,还要让我们用俘虏换回;刚出敌营不感念我们的好处也就罢了,竟想将我们生吞活剥。这样的单于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齐瓦洛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现在萨马应该正在带兵攻打我们的营地吧。”
“你说是吗?”齐瓦洛说着,眼睛盯向代替萨马前来参加议事的那人。
“什么?”
“齐瓦洛说的是真的吗?”
众头领大惊失色,众多目光逼视着坐在末座的那道身影。
博古心里十分慌乱。
他本来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帐内上演的大戏,不仅不感到紧张反而非常庆幸。庆幸族长要带他们回家,不再掺和这些风风雨雨。只是一转眼,火就烧到了他这里。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族长带他们回家了,如果是这样一定会被认为是临阵脱逃。在草原上没有人看得起胆小鬼。所以他只能硬顶着一众头领的目光,在营帐内僵坐。
就在博古快要顶不住压力,想要透露实情时,营帐外有声音响起:“报告族长,我军发现修克马哈部落有异动。”
这一声报告调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几个族长同时下令:“进来。”
“什么异动?”
“他们的部队往东走了,他们的营寨都空了。”
齐瓦洛听到这话,略一思索后爆发出大笑:“哈哈哈,萨马小儿不足为虑。”
其余头领在大笑后也都反应过来,放下了心中忧虑。
“我营中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有人不愿再待,行礼欲走。只是他刚一转身就被两个持刀勇士拦住了去路。
愤怒、不解、惊惧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齐瓦洛与福特。
“诸位,你们暂时还不能走。”
齐瓦洛扬声道。
有人愤怒的说:“怎么,你们也要把我们杀死吗?”
福特瓮声说:“不是我要杀你们。只是我还从诨托哪里知道了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只要你们营中燃起大火,汉军就会前来袭营。”
“什么,诨托勾结了汉人?”
“他不是最讨厌汉人的吗?”
“好了,诸位,此时多说无益,关键的是我们要怎么利用这个消息?”
齐瓦洛询问。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福特冷哼:“哼,你们信就信,不信就算,这是今天早上诨托亲口告诉我的。诨托被汉人抓去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条件?”
头领们听福特这样说反而相信了,有人问向齐瓦洛:“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选一处营寨放上火,其他人埋伏起来,只要看到汉军就发动袭击。”
“好,就这么办。”
齐瓦洛此时又说起另外一件事:“另外,蛇无头不行,诨托死了,王族继承人都在王庭内,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个新的首领。诸位觉得呢?”
福特闻言立马说道:“我觉得齐瓦洛头领智慧出众,又是在坐势力最强的,他应该做我们首领。”
其余头领沉默不语。
齐瓦洛不在意其余人的沉默,回道:“我何德何能竟能做所有人的首领呢?”
福特劝说起来:“今天是你救了大家的性命,如果你不能做首领那还有谁能做呢?”
齐瓦洛推辞:“诶,你才是救了大家的英雄,这个首领应该是你来当才对。”
福特再劝:“我?要不是你点醒我,我就要犯下大错,怎么能做首领呢?我做首领内心不安,还是你来首领吧。”
齐瓦洛勉为其难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做一个代理单于吧,等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再行交接。”
就这样在一众头领的沉默中,在福特与齐瓦洛两人的双簧下,齐瓦洛成了匈奴的代理单于。
事情结束后,一众头领迅速离开,回营安排埋伏事宜,同时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