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怪个体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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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要辞职

    安京大学宿舍楼,三月十六日,凌晨一点,一个学生躲在厕所内,身体斜靠在马桶上不停的抽搐,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长长的睫毛上满是寒霜,裸露的上身遍布冰渣,青紫的嘴唇冻得瑟瑟发抖。

    “嗡~”就在他浑身颤抖,身形几近僵硬的时候,一片光芒突然从那学生脖颈处的吊坠中迸发而出,随后便是肉眼可见的寒气,丝丝缕缕的被那枚水乳状的吊坠吸收,“呼……”时间持续了十多分钟,少年总算长呼了口气。

    俯首望去,将吊坠放在掌心,少年眼神中充满温柔,同时又夹杂着些许伤感……

    大陆北部,安京市南城,安京大学旁边的一个破旧胡同内,脏破小的面馆之中,一位穿着安京校服,带副圆框眼镜的卷毛学生在饭桌前正襟危坐。他眼神含怒,望着店外飘起的小雨,心情愈发的糟糕。

    “刘产!”

    一个穿着职业正装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推开店门,狠狠的甩了甩手中雨伞,随意放到一边,快步坐到了卷毛学生的对面。

    “什么重要的大事?电话里不说清,非要我亲自跑一趟!”男子随身抽出一把小木梳,精心的打理着不小心浸湿的头发,脸色上稍有不悦。

    刘产拿起一次性筷子,白了一眼自恋男,狠狠的在饭桌上戳了一下,“刺溜”一口将已经凉了半截的面条送进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吾亚吃鸡!”

    “你是不是有毛病?!”男子重重的将梳子拍在桌上:“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吃鸡?”

    刘产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本纯真的双眼突然森冷的打向中年人,两者四目相对,一瞬间男子瞳孔猛缩,非常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身体向后躬了躬,似是很怕这其貌不扬的年轻学生。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张扬?我要辞职!”

    “什么?!”名叫张扬的男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大新闻,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张扬整了整衣襟,快速趴在桌子上,声音压的极低:“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公司福利待遇这么好,你不要想不开!”

    “哼!”一声冷哼又乖乖的把张扬逼回了座位上,刘产白了一眼不受他待见的中年男,心中越想越气,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翻盖的老式手机扔在了他的面前,口气中尽显憋屈道:“待遇好那是对你们而言,做个学生太受欺负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小爷用的还是这破翻盖手机。”

    “公司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发工资吗,至于这么大火气?”

    不说还好,一说更来气,刘产愤愤的从怀里拿出被攒握成球的一团纸币,快速的将它们摊平摆在两人面前,双指敲在纸币上咚咚作响:“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之前是一千一个月,这月倒好,直接缩水了一半!你们是真拿我当免费苦力了?”

    张扬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上个月在南城一只金昧小妖作乱,你参都没参与,自然要扣你工资了,再说了,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不容易,连安京大学都是总部托关系让你进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个学生又花不了……”

    “停!打住!”刘产极不耐烦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别跟我说什么公司培养,想起来我就窝火,是谁在我三岁的时候借着找爸妈的名义将我诱拐到了深山里?我在那一呆就是十五年,现在下山是下山了,结果又被强制入了火门,反正这牲口干的活我弄不来,你另请高就吧!”

    “哎!别介啊。”张扬看着刘产大步走出店外,慌忙一路小跑跟在后头,手中的雨伞殷勤的顶在刘产的脑袋上,脸上陪着笑意道:“我的刘小哥,您就别开玩笑,您要是现在离开,空缺没人顶啊!”

    刘产不为所动,踩着泥泞的小路径直向前,嘴中嘲讽道:“火门的那群老家伙们不是说离了谁都能转吗?怎么到了我就不行了!”

    “那咱们也不能意气用事啊,你要是无故离开,可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您看这样如何,我先把你的想法递交上去,先看看公司怎么说。”

    刘产停下脚步,回首望着身体已经淋湿一大半的男子,语气平静的道:“几天给答复?”

    “最迟一周之内!”看刘产略有松动,张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他还真怕这小祖宗直接甩手不干了。

    “好,我等着你!”说完这句,刘产双手插兜,走过一个拐角,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雨势减小,刘产装着满腹心事漫无目的的在街边游走,他真的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选择申请成为自由人吗?并不是,这只是一个由头而已,其实这里面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刘产自小就被称作怪胎,据之前同村的人所说,自己刚出生的那天,家里的房屋突遭大火,但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房屋全被烧成了灰烬,反而一家三口没有收到一点伤害,从那以后村中人就把他视为了不详。

    在之后的岁月里,他有幸度过了一段美好的童年,但也就持续到三岁而已,那年他正在上幼儿园,突遭听到消息,说自己的父母出了车祸失踪了,而且失踪的非常诡异,根据老师的对话得知,父母所开的汽车仿佛并没有碰到过任何东西就被压扁了一样,而且警察到了之后,车内并没有找到父母的行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当然,自己那个时候年龄尚小,对这些不懂,而且还不是特别能理解离别之痛,等真正开始眼泪汪汪的抱着老师找妈妈的时候,一群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只知道当时他们以找父母的名义把自己领到了一片陌生的山谷,进入山谷后的第一堂课,就是与一群年龄相符的小朋友一起听讲台上一位长胡子老头讲神话故事,他讲的认真,小朋友们也听的认真。

    一个穿着复古红色长袍的老头,拿着教棍,点指着黑板上那些特殊的符号,神秘的道:“有人说在盘古开天地的时候,不光幻化了阴阳二气,还滋生了五昧五行,他们同属一源,都是盘古体内心、肝、脾、胃、肾中的精气所化。但五昧属阴,是为盘古邪念所生,始一出世就破坏人间安定,极其血腥的以人体五脏之精血为媒介,吸收五脉之气用以修炼,严重破坏自然平衡。这五行属阳,是为盘古正念为主,以守护人间安宁为己任,猎杀五昧换取人间祥和,守护天地稳定。

    这也就造就了从远古时期双方旷日持久的争斗。在这之间,双方各有输赢,有五行为主导的盛世,也有五昧为主导的乱世,而你们……”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扫视下方孩童道:“体内含有五行之气,便注定了要肩抗大责。那五昧,也正是你们肩膀上所要扛起的责任!”

    再然后情况有所改变,等到五岁的时候,那群神秘人开始训练他们,一开始还只是小小的对练,教他们控制体内能量;但演变到后面,逐渐变味,与山中虎豹对打已是家常便饭,更多的则是与五昧之间的斗争。

    而当时自己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心中的执念,那就是找到父母!

    “嘶!”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刘产缩了缩脖子,他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那杂乱的思绪甩出体外。

    抬头望了望天空,刘产畏惧的看了眼朦胧的满月,本能的将双手捂在心口上,死死的压着父母留给自己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