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空凛世骂了一顿之后，我又想回到西北找那颗黑暗水晶。我想着就开始收拾东西，忽然想到，我还没见过王宫里那颗洞察水晶。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空凛言在小时候曾经进过王宫地下的密室。”

    “于是我来到王宫。已至夜深，王宫的大门还没有关上。有卫兵在门口把守，还有卫队在四周巡逻。我走进王宫，发现空凛世在大厅里站着，他背对着我，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听见脚步，说，你来了？我以为他就是在等我，没想到他转过身，看见我之后，大发雷霆。他厉声问我到这来干什么，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因此我又退了出去。出来后，我想起手里还有这枚能隐身的戒指，于是我转了转戒指，重新走入大厅。”

    “能隐身的戒指？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手上有。”厄福问。

    “这枚戒指只有到了晚上，天黑之后才会出现，邪乎的很，而且隐身时间不是很长，还有冷却。”

    “接着说。”

    “我穿过了大厅，没再管空凛世等的是谁，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过一处长廊来到王宫深处。那里是国王的寝宫，廊道两侧种满了繁茂的花草，一路上很寂静。空凛世没有在他的寝宫处设置守卫。我走进寝宫之后，又穿过一条廊道。在一间大屋子内，我被里面堆着的琳琅满目的珠宝吸引了过去。”

    “珠宝填满了整间屋子，唯独在北面的中央处露出了一块木板。那块木板很窄，不过大小刚好像是一道小门。记忆中，空凛言是从一道暗门处来到了地下的密室。我当时就觉得那块木板可能就是暗门，可是我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于是我用力撞了撞木板，不曾想将墙上挂着的一些夜明珠震了下来。它们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咚声，我立刻听见有几个侍从正从周围跑来。就当我快要放弃时，我瞥见木板上面的珠宝丛中露出了一个开关。我扭动开关，这下木板开了，里面是一条幽暗的阶梯小道。”

    “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赶紧钻了进去，顺势合上木板。木板里的空间很狭窄，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这条阶梯道很深，底部还冒着一束绿光。当时我非常纳闷，走到尽头才发现，那是一盏固定在墙上的油灯，绿光是从油灯里冒出来的。油灯的正下方有一道门，我进去之后，看见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室，只有正中央处，悬浮着一颗暗红色的水晶。”

    “这颗水晶被从四面墙角连接过来的铁链包裹着，但又没有完全包裹住。铁链在水晶周围拴成了一个圈，没有实际接触到水晶。水晶就这样静止地飘浮着，偶尔会有轻微的上下起伏。”

    “我忍不住将手放在了水晶上，水晶很冰，那种寒冷的感觉跟我遇到黑暗水晶时一模一样。水晶由内而外一直向外溢着暗红的光，照亮了屋子。我的手在接触水晶的那一刹那，我看见水晶上浮现出了一只腥红的眼睛。”

    “那眼睛就像是一块电子屏幕，我能在里面看见空凛世正和另外一个老头走在廊道上。其中显示的画面犹如现实中的监控一般，不过画质远要清晰，如同亲眼所见。”

    “我感叹着这颗水晶的神奇，忽然想到了黑暗水晶，这时候腥红之眼眨了一下，我竟然看见黑暗水晶在一片草原上飘浮，它在追逐一个人类。当时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成为了一个夜色下的旁观者，亲眼看见那个人摔倒，然后被水晶的黑雾覆盖，挣扎之后瘫软在地，皮肉逐渐绽开，骨头化为白雾消失，最后变成了一具瘪塌的尸体。”

    “我看得非常专注，以至于我连木板打开的声音都没听见，当我身后传来空凛世的怒吼，顿时吓了一跳。空凛世身边站着的是奈德桑，那个辅国长老。当时他一脸严肃，而空凛世则是非常生气。”

    “他看我把手放在水晶上，不知怎的，我见他眼里有一丝惊恐，他可能以为我要偷水晶，立刻叫了卫兵过来。就这样我被押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天早上，空凛世传唤我到王宫，我看见那里聚集了大臣。然后空凛世当众宣布，将我逐出王室，贬为庶民，不再享有贵族特权。”

    “我以为他只是一怒之下这样说的，没想到他是当真的。我回到住宅之后，马上有人过来，说要遣散我的侍女，清空我的住宅，让我离开巴安城。有个侍女跟空凛言的关系非常好，她拦着卫兵不让他们抄家，于是在其他侍女的帮助下，我把住宅里的一切钱财都装进了袋子里。”

    “什么袋子这么能装？”厄福问。

    空凛言掏出胸前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布袋，放到桌上。

    厄福一把夺了过去。他抓起布袋瞧了瞧，“这一点也不重啊，真的有那么能装吗？”

    于是他伸手进去掏了掏，没想到一连抓出好几把金比格。他越掏越吃惊，越掏越停不下来，还把陈天遥的黑皮鞋掏了出来。

    “这不是我送你的鞋吗！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有一只呢？”

    “够了够了！别掏了，一会我还得全部装回去。”

    空凛言夺回布袋。

    “凛言，你可真是走了狗运啊。一个噩梦难度，开局送这么多东西。”

    空凛言笑了笑，一边将桌上掏出来的东西装回布袋。“空凛是姓，哪有你这么叫人的。再说了，谁叫我角色魅力这么大。”

    “哎，你还装起来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酒足饭饱之后聊到了之后的打算。

    “你准备去哪？带着这笔巨款四处流浪？不想通关了？”

    “放屁！我走到这就是为了通关。我准备去找我的天鉴师，那个最初教空凛言剑法的老师傅。”

    “那人在哪？”

    “记忆里显示的是嵊山。”

    “嵊山？那不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厄福惊呼。“那座山偏得很，别说人，就连个鬼都见不到。”

    “说不定只是你当时没碰见人。我记得空凛言是在山顶，一块绿草如茵的空地上练剑，没准跟你说的那地方不一样。”

    “那天鉴师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哎，没有印象。刚才我还在集市上差点被一个假冒的人骗了。”

    “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到了那怎么认人家？”

    “到那再说吧。”

    “你找别的天鉴师教你练剑不行吗？非得找那个启蒙老师？”

    “不行，我试过了。天鉴师和普通的练剑师傅不一样，只有天鉴师教你，才能更显著地提升你的灵力。而且，天鉴师也有高低之分，教空凛言的那个老师傅，早早就帮助他突破了四段。天鉴师相当于是剑客的一种经验评级，好的天鉴师能给人评S，差的只能评B，S和B的上限差得很远，最终的实力也大相径庭。”

    “所以我必须去找他，重新练回六段。不然像咱现在这水平，你想拿到七颗水晶？”

    “也是...”厄福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他们谈话的期间，天空飘起了大雨。

    “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去哪，还是先等雨停再说。”厄福望着窗外问。

    空凛言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说：“等雨停吧。”

    忽然，一匹马闯入了他们的视野之内。这匹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到处乱窜，将人的摊子踩烂，又将别人推着的草堆车撞翻。

    “你看那匹疯马！”厄福笑道，一边往嘴里灌着酒。

    空凛言定睛一看，“那是...我的马！快走！”

    说罢，空凛言冲出了包间。

    “喂！菜还没吃完呢，这酒总不能浪费了吧！”厄福喊道。

    空凛言已经跑远了，他只好提起那罐还没喝完的酒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