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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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拔寨

    金桐山上,大火越发炽热,烧的好像天要亮一般,烈焰散出滚烫的热浪让人无法靠近。

    眼见寨子内已经没有什么贼寇,陈豫抬眼看见山岩上一座宽敞的大堂,大堂离下面的木屋有段距离还没有烧起来,正当要陈豫走进大堂时,一杆长枪刺破门板直冲陈豫首级,熊熊烈火下映出一抹亮光,盯着枪头陈豫毫不慌张回转手腕上撩长刀,一阵金铁交鸣,陈豫本想一刀拨开长枪只是不料这长枪精钢所铸十分沉重,刀枪相交只是稍稍带偏了枪头,还好陈豫反应非常,千钧一发之际偏头躲过这一刺,只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见证刚才的一刺。

    谁知这使长枪的贼子得理不饶人,他立时收枪再刺似蛟龙出海,只见一点寒芒先到,随即枪出如虹,这一枪明显比第一枪快了不止一星半点,显然第一枪留了手这才是使出十成劲。

    “好贼子!”陈豫大喝一声,双手握紧挥刀,一刀拨开长虹,随即使刀如风,长刀在月光下舞出翩翩银光,刀枪相接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这贼子枪枪夺命,招招狠毒,精铁枪下无活口;好陈豫刀刀破风,式式刚正,百炼刀斩尽恶人。

    一番快攻没成效,贼匪也明白面前这人武功不低,怒喝一声回枪拧身一个大环扫逼退陈豫,随即跨步沉下枪头又要欺近到陈豫身前。

    陈豫撤步拉开距离气定神闲等他出招,这贼匪头子也不含糊,长枪上挑想要给他开膛破肚,陈豫立马应变挥刀下撩,只是这枪头竟出乎意料的轻竟一下子就被挡开,贼匪头子顺势变招将枪头刺向陈豫脑袋。

    这一枪狠毒,先骗再凶,不过陈豫身经百战应变极快,他前臂相交架住长枪的枪头同时偏头一避,险之又险的又避开这夺命的长枪。

    箍住铁枪,陈豫毫不犹豫手腕翻转弃刀夺枪,长枪被两只大手紧攥纹丝不动,贼子使出死劲也拧不动分毫,此时陈豫突然松手放开铁枪一个大跨步冲到贼匪面前。贼匪眼见这大汉直奔自己面门没奈何只好松开长枪,不过此时已是慢了一步让陈豫占据了主动,莽汉陈豫加快手脚攥紧右拳就打向这贼匪的肚子,一下子打的这贼人弓起身子,不过这贼人也有血性咬着牙顶着剧痛跟陈豫硬拼。

    你一拳我一脚,几个呼吸间二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好几招,陈豫体格壮硕还练了硬气功中了一记贼匪的重拳也没什么大碍索性只攻不防门户大开,只是可怜了这贼匪肚子脑袋各中了陈豫满当当一拳后就开始翻江倒海眼冒金星,能跟陈豫过招都已经是勉强支撑,整个人只能紧绷身体僵立在原地硬挺着不倒下。

    局势一下子变成陈豫一个人练拳,贼匪双臂护脸挡住陈豫一记沉痛的肘击整个人也恍惚了起来还没等他缓过劲,头晕目眩中一只硕大的拳头盖过了漫天火光一下子把他打的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石猴冲进大堂,只见大堂中央大刀金马的坐着一个麻子壮汉,堂外火光映照出半张长着麻子的丑脸。

    二人没有多言,见面就是开打,这麻子脸使的是一柄九环大刀,冲上面前就是一刀力劈华山,石猴也丝毫不让双手横架起刀就硬顶住这一刀。

    两刀碰撞出刺耳的声响,巨力相对震得这麻脸贼匪差点脱了手,再一看手中崩了口的大刀哈哈一笑直呼好刀。

    石猴没有给他感慨的时间,双手紧握挥刀砍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心中手中只有这把横刀。刚才在山寨中的搏杀已经让他红了眼,今夜所见一切更在刺激他的心脏,虽说他也动手杀过人,只是这开膛破肚还要举刀挥砍甚至浑身着火也要抱着敌人投身火海无一不冲击他的内心,喷溅的鲜血比尸坑更让他心神震撼,虽然一路无言但不代表他没有感觉,热血涌上脑袋,怒发冲冠,不讲什么招式全是本能的发泄,杀杀杀。

    这麻脸贼人也是硬气,一声不吭跟石猴一刀一刀对拼起来,只靠最原始的力道比拼,不下十刀之后麻子脸双手被震得麻木连刀都快握不住,手中大刀上也都是一个个豁口完全不成样子。还没等他喘息,眼前这黑衣年轻人就又砍了上来,只是这次大刀再也抵挡不住被这青年人手中横刀轻松地一分为二,精致的横刀从上到下顺滑的掠过他的身体如同切豆腐一般简单,杀人真是如此简单。

    残躯中喷涌的鲜血打湿了石猴的衣服,也让他颤抖的双手停了下来,同时火焰暴涨吞噬大堂,明黄的烈火要烧光这座贼窟。

    过了许久天色泛白,汹涌的火焰烧干柴薪只剩下温热的余烬,昨日还凶威赫赫的金桐山寨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

    陈豫他们简单清点之后发现少了三十多个军士,另外只在一处山洞中找到几十个百姓,剩下不论是山匪、百姓还是兵卒都葬身火海之中,此间事了,无论罪恶与热血都化为尘土。

    西林城中,夜色深沉,周志云回到居所心事繁重无心睡眠,伏案提笔又不知何处下笔抬头望月,一轮半月高挂天边,心中慨叹蟾蜍蚀圆影,大明月已残。

    长叹一口气,点墨落字尽书心意。

    愚弟凌霄再拜言

    谨明吾兄,参商一别已有年余,音容笑貌余音绕梁,惟望再见酣醉畅饮,共话桑麻。

    此间军事,灾馑年岁,州府内多匪患,余遣各营尽剿之,然民贼一体贼亦民,天灾人祸不断流民贼匪不绝。深感民生凋敝,百姓艰辛,书中言饿殍载道、易子而食,字字泣血,尽发仓廪不能救,散没帑银无存粮,余甚忧。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余以为安民抚国乃存身之本,刑罚凶丑以救弊,当用重典治世,以绝乱心。

    荧惑守心,神器更易,诸地豪强世家渐起人心纷乱易生灾祸,盖因兵乱无辖,不可委曲求全放任自流,其中有叛逆奸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万望明察之。

    余窃闻,妖邪既伏诛,灾虐许止,然此青黄不接,需得量入为出留足种子以待农桑,不可广济灾民,不舍一时愚善,难得万世流芳,请君三思,可迁宁、汯百姓至洮水虽路途遥远或可保全性命,及至西林、方州我等必尽心竭力不负万民。

    军饷微薄已几经削减不可再有拖欠,行伍间颇多怨言,人心浮动,更有甚言震生与君互生嫌隙已是形同陌路,虽有耳闻议事不合意见相左,然何至于斯?但求不忘同窗之谊共赴时艰,万不可刀兵相向,使亲者痛仇者快。

    言及于此,便思寒窗共读,人生长恨水长东,不知当时蟾宫折桂又有几人风流。

    恣意挥毫,酒酣而书,烦请见谅,愚弟谨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