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对，赢了！”

    “看来他们想奉你为王。”白长老扫视一眼石台下的激动的群妖，“你准备好了么？”

    “什么是王？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个王？之前不是没有王，不也一样生活么？”

    “你总是这么多问题，世间很多事有答案但有些事没有，需要你自己琢磨。伤口还疼么？顽石怎么样了？”

    “还是有点疼，不过我身体好伤口好得快，顽石他就要多躺几天了，不过倒是没有啥致命伤，没问题的。”

    “嗯，那就好，这是你第一次生死相搏，准备多有不足，以后要多想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甚至可以四两拨千斤，不是每次都像这次运气不错的。”

    “那我跟您讲讲，我跟顽石是怎么杀上山去的？”

    “行啊，不过先把那恶妖抓过来吧，你带他回来总不是养着他的。”

    石猴这才想起还有只狈妖没解决，跳下石台，一把揪住狈妖脖子就把他提溜上来。

    白长老开口先问到:“你想如何处置这孽畜？”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当时可以打死他。”石猴说到这里挠挠头，“但是我当时想着他杀不了我，我就下不了手去打死他，先前那些狼妖都是要我的命我才动手的。”

    “那你带回来是想让我处置么？要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怎么办？”白长老打趣道看着石猴又挠头，他微微一笑，“那你可以先想想能如何处置。”

    “不过杀或放，要不再打一顿？”

    “夏刑大辟二百，膑刑三百，宫刑五百，劓刑各千，刑法不一而足，但都是以常旧服，正法度。现今不用这些苛律，但也少不了砍头，腰斩，要不直接杀了算了。”

    “不行，那我当初就杀他了，您所说人间法度，是由谁来判他所犯的罪？”

    “通常来说是官。”

    “我们没有官，为啥官就能判？”

    “官，吏事君也，为君王行管理之能，放牧百姓。”

    “你又说他们要奉我为王，那意思还是我判呗，人间律法怎么判杀人啊？”

    “以命相抵。律法是官员定制，依靠君王权威，强行规定百姓生活行动界限，律法是道德的最低标准也是君王权威，百姓情感的体现。”

    石猴皱了皱眉道:“额，哇哦！君王？那君王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那要是君王杀人该如何？”

    “这个你自己去看，我说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若是你真的遇见看看真正的君王会如何。”

    此时狈妖悠悠转醒，看着恭敬的石猴和一旁悠然的白毛老猴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用尽自己的力气，挺了挺身说到:“上仙，我有一宝献上，只求上仙饶我性命，以后我必定痛改前非，积德行善。”

    “那让大家决定该如何处置他吧。”

    “善。”

    石猴上前一步，朗声高喊出眼下的情况，下方猴群一听石猴的话群情激愤，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只想打死这狈妖。

    狈妖见无人理会他的话，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正要抬头看石猴，就感觉到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求求……”

    看着倒下的狈妖，下方的猴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嚎叫、欢呼、哭泣不一而足，宣泄的情绪像是决堤的大坝无法控制，猴群欢呼着他的名字如同他是唯一，猴群注视着他如同注视自己。

    狂热的氛围却让石猴有些许不适，猴群的爱戴让他欣喜，但猴群的狂热更让他有些许迟疑，他现在有些许明白君王的意义。

    白长老看着矗立在猴群前的石猴感慨万千，顾盼生辉，雄姿英发，自己却是一声轻叹。

    次日，石猴领着猴群搬进了水帘洞，从此猴群不受风吹日晒之苦，少了蛇虫野兽之害，还依照着原先的名字唤这福地水帘洞。水帘洞中空间巨大，小道也不少，除了先前抓住狈妖的那一道有法阵阻挡，其他小道都畅通无阻，猴妖们在里面搜出石桌石床还有些许玉石，白长老说此处应该是仙人炼丹潜修之地，如今废弃被那狈妖寻到了地方当做宝地。

    石猴领着几个机灵的猴妖在水帘洞进出处架起木桥，上面还用几根木头搭了顶避水，从远处看虽说简陋但也能遮住水流，站在木桥上向两侧水帘看去别有一番奇趣。至于那法阵白长老只说不知道怎么进去，急得石猴他们抓心挠肝却没有办法，只能怨自己没多留狈妖一会。殊不知那狈妖也是死中求活，用险招硬生生挤进阵法，稍有差池就是个身首异处。

    暮去朝来，石猴他们已经住进水帘洞中月余，整日游山玩水摘果偷蛋，也亏的花果山广大够石猴他们折腾，不然换个小地方都不够他们一天转的。期间还发现了先前狼妖们在山顶的巢穴，其中头骨林林，腥风阵阵自不用说，只是其中一窝快要饿死狼崽子让石猴犯了难，只好又带回来让白长老决断。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人之如此，何禽兽乎？狼妖已伏诛，祸不及幼，再说了就算狼妖未死，恐怕也不能用这些孩子顶罪。只不过需要好好教导，教他道理，引他向善。”

    飞雀站在石猴身后点点头，但是心中还有疑问说道:“那要让他们不吃肉么？会不会饿死他们啊。”

    白长老闻言哈哈大笑:“你这榆木脑袋，猴子本是杂食荤素不忌，你吃肉吃素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在杀生作恶，草木亦有灵，吃食瓜果蔬菜不也是在害其性命，何以食素不食肉？天性食肉无所谓对错，只关乎自己肚皮。”

    见飞雀又被白长老绕晕了，石猴解释道:“你啊，想想自己就好，自己觉得对的事那就没事，自己觉得不行的事那就不行。这些狼崽子尚且年幼就由猴群养育吧，视若己出，圣人言有教无类，当做小猴子来对待就行了。”

    看着一旁吩咐的石猴，白长老颔首不仅是满意他能学以致用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更是看到了石猴身上一点一滴积累的王者之气。白长老没再发话，突然心有所感望向东方，眉头紧蹙，转头看向正逗着小狼妖的石猴长叹一声。

    天下共有四大部洲，部洲皆被咸水包围，天庭因此下设东西南北四海龙王，亿万海族皆由龙王统御生息。花果山所在正是东胜神州东海地界，此时在东方千里之外，一只巨大到夸张的白鹿正踏波向花果山行进而来，白鹿背上黑压压一片都是妖精，虎豹蛇虫，狼熊鹿马，飞禽走兽数量惊人。

    一瞬间风云雷动，顷刻间天地变色，几个呼吸就出现的昏黑云层沉重让人透不过气，同时白鹿脚下海水翻涌，波浪滔天，无数海水升腾而起凝聚出一道百丈高的人形，人形开口说话，恐怖的声音扩散在天地之中。

    “何方妖孽，竟敢扰我东海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