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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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蝗虫是个好东西

    “圣上,关中大旱,田地苗株多半枯竭,即使部分长成,也是谷瘪无浆,在此天灾之时,无良的商贾,囤积居奇,抬高粮价,难道圣上就这么看着吗?”

    “左丞,请注意你的言辞,圣上何时袖手旁观?各地商贾不是已经在平价售粮了吗”。

    “司空,敢问,那商贾每日售粮几何?”

    “商贾何其多,某怎知售粮几何?”

    “我来告诉你,每户粮店,每日平价粮限售一石,大半谷皮混杂,关中有民几多?这点粮食,够几人食之?”

    “魏爱卿,此事当真,可有实据?”这时,高坐于上的李世民站起身来问道。

    “圣上,臣便装走遍长安两县,皆是如此,这是长安啊,他们都敢如此,想来其余各地不会比长安好多少”。

    “胆大妄为,一群低贱的商贾,竟视朕之言,为无物,是欺朕不敢杀他们吗!敢与朕玩这套,好好,好的很”李世民被气的转了好几圈。

    平复了一会怒火,随后说道:“知节,朕命你率领两千左卫军,入长安,凡限售一石的粮店,先命其开仓卖粮,不从者格杀勿论”。

    “臣,领命”

    “且慢,圣上,且,听臣一言”

    “辅机,你有何事要说”李世民不悦的问道。

    “圣上,强逼商贾平价卖粮,已是怨声一片,若是再杀其主事,恐生乱象,不如让其高价售卖,不得限售即可,现下要以稳定为主,不可多生祸乱”。

    “哈哈~辅机,你这是让朕这个一国之君,向一群商贾妥协?”

    “圣上,这些商贾背后,乃是六大氏族啊!至此大灾之时,不宜与其鸣刀”

    “六大氏族,好个六大氏族,辅机,你是不是说少了?朕看来,今日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有不少是那粮店的后主吧?你们就那么缺钱吗?朕给你们的还不够多吗?为何你们还要去赚着人命钱?”

    当事情挑到明面上,事情就别想那么快解决。

    李世民说的倒是强硬,这事最后也是没敢真的大开杀戒。

    最后是各退一步,以现在的市价,折半售粮,不可限售。

    本来以为可以缓解一下粮食问题的李世民,迎来了第二个重击。

    因去年就开始少雨,冬日无雪,蝗虫卵没有被冻杀,在其破卵而出,已是聚丁成军,形成了蝗灾。

    为了收拢民心,李世民亲自吃蝗虫,以此行为来表明其灭蝗之决心。

    虽有些许效果,但也是用处不大,即使没有蝗灾,旱情导致的绝收,也让百姓濒临无粮可食的境地了,蝗灾只不过加剧了粮价的上涨而已。

    本来卖一半的地,现在全卖了,不是粮价太高,而是有人开始压低田地价格了。

    不谈李世民,在收到大量土地被兼并后,能气成什么样。

    杨丛林脸色最近也是不好看,他把灾年,人性底线想的太高了。

    据车队的人员回报,他发出去的鸭苗,还没等到蝗灾来临,已被那些没有粮食的村民,给吃掉了。

    杨丛林一开始比较纳闷,他可是给了粮食的,怎么会没有粮食食用?

    后来一调查,好嘛!粮价最高的时候,这些人一个看一个,都给拿去卖了,没了粮食,就把主意打到鸭子身上了,一个月的鸭子能有多大?能够他们吃几天?最后就是鸭子自己跑了。

    有良心的给你剩几只,那些没有良心的,干脆报了个全丢了完事。

    那点鸭苗与粮食,杨丛林给的起,本来就没有打算鸭子养大以后要回来。

    杨丛林生气的是,那些村民的短视,你说那点粮食,再贵又能卖几个钱,那鸭子只要等到蝗虫出现,完全可以在短期内增肥,最后卖个好价钱。

    难道在他们心中,得到几个铜板,是自己的就行,哪怕因此导致别人损失十倍二十倍?

    如果让车队现在去告诉他们,这些鸭子,本来就是要送给他们的,他们是什么表情?

    杨丛林苦笑着放弃了这个恶搞的想法,人已经够苦的了,何必再火上浇油。

    现在再发鸭苗已是来不及了,杨丛林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

    叫来车队的几个管事的,杨丛林说道:“既然鸭子已经没了,那就不管了,现在交给你们一个新任务,去换蝗虫,一斤粮食换三十斤蝗虫,不限量,但是这次咱们不送进村,只在几个镇子外面兑换,每辆车多配三倍的人手,如果有人抢夺粮食,一定要赶紧放弃车辆与粮食,安全的回来”。

    于是,咸阳县境内,出现了一个傻人商队,用高价粮换蝗虫。

    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后来的蜂拥而至。

    几天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咸阳县。

    在第十天,已经有外县的小商贩,开始做起了倒手的买卖,在别的县以一斤粮食一百斤蝗虫收购,够一车就来咸阳这边换粮食。

    在听到车队主事汇报这事后,杨丛林也没有阻止,还以每斤粮食二十斤蝗虫的高价,让其将蝗虫直接拉到山下。

    杨丛林傻了吗?当然不是。

    本来是抱着救济难民的想法,去换的蝗虫,可杨丛林没有想到,蝗虫身上居然携带时间之力,一百只蝗虫,就相当于一个人类的一生,这便宜赚大发了。

    当发现这点后,杨丛林果断放弃稳健发展,不引人注目的计划。

    只要这次蝗虫收到足够多,他完全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完成虚界的整体扩展,达到开启须弥空间的条件。

    那时候,虚界将自成一界,虽然没有主世界这么完善,但是达到基本的自给自足还是可以的。

    只要能够自给自足,杨丛林就什么也不怕,就是那最坏的情况发生,和李世民对上了,也没有问题。

    他有了不战的权利了,大不了躲虚界种地发展人口,等个几十上百年,熬死李世民。

    不想那么远,杨丛林现在就想着赶紧的换蝗虫,最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这次兑换。

    随着杨丛林放出去的粮食越来越多,那些等着卖高价的粮商与背后的家族坐不住了。

    能够如此大量的出粮,让那些世家豪族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一些探子,跟踪车队,准备先探探底细,最后都被透明的界壁阻挡在山下。

    当各大家族听到探子的汇报,一开始都想杀了探子,“这是把他们当傻子吗?”

    可是在接连几批探子都是这个汇报以后,他们开始迟疑了。

    有的认为是什么阵法,请了道士来查探,那回去说的更玄乎。

    查了十来天,连人家山脚都上不去,这让这些世家豪族更是不敢妄动,能够久存于世的世家,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要是傻大胆,早不知灭了几回了。

    暗查不行,只能改明访了,本来以为报出几大家族的名号,怎么也能见上个能够交底的人物。

    可是呢!人家就让个车队主事带个话“灾情紧急,等解决了灾情以后再谈”。

    几大家族就无语了,灾情过后谁他娘和你谈呀?

    眼见这货是真的准备坏他们的好事,几大家族开始趋虎吞狼,把这事让在朝的族人,换了一个说法,给捅到李世民那里。

    “圣上,咸阳县境内,九嵕山上,盘踞一股隐匪,多年未曾被发现,趁此灾年,在咸阳境内放粮,欲要蛊惑人心,恐有不轨知心,不得不防”

    李世民连眼皮都没有抬,开口问道:“卢爱卿,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圣上,当应派兵围困,让其交出粮食,主动伏法”。

    李世民气笑了,这弱智的话,也是这衣冠楚楚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好,朕也这么认为,不过嘛!朕觉得,不轨之心的不止那一处,长安城中也有,有很多,那些还在抬高粮价的商贾以及背后的家族,也是其中之一,他们在割朕子民的命啊,你们为什么不说?”

    一众官员看见李世民突然发火,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倒是一个努力救济灾民,消灭蝗虫的义商,教你们给恨上了,怎么,粮食卖不出去了,又不想降价,就想把人家给弄死是吧!你们不是很能耐吗?你们怎么不自己去,不敢吧!”

    被杨丛林这样一搞,蝗虫不在是害虫,而是可以换到粮食的好东西。

    这可比皇帝带头吃,有效果多了,据下面的探子汇报,咸阳周边,大股的蝗虫群,都被灾民给抓光了,就连长安周边都有大量的灾民涌来抓蝗虫。

    眼看着这场旱灾导致的灾祸,被人以收取另一个灾祸的奇招给解决了,李世民正高兴呢!这时候来填堵,不拾掇他们拾掇谁。

    李世民还准备就这件事来洗刷一下,玄武门事件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呢!

    这位陛下,已经想好了,哪怕真是有人谋反,也要等到灾情过去以后,再想办法解决。

    两灾同现,对于得位不正的李世民杀伤力太大了,现在却有一个以灾治灾的好由头送来,他怎么能够不抓住,只要在史书上来个春秋笔法,坏事变好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过李世民之所以那么放心,是因为他命人调查这几年咸阳周边铁的来往记录,没有什么大量采购,属于民生正常耗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