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悠闲
下午。
林雪澄坐在位置上转着手中的笔,看了看四周的这四个人。
“你也不会啊!看来就算是那个每学期震惊老师的林雪澄,在这个年纪也不会英语啊!”左星潼捂着嘴小声说。
林雪澄看了看右边这个傻帽,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今天下午这个英语考试要是考的好就要上晚自习了……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真的假的?晚自习?不是说不让上晚自习吗?”田梓期放下了手中的笔,“那我不写了……”
“你……你本来就不会吧?我看你那作文上面都是拼音啊!”林雪澄笑嘻嘻地说。
“干嘛呢你们三个?”讲台上的张老师抬起头盯着坐在最后一排的这三个人。
“老师,不会啊!”左星潼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会老老实实坐着,别讲话,马上快到交卷的时间了。”张老师说。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没人继续说话,至少表面上如此。
“刚才你说晚自习,你怎么知道?”林雪澄看了看面前的纸,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这是左星潼写的。
“经验!”林雪澄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不知道前面那两个怎么样,传过去?”田梓期拍了拍坐在他前面的林幸。
“我俩听见了,当然不去,干点儿什么不好,上晚自习?”纸条从苏薇妮那面传了回来。
突然林雪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他抬头看着讲台,而讲台上的那个人正看着刚刚传到他手中的纸条。
“你们消息挺灵通啊!这事儿都知道?”张老师走下讲台,将纸条从林雪澄的桌子上拿了起来。
“哪里哪里!都是校长跟我说的!哈哈哈!”
张老师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坐在她面前的学生今天上午跟校长有说有笑的,一时间不知所措,保守起见连忙说:“你们有话放学说……”
没等说完,喇叭里传来了下课铃声,“收卷儿,每个小组组长收齐交到讲台上。”
林雪澄叹了口气:“怎么我就成了组长了……”
“你也不想想你上午干了些什么……”伊恩突然说。
“你怎么今天这么安静?”林雪澄在脑海里说。
“再看漫画。”
“怎么看?”
“手环啊,呆在手环里看……不过是这个时空中的进度。”伊恩仿佛猜到了林雪澄的想法。
“切!我还以为能看到更快的那个时空中的漫画呢……”正说着,林雪澄交完卷子回到了座位上。
“那不得保护人家知识产权吗?”伊恩开玩笑说。
令林雪澄惊讶的是,林幸正盯着他的肩膀看,而那个肩膀上坐着的正是刚刚看完漫画,从手环里跑出来的伊恩。
“喂!伊恩,你说她是在看你吗?”
“好像是……但好像又不是……”伊恩皱了皱眉。
林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对着另外三个人说:“你们看林雪澄肩膀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伊恩赶快躲回了手环里。
“啊!没有了……”林幸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在说什么?肩膀上有什么?”苏薇妮转过身来问。
“没什么啊。”林雪澄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看了看自己两个肩膀,“你看见什么了?”
“可能是刚刚盯着卷子,眼睛有点累了,刚才看见你肩膀上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林幸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你是累着了吧,哈哈哈。”林雪澄尴尬地笑了笑,“放学了,收拾东西走吧。”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在收拾书包向门外走去,林雪澄也急忙催促着这几个人。
林雪澄看了看前面空着的位置,把下午领的两套校服装进了书包里,连忙跑出了教室。
夜晚,虚空训练场屋内。
“老东西你是不是当初骗我?”林雪澄突然问。
“怎么了?”刘天麟端着一盘饺子,看着正在他面前扎马步的林雪澄,“你想吃?”
“滚蛋,你当时是不是跟我说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小到我父母离婚什么的……”林雪澄咽了咽口水。
“嗯……”刘天麟扶着脑袋左思右想了一会儿,从旁边的盘子里拿出了几串羊肉串,看着林雪澄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那苏薇妮她是这儿的人吗?你怎么把她弄过来的?这种事情都能改变,离婚这种事还改变不了?”林雪澄看着刘天麟三下五除二把盘子打扫干净,连忙又继续喊:“你刚刚吃的是不是我的那份儿?我花钱买的欸!”
“行了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股市里赚了多少钱。至于离婚那件事……”刘天麟顿了顿,“我胡诌的,那种事儿你想管也管不了啊。再说了,要离早晚离,就算现在会因为你在股市里赚的那几百万改变,但是总会有新的矛盾导致他们离婚,这还用我跟你解释吗?再说,你不是也没想改变这一事实吗?”
“这不是重点!”林雪澄不想让别人把自己关于“父母离异”这件事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因为这总会让他觉着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个家庭,“我真正想说的是苏薇妮!别扯开话题,她怎么会在这儿?”
“哦,那个小姑娘啊,这不是让你看清楚自己内心吗?来这面之前的打工不就是为了这个姑娘吗?你们到底合不合适,你到底是不是一时兴起,你心里到底装着谁,这几个问题总要有个答案。”刘天麟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雪茄走到了林雪澄身边,“而且,修罗场挺有意思的,哈哈哈哈!”
林雪澄抬腿想要踢刘天麟,刘天麟笑嘻嘻地喊:“你动了啊,加练加练!今晚再加练半小时。”林雪澄并没有感觉到麻烦,因为对于现在的林雪澄来说,这些基础早已无法让他感觉到劳累,而他的各个科目早已超过了这几位顶尖老师。
刘天麟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早让林雪澄跟着自己出任务,而没有任务的时候,这四个老师轮流让他练习基础,定期进行测试。
而对于林雪澄自己,他的脑袋里总是会突然出现一些连那些导师都不知道的事物,仿佛林雪澄是一个被装了许多锁的宝箱,随着他的成长,越来越多的锁被打开,然而箱子里是什么,看起来他的导师们也不知道。
“总觉着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个渣男……”林雪澄想了想。
林雪澄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心里依旧装着林幸,但是却难以说自己对苏薇妮毫无感觉。说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但是真正否定自己喜欢某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却很难。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在林雪澄原本的时空里并不矛盾,一个是初中、一个是大学,只不过后者的心意林雪澄并没有弄清楚,而他自己的心意他同样也没有弄清楚,所以刘天麟才会让苏薇妮出现。
“渣男……”林雪澄嘴里嘟囔着,“所以,你是怎么让她出现在这个城市的?”
“工作、疾病等等原因,把一个人调离原本的职位很轻松。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四五年了。”刘天麟拍了拍林雪澄的肩膀,“行了,边吃边说。”
“我那份儿不是让你吃了吗?”
“刚刚你站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又买了一份儿,总不能让你吃凉的呀。”刘天麟看着桌子上保温袋,自豪地说。
“这么短的时间里?”林雪澄半信半疑地打开了,但是当他看到袋子上的几个字后,瞬间满脸黑线——“赊账:林雪澄”。
“又用我的名字赊账……”林雪澄按着两个太阳穴说,“雪茄你都抽的起,用你那功绩点付账不行吗?”
“那多麻烦啊!找我钱我还没地方用,现在才2012年,又不能用微信支付……”刘天麟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串腰子。
“你还吃!还有,腰子!你还点这种东西?怎么,你一会儿有活动?”
“没有啊,就单纯想吃了,多刷辣,好吃,你尝尝?”说着,刘天麟把手伸了过去。
“不要,你让你个十二岁的孩子吃什么腰子?”林雪澄大口吃起来羊肉串,“不过,还是现在的烧烤好吃,过几年涨价不说,量还少,味道差……”
“赶紧吃啊,吃完了赶紧回去,伊恩还在家里等着呢,记得给她带回去点儿。”
“放心放心,就算我全吃完了,嗝,我也会再给她买一份儿的。”林雪澄打着饱嗝说。
回到家后。
“伊恩,烧烤。”林雪澄大声喊。
“稍等。”房间里传来了伊恩的声音。没过多久,伊恩穿着校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伊恩问。
“啧,果然,那个所谓的‘转校生’是你啊。”林雪澄一脸镇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
“刘天麟那个家伙,修罗场都弄出来了。上午还让我拿两套校服,你觉得我会认为那是用来换洗的吗?赶紧脱下来,吃东西。”林雪澄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只有两个人的家。
炒股赚钱后,林雪澄藏着这些钱直到他的父母离异,之后他为了避免未来再次遇到那个每天宅在家里大声嘶吼的邻居,买了一套当地最贵的隔音房,虽然只有伊恩和他住在这里。
“也不知道叔叔在哪儿呢。”伊恩嘴里塞满了肉,嘴里嘟囔着。
“估计还在原来当兵的地方隐居吧,之前他就一直说这件事。”林雪澄说。
“阿姨……”
“我妈更不用担心了,我以匿名的方式投资她的公司,虽然小,但是足够了……”
伊恩看着这个一直对家人漠不关心的少年露出了疑惑,但是拿着铁签子的手依旧没有停下。而林雪澄仿佛察觉到了伊恩的疑惑,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们家欠她的,不论是哪个时空,嫁个我们家父辈的这些女人都没有过上什么幸福的生活……至少让她们有个轻松稳定的工作……”
说着说着林雪澄沉默了,并不是他心里感觉到了什么伤感,而是他心中在想:“这样做对吗?自己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里所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喂!吃完了!”伊恩吧唧吧唧,坐在沙发上看着林雪澄,仿佛在说:“我吃完了,你收拾吧。”。
林雪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摇了摇头,把桌子上的餐具收拾干净,走向了厨房,“记得刷牙。”林雪澄说。
这样轻松而且单调的生活林雪澄并不讨厌,相反这可能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但是林雪澄知道,这个世界的幕后,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事物。
伊恩打开了电视,里面传来了新闻的声音:“玛雅人所预言的2012年世界毁灭……”
翌日。
林雪澄坐在餐桌前看着站在镜子前的伊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同蓝黑的衣袖一起,让伊恩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明亮、干净。分明跟林雪澄一样高的伊恩,穿上校服之后却让林雪澄感受到了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
“人偶?Elf?”林雪澄嘟囔着。
“什么?”伊恩扭过头来说。
“没什么,很适合你,快来吃早饭吧,要凉了。”
“喂喂喂,橙子,这姑娘是谁啊,长得这么可爱?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见过啊。”左星潼在学校门口朝着林雪澄喊。
“那我先去校长室找刘天麟,你们慢慢聊。”伊恩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说完就独自走向了教学楼。
“你一个人行吗?”林雪澄问。
“没问题,学校就这么大。”伊恩乖巧地说。
“啊!”林雪澄大叫了一声,回过头看向了左星潼,“你丫要干嘛?”
“你才是!这人是谁啊?你不会已经有对象了吧?好你小子,可以啊!”左星潼嬉笑着说。
“谁有对象了?”林幸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
“听我讲哦!林雪澄这家伙刚刚跟一个……呜呜呜……”没等说完,林雪澄上前一步将左星潼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没什么,没什么,这家伙跟我开玩笑呢,小小年纪处什么对象呢哈哈哈……”林雪澄尴尬的笑了起来,最初林雪澄觉着并没有必要对林幸掩饰什么,毕竟眼前这个林幸并不是自己时空中的那个曾经的初恋,但是自己还是阻止了左星潼继续说下去。
“啊,既然不方便我知道,那我就不过问好了。”林幸低着头走向了教学楼。从林幸的语气里,林雪澄和左星潼听到了一丝失望以及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心情。
“都怪你!瞎说什么!”林雪澄用手指怼了怼左星潼,顺便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哕!全是口水。”说完,林雪澄走进了校门边上的小卖部。
“干嘛?”左星潼问。
“买湿巾,满手都是你的口水……”过了一会儿林雪澄从小卖部走了出来,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还有……”林雪澄向着左星潼递过去了一瓶营养快线,咬着牙说:“别瞎说!”
“这就是新同学啊!”“好漂亮啊!”“这是谁家的在逃公主!”诸如此般的话在伊恩踏入班级门槛的瞬间不断在教室里响起。
“大家好,我叫伊恩……”
“请问你是姓伊吗?”不知道班级里哪个男生问道。
“就当是这样好了。”伊恩微笑着说。这时候林雪澄才想起,自己从来都是叫她伊恩,至于她姓氏却从来没有问过。
“有问题各位同学下课问。伊恩同学就坐在倒数第二排那个位置吧。”张老师站在伊恩身旁说。
“我去,这班级里漂亮的女生几乎到那个组了……”“羡慕啊这三个兄弟!”“我为什么没有分到那个组啊!”一阵喧哗,在张老师无奈的愤怒下平静了下来。
林雪澄看着坐在前面的伊恩,又看了看左星潼,心中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希望别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话题……”
“你家住在哪儿啊?”
开幕暴击!林雪澄现在跟伊恩住在一起,不如说这两个人一直都住在一起,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显然林雪澄会成为众矢之的。
左星潼也听到了前面的话题,连忙看向了坐在身旁的林雪澄,“你俩该不会住在一起吧?”
“你猜……”林雪澄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
“我去,真的假的?”
“怎么办?”突然,伊恩的声音出现在了林雪澄的脑袋里,“实话实说?随便说个地方?”
林雪澄灵机一动,在脑海里对伊恩说:“没事,说咱们家的地址就好。”
“这样好吗?”
“放心。”
下课后。
“真的假的?”苏薇妮叫喊着转过身来,盯着林雪澄。
“什么真的假的?”林雪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
“你俩住在一起啊!刚才我跟杏儿一起问的!”苏薇妮看向了林幸。
而林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坐在座位上,手中转着笔,头也不回的盯着桌面。
“完了……悲剧了……”左星潼嘴里嘟囔着,拧开了早上林雪澄给的营养快线。
“哦,这件事啊。当然住在一起咯!”
林幸的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笔顺着桌子掉在了地上,“啊,掉了。”林幸装作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加以掩饰地说。
“毕竟这是我妹妹啊……虽然不是亲生妹妹就是了。”
“原来是妹妹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女朋友之类的。”苏薇妮看向了林幸,又故意说:“杏儿,这俩人是兄妹!”
“啊,哦,听见了,兄妹就兄妹嘛。”林幸依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脸上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