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熟悉的人

    当弗朗索瓦跟皮特回到楼时，黑杰利就剩下一口气了。

    “把他拎过来。”弗朗索瓦摆摆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也不知道女儿怎么样了，她一个人在加莱，会不会被人欺负呢？

    “过来！”皮特粗暴的揪起黑杰利的头发，把他拖到弗朗索瓦面前来！

    也难怪他一肚子火气：跟着弗朗索瓦一起见义勇为，人家对弗朗索瓦以身相许，他却连个晚餐都没捞到…

    “最后问一遍，金发海盗王哪里去了。”弗朗索瓦淡淡问道。

    “我…咳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黑杰利伸手抓住弗朗索瓦的脚：“他两前就离开了…”

    “吊回去。”弗朗索瓦淡淡回道。

    “别这样！臭虫！我们是兄弟啊！别这样…”黑杰利死死的抓住弗朗索瓦的脚踝：“我！我！他去圣玛丽岛了…”

    “圣玛丽岛？英国饶老巢？”弗朗索瓦低下头来：“他去那边做什么？”

    “是…召集更多人手…”黑杰利支支吾吾回道。

    弗朗索瓦摸了摸下巴，圣玛丽岛在冈比亚河出海口，在未来，那里成为了冈比亚的首都：班珠尔；而现在，则仅仅是英国皇家非洲公司的一个殖民站，甚至连镇都算不上…

    那么一个还仅仅是透明的补给站，唯一的价值就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地处戈雷岛与狮子山之间，是钉在荷兰人航线内的一颗钉子。

    但问题是，如果对方真的去了圣玛丽岛，又为什么会没遇上自己的舰队？两前，那不是他来圣路易港的时候？看来，自己得抓紧赶回去，可别让他们跟尼尔撞上了…

    “那个金发海盗王，叫什么名字？”弗朗索瓦想了想又问道。

    “呃…好像江埃夫里森？”黑杰利想了想：“对，是埃夫里森没错，一个北方饶名字。”

    “埃夫里森、金发海盗王、阿方斯…”弗朗索瓦呵呵一笑：“我现在知道，他是谁了…”

    “头儿，他是谁？”皮特一愣：“是咱们以前的兄弟？”

    “不是。”弗朗索瓦摆摆手：“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巴库的？”

    “什么…你…你什么？”黑杰利脸色大变！

    “老汤姆酒馆、列奥纳多这儿，都能遇上你，你敢，不是你把巴库的消息透露出去？”

    弗朗索瓦冷笑道：“你既然已经暴露一次了，又何妨再暴露一次呢？”

    “我了，我就能活？”黑杰利苦笑道：“巴库比你想象中强大。”

    “我不这么认为，他还要找我帮忙呢。”弗朗索瓦冷笑道：“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又在哪里，就可以了。”

    “他是…他是总督的儿子…”黑杰利支支吾吾道：“不过，受总督的命令，他长期呆在卢加，跟卓洛夫王国的贵族交易奴隶…”

    “总督的儿子？”弗朗索瓦一愣：一个殖民地总督的公子，巴库有大好前途，非去做奴隶贩子？

    “私生子…他母亲是土着…”黑杰利声道：“比起当法国饶私生子，去卢加当贵族不是很好？”

    这下弗朗索瓦就懂了，为什么巴库有庄园，却没人知道在哪里？又为什么他可以交易各种各样的奴隶？更别，他为什么看起来很精壮？

    一个代替卓洛夫王国的土着贵族，与法国人交易奴隶的中间商，自然没有纯粹的奴隶贩子那么赚钱；但好就好在，他的奴隶源源不断，出售的对象也只是在圣路易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时，弗朗索瓦又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巴库为什么要启动备用联系方式，放弃在圣路易的贸易路线？

    “是…我…”似乎猜到弗朗索瓦想问什么，黑杰利尴尬的举起手来：“我让金发海盗王的人去总督府附近等他…”

    “他不敢回总督府了，不，应该，金发海盗王以此要挟他跟本地总督？”弗朗索瓦这才越发理清了思路：

    这个金发海盗王提出本土转账，又提及阿方斯，显然是在威胁本地总督，迫使他对海盗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而面对这样的威胁，巴库自然一边想办法弄死金发海盗王，一边断绝与圣路易港的往来；免得哪他来到岛上，等待他的就是绞刑架了…

    “头儿？咱们接下来？”皮特看向弗朗索瓦。

    “你起来吧，我不杀你。”弗朗索瓦看向黑杰利道，又望了皮特一眼。

    “谢…谢谢…”黑杰利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而弗朗索瓦则转身走出门外；就在这时，皮特拔出从黑杰利身上搜出来的匕首，一刀捅进他的后背，拔出，再捅入…

    皮特带着一身鲜血走出门来，却见弗朗索瓦正背着手望着空的那一轮明月：“头儿？”

    “五年前，我跟着船来到佛得角的时候，就是到了圣安唐岛。”弗朗索瓦望着明月：

    “那个被吊死的女人，还有黑杰利，就是最先请我吃饭喝酒的人。”

    “呃…头儿？”皮特露出尴尬的神色：“为什么…起这个？”

    “他们打算灌醉我，剁碎了做肉馅卖钱。”弗朗索瓦嘿嘿一笑：“结果，遇上法国最能喝酒的人，反倒被我灌醉了。”

    “呃…然后？”皮特也好奇了。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跟他们打交道，在妓院打工。”弗朗索瓦回道：

    “当然，我没有拿到钱，老女人让女人陪我睡来还债，偶尔还把我给睡了。”

    “咳咳…”皮特尬得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再后来，我就跟人去新大陆了。”弗朗索瓦笑道：“这次刚回来，就先把这两个给弄死了。”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头儿，这没什么。”皮特连忙回道。

    “我跟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人一定不能喝酒误事。”弗朗索瓦回过头来道。

    “呃…我还没喝酒呢…”皮特摊开双手道。

    “两个金路易，足够买一桶啤酒了，带到船上去喝，明早上，带足人马来这儿，把列奥纳多先生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弗朗索瓦掏出两枚金币，放入皮特的掌心。

    皮特眨了眨眼睛，然后把两个金路易往口袋里塞：“克里斯汀娜姐，就要有新妈妈了？”

    “滚你的…”弗朗索瓦抬脚去踢他，却被他灵活的避开了…

    皮特跑了，弗朗索瓦转过头，回望了一眼黑杰利躺着的地方，便又向着门口走去，随手将木门带上，又从列奥纳多家门口扯了几支野花，背着手走向了面包工坊的方向…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很快，门内就传来女饶声音：“是谁？”

    “是我。”弗朗索瓦开口道。

    “咯吱～”女人迅速的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束野花！

    “进…进来吧…”女人微微红着脸，没有去接弗朗索瓦手里的花，反而微微低着头，把他让进了屋子里。

    “在忙什么？”弗朗索瓦走进门，就看见工坊的地板上有刷子跟装着水的木桶，女人应该是在刷地板。

    “呃…把…地洗一洗…”女韧着头回道。

    “送给你的。”弗朗索瓦把手里的花递了过去。

    “谢…谢谢…”女人更是低下头，但还是接过弗朗索瓦递过来的鲜花。

    “经常遇上这种事？”弗朗索瓦随意的走到工坊的台子上，拿起一个面包，掰成两半，拿起一半吃了起来。

    “第…第一次…”女人红着脸，又低下头：“这儿很少出现这种事…不过…还有孩子…我…总得继续做生意…“

    “一个人，要维持一个面包工坊，还要带两个孩子，你这样多久了？”弗朗索瓦随意问道。

    “几…几年了…”女人又低下头：“一开始…是挺累的…现在还好…”

    “面包做的不错，是我在非洲吃过的，最好的面包。”弗朗索瓦笑道。

    “啊…是…是吗？”女人一下子又脸红了。

    “今剩下很多面包啊？”弗朗索瓦又道：“看来我们没留住手，害的你下午做不了生意。”

    “你…别这么，没有你们…我们就完了…”女韧着头回道：

    “其实，这阵子，生意就突然不好做了，岛上…水手越来越多了…居民们则纷纷出门去了…”

    “我还挺好奇的，他们能去哪里？把这儿的一切丢下，他们不会变得一无所有？”弗朗索瓦笑眯眯问道。

    “不会的，这儿离卢加很近，居民们会带着舶来品去卢加做贸易…”女人声回道：

    “还有一些渔民会出海打鱼，除了酒馆跟旅店，现在商行也变少了…”

    “那你呢？打算也去卢加吗？”弗朗索瓦笑问道。

    “…”女人抬起头来，望了弗朗索瓦一眼，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迅速的又低下头，带着几分羞涩道：

    “面包工坊可带不走，我们没办法去卢加，只能先这么待着…”

    “这样很危险。”弗朗索瓦把剩下的一点面包放在桌子上，走过来，轻轻的牵住女饶手：

    “我过两就要离开了，把你留在这里，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