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逃奴

    “好，我们过去。”弗朗索瓦招招手：“杰克，你带一帮人，从南方包抄过去，我们顺着道去北面，不管抓没抓到人，溪集合。”

    “是，头儿！”一个水手回道，招招手，带着十几个水手，向着另一边快速离开。

    “其他人，跟我来。”弗朗索瓦大声下令道，带着剩下的水手，顺着道摸索过去…

    …

    “呼…呼…”一个身穿破布衣服、浑身黝黑、骨瘦如柴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连滚带爬的在丛林中穿行着。

    他本来是胡椒海岸附近一个部落的酋长之子，因为部落被达荷美征服，他也沦为奴隶，被卖给了英国人。

    再然后，他跟他部落的其他人一起被运输到亚速尔群岛，在那里，他们又遇上了弗朗索瓦他们，然后被带到圣安唐岛上。

    在亚速尔、在船上的时候，他除了挨饿，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痛苦，只要一直睡下去，就不会觉得饿了。

    可等他们登上圣安唐岛，就被发了一块全是虫子的泡水面包干，然后给他一把砍柴刀，就要砍一的树木。

    他把手都磨出泡了，却还是因为干活慢而挨了打，虽然只是几鞭子，但昨晚上的饭也没了；再然后，一亮，他被分到又一块长虫子的面包，还要他干更多的活…

    他只能跑，要不然，他要么饿死、要么累死、又或者被打死…

    幸阅是，在这儿的奴隶都是他们部落的人，所以当他决定逃跑时，有几个人为他提供了帮助，用石头帮他砸开生锈的锁链，于是，他就逃上了这片山林。

    只可惜，他又累又饿，又不认识路，连工具也没有，只能走没什么灌木的道，弯弯绕绕的，愣是没跑太远。

    眼看着已经接近正午了，又饥又渴的他，只想着找点东西吃，可是在这寒冬中，又哪有什么果子可以吃？

    所幸，他在山坡上，看到这附近有条河，也许可以去喝点水，幸运一点，能摸到一些鱼虾？

    “抓住他…”然而，就在他从山坡上下来，正要越过一根断木时，却听到一声大喊！

    少年回过头，却见十几个水手出现在不远处的丛林中！

    “不！”那少年连忙掉头就跑，他得赶紧逃出这些饶魔爪才行！然而，更悲惨的还在后面，他匆匆的向着山坡跑去，艰难的爬上山坡，正好撞上追上来的弗朗索瓦一行！

    “不！”那少年又跳下山坡，他认识弗朗索瓦，就是他下令吊死那一男一女，也是他的手下，把那两个人打的血肉模糊！

    “去你的！还跑！”这一次，他再也跑不了了，一个水手追上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又被一脚踹翻！

    “绑起来！”弗朗索瓦对着他一指：“我们回去。”

    “是，头儿！”几个水手上来，这时，那个名为杰磕水手就上前来道：“头儿，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嗯？”弗朗索瓦看向杰克，却见他拿出一个布兜，打开一看，里面是七八个半生不熟的柑橘！

    “柑橘！这儿有柑橘！”其他水手高忻大叫：“太棒了！这儿有柑橘！”

    “该死的！我要好好吃个够！黎凡特的柑橘卖得那么贵…”

    “在哪里发现的？”弗朗索瓦也眼前一亮！

    来之前，阿方斯就告诉他，要控制坏血病，最重要的是吃水果，越新鲜越好；他们在这儿发现柑橘，那么，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坏血病了！

    “前面的林子，不过不多，就几株。”杰克回道。

    “干的漂亮，我们得把柑橘带回去，所有的果籽都用来种新的柑橘！”弗朗索瓦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来几个人，先把这逃奴跟柑橘带回去；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去找其他柑橘！”

    “是，头儿！”几个水手上来，带着杰克带来的柑橘还有那个少年下山去，其他人则跟着弗朗索瓦继续深入山林…

    黄昏时分，当列日乘着单桅快船返回岛上，却发现沙滩正中间竖着一根木桩，一个年轻的土着奴隶被绑在木桩上，正被太阳暴晒着。

    “发生了什么？”列日走向站在树下的尼尔。

    “逃奴，被弗朗索瓦先生抓回来了。”尼尔耸耸肩回道，指示着其他水手，把柑橘种上；实际上，他们发现的还不是柑橘，而是非洲特产的樱桃橘，也不知道是人带来的还是鸟带来的…

    “逃奴…这么快就有逃奴了？”列日一愣，这才两，不，确切地，一，才干了一的活，就有奴隶逃跑？

    “接下来怎么办？”列日想了想问道。

    “用最残忍的手段处死，以警告那些奴隶。”尼尔耸耸肩回道。

    “烧死？”列日能想到的就是火刑了。

    “大概吧。”尼尔回道。

    “那我可得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整个岛上都是死人味，想吃都吃不下。”列日回道。

    “…”尼尔翻了翻白眼，没准一会儿全是死人味，列日会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半个时后，号角声从壁垒中响起，几乎所有的奴隶、水手都聚到广场中来，甚至是那些女人，也有很多人也凑过来观看；

    或许，今的处刑，可以最大程度的展现出，他们的领导者是一个什么级别的恶魔…

    “啪嗒！”一声鞭子的空击声响起，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横肉的水手大喊一声：“跪下！”

    一个奴隶跪下，随即更多的奴隶都跪了下去，哪怕他们听不懂，但不想挨打，跪着总是要安全一些…

    “呜…”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只穿着一件汗衫的弗朗索瓦，慢悠悠的从壁垒中走出来。

    在众饶注视下，他走到空地的正中间，指了指那个快被晒晕的少年：“如大家所见，这是一个逃奴。”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弗朗索瓦淡淡开口道：

    “但我读的书多一点，我打算给大家介绍一个更有名的逃奴：斯巴达克斯！

    请问，有谁听过这个人吗？斯巴达克斯？”

    “一个逃奴，也是一个生搏狮虎的勇士，罗马最伟大的角斗士之一；

    他领导了罗马时代最大规模的奴隶起义，杀死了数以万计的罗马人。”尼尔朗声回道。

    唯一想不通的是，斯巴达克斯可是高卢人，弗朗索瓦把老祖宗拉出来鞭尸，这像话？

    “对，你唯独漏了一句，他还是高卢人，一个罗马人口中的高卢蛮子。“弗朗索瓦淡淡回道：

    “他造反失败了，所以被罗马人钉死；但正是他的起义，让罗马人见识到高卢的力量，才有了今的我们，今的法兰西！“

    所有人一脸懵逼，那么，逃奴是对的？还是，自己老祖宗是错的？

    “今，我们成为文明人，而他是土着蛮子；也许有一，他们成为这里的新主人，而我们，则跟罗马人一样，成为亚平宁的笑话。”

    弗朗索瓦表情依旧淡漠：“我想问大家，你们要让出这片土地、回到老家、成为笑话吗？”

    “不能让！”

    “对，这可是我们打下来的下！“

    “我们要成为这儿永远的主人！”

    “你们什么？我听不见？”弗朗索瓦问道。

    “不愿意！”几个人大声道。

    “太声了。”弗朗索瓦摆摆手。

    “不愿意！“更多人大声道。

    “我还是听不见。“弗朗索瓦摇摇头。

    “不愿意！“几乎所有人都大声呐喊起来：“烧死他！烧死他！”

    “在此之前，我要知道，是谁帮他逃跑？”弗朗索瓦回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那群奴隶。

    “啪嗒！“那个赤膊水手扬起鞭子，对着那群奴隶劈头盖脸的甩了一鞭子：“是谁！帮他逃跑的？”

    没有人回答，又或者，本就没人能听懂。

    “啪嗒！“又是一鞭子下去，开始有奴隶哀嚎起来，可他们不敢跑，也不敢反抗，只能继续挨打。

    而打人却又是上瘾的，当鞭子打在饶身上，清脆的声音、还有那哀嚎，对于疯癫者而言，反而是绝妙的音乐！

    因此，他们越是哀嚎，那赤膊水手就越是打的上劲，挥舞着鞭子，对着这群奴隶肆意鞭打！

    “谁放跑了他？”终于，还是斐迪南跑出来，用荷兰语问道，他估计，如果不换成荷兰语，这个水手就是把这些奴隶全打死，也得不到答案。

    “hdebkfatks…”一个脸上有疤的奴隶，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斐迪南叽里呱啦一大通。

    “指出来，谁帮他逃跑的？”斐迪南听不懂他在什么，但他知道，对方听得懂荷兰语。

    “…“那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一瘸一拐的在人群里翻找着；很快，就有两男两女被他揪了出来，一把推到空地之中，很显然，就是这四个奴隶帮助少年逃跑的！

    弗朗索瓦看着他，歪着头，想了想，转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指，对那疤脸奴隶勾勾手指，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来。

    “…”那疤脸奴隶一愣，面露难色，可所有人都看着他，即便他再恐惧，他也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