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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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由于医疗条件十分有限,外加这俩糙老爷们又都不是专业的大夫,于是他们在替我简单做了包扎处理以后,胖子就开始一个劲给我灌白开水喝。

    我一直弄不明白,在咱们国家,为什么老一辈人都会把白开水当成是药效万能的东西?

    胖子算是是得到了真传,一番神操作下来,我居然真就悠悠转醒了,不过却是被尿给憋醒来的。

    “哎呦,天真,你终于醒啦,可担心死我胖爷了。”缓缓睁开眼睛,我立即就看到了胖子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能看出来,他此时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胖子!”我激动的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哎哎哎,在呢在呢,胖爷我在这呢。”胖子这会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卑微。“我想尿尿!”

    我本来是想先感激涕零一番的,但实在忍不住了。我怕万一拖的时间太久,感激的话还没有说完,反倒先尿了裤子,于是歉然说道。

    胖子大概没有想到我张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顿时怔在了原地,一下子石化了。

    我看他没有反应,便再次说道,“胖子,我想尿尿。”

    “你自己去啊,给我说这些做什么。”胖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勃然大怒,“你小子伤的是手又不是脚,难不成还想让胖爷我给你掂一个?要不要再给你吹个口哨啥的?”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终于也想起来了,自己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还能走路。

    我赶忙支撑着起来,走到一个墙壁的裂缝处站定,一边解开皮带放水,一边无聊的朝里面开始张望。

    胖子在不远处看到了我的囧事,没好气地道,“别琢磨了,你小子不久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胖子作为我肚子里的蛔虫果然名不虚传,待我解决完水火问题以后,便又重新回到了他和闷油瓶身边,围着一堆篝火坐了下来。

    看着四周的锅碗瓢盆,我一下子皱起了眉,问闷油瓶道,“小哥,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么,咋不赶紧行动?”

    “行动什么,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胖子在一旁插嘴说道。

    似曾相识?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朝四周打量,很快,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

    我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我们正身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山洞中,仅有的出口,正是我来时候的那个狭窄裂缝。

    我想起来了,这里的环境几乎和我们当初在巴乃大山里遭遇到密洛陀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

    可是,密洛陀不应该是巴乃土著么,当地山货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遭遇到密洛陀了?”我赶忙看向了胖子和闷油瓶。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如果这里真的有那种东西,恐怕这回我们哥仨都得玩完。

    “虽然环境看着挺像,但暂时还没有发现密洛陀活动的踪迹。”胖子在一旁摇了摇头,“不过你小子前面从墙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就当成是密洛陀了。”

    “死胖子,你是不是还想说,差点把小爷我给突突了?”胖子脸红必然是有原因的,也并不难猜,我马上就想到了,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幸亏小哥喊的及时。”胖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小爷我是不是要谢谢您王胖子眼疾手快,及时收手的不杀之恩?”我越想越来气。我又是放血,又是请三叔帮忙,不辞辛苦过来和他们汇合,不曾想,却差点被这莽夫给报销了。

    “不用谢不用谢。”胖子立即摇头摆手,弄得跟真的似的。

    “对了,你前面跑哪去了,怎么从墙里面出来了?”见我神色不悦,胖子立即岔开了话题。

    我便将之前的遭遇大致讲了一遍,胖子听完后一脸茫然,闷油瓶却没动声色。

    我觉得奇怪,便问他,“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然而问完之后我立马就又后悔了,这不是变相在说小哥是有意要害我吗?

    闷油瓶看了看我俩,淡淡解释说:“是一种古老的机关,类似于时空重叠。不过这郧玉里被触动的概率仅有万分之一。”

    “天真,你小子这是中头奖了呀。”闷油瓶话音刚落,胖子立马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小爷我差点就报销了。为了能出来和你们汇合,我一路过来损失了多少宝血。”

    “没事没事,安全出来了就好。至于血么,等咱回家去了消停补回来就是。!”胖子赶忙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安慰了一句。

    “那咱们现在在哪?”

    “山洞中。”胖子这回答真棒。

    我立即翻了个白眼,“胖爷,我又不是傻子,知道这里是山洞。我是问你,咱们从棺材下面的洞里钻进来后,目的地不应该是西王母的长眠处么,咋到了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小哥。”胖子朝闷油瓶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正准备开口,闷油瓶却主动说了出来,“这里是通往主墓室的机关道。”

    “哦!”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是机关道,以闷油瓶和胖子这二位的能力,应该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啊,可是再看他们此时的样子,垂头丧气,愁眉不展,如丧考妣。

    “小哥,这机关道很难出去么?”我诧异的问了一声。

    闷油瓶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个意思?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道,“算了,坏人就让胖爷来当吧。”

    我心里立马咯噔一下,预感要遭。

    果然,胖子后续的话道:“天真,你昏迷的时候我和小哥已经合计过了,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由你负责继续开路。”

    我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让我开路,即意味着还要继续放血。

    可是我这小身板能经得起两次三番这么折腾吗?

    再说了,就算要做实验,我这浑身上下的血挤干了也不够用啊。

    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我赶忙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胖子立马笑道,“放心,这一点我和小哥早就想到了,决定适当的可以兑点水。”

    “啊?”我大吃了一惊。

    “来吧,小三爷,您受累。”胖子忽然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一个自封口的塑料袋,一边帮我往里面吹好气撑开来,一边递给我说,“小哥说了,按照五比一的比例调配,应该问题不大。”

    “那能管用么?”我皱眉问道,“兑水会不会太稀释了?”

    “你还真是天真。”胖子说着,立即从身后拽出来了个更大的袋子,我一看立马就头皮发麻了,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竟然全是血。

    “这么多血,哪儿来的?”我忙问。

    “是蛇血!”闷油瓶道。

    哦,我想起来了,在我们下来外面的平台之前,陈文锦和黑瞎子他们赶了许多蛇跳崖自尽,说是下面要大量用血,现在看来,显然是早有安排。

    没有了心中的疑惑,我立即就释然了。一把从胖子手里接过已经吹好气鼓起来的自封袋,随口问他,“死胖子,说吧,需要小爷我贡献多少宝血?”

    胖子立马比画出了一根手指,然后咧嘴一笑说道,先来一点点。”

    当我再次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在胖子背上的,而我此刻的状态,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虚脱的十分厉害,连说话都费劲,于是勉强支撑住脑袋,轻轻在胖子后背上拱了几下。

    “嘿,醒了。”胖子感受到了我的小动作,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瞅向了我,眼中满是怜惜,“天真,你先趴着别乱动,很快就能打通机关道了。”

    瞧他这话说得,纯属多余。我倒是想乱动来着,可惜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零部件愿意听我的使唤,努力尝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我便只好放弃。

    没办法,我只能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算是回应。而在看到胖子露出了一副他懂的眼神后,我便又昏睡了过去。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昏睡还是昏迷,不过,当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现场的画面已经完全变了样。

    这是一间古朴的,极具久远年代感的墓室,不算十分大,却尽显大气奢华。

    各色各样闻所未闻的宝石将墓室映照的波光粼粼,置身其中,我不由就产生出了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与以前所有墓中的凶险和诡异气氛完全不同。

    “总算来到这老巢了。”胖子一路上背着我累的不轻,刚到达目的地,也顾不得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上了粗气。

    此时,我的状态已经稍稍好转了些,于是想要抬手替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就权当是对他这一路上背我过来的答谢了。

    然而抬了几次手,还是用不上一丝力气,反倒弄巧成拙地把自己捯饬的像成了一个招财猫,右手小臂一下一下摆动着,脸上带着干着急神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胖子原本正对着墓室中各种各样的宝物一个劲儿长吁短叹来着,却不知道为何,竟然难得的抽空朝我看了一眼,于是下一刻,我们两个瞬间就四目相对在了一起。

    “咦,天真,你这是个什么造型?”这家伙立马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说完,他竟然也学着我的样子,比划出了个招财猫的造型。还别说,挺萌。

    我连做出翻他一个小白眼的动作都难,便只好嘴唇蠕动了几下,难得老胖子竟然读懂了我的唇语,立马咧着嘴傻笑了起来,“我懂我懂。天真,你是不是想说让胖爷我暂时先不要管你,先去把这里的宝物收集一下?嘿嘿,放心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我对天发誓,小爷我绝无此意。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以前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会信。

    现在,不由我不信了,因为被胖子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谁知在极度的激动之下,我居然瞬间就积攒出了些气力,接着张口第一句话便道,“胖爷,您这身子骨虚的厉害呢,是时候该补补了。”

    胖子直接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旋即脸色就涨成了通红。这畔子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先是狠狠白了我一眼,然后争锋相对地骂道,“死天真,你小子怎么不说自己该减肥了,年纪轻轻就比猪还胖,怎么着,是要打算留着过年啊!”

    这叫啥话,我和胖子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斗嘴,闷油瓶却一个人默默走到了墓室的一个角落,对着一具盘膝而坐的枯骨跪了下去。

    我无意间看到,立即被吓了一跳,赶忙朝胖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快看。

    胖子也立马停下嬉闹,朝闷油瓶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旋即就皱起了眉。

    “天真,咋回事?”胖子诧异地看了半晌,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便回过头来问我。

    “你过去看看。”能让闷油瓶下跪的,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此时由于行动不便,于是吩咐胖子过去探探情况。

    胖子这人好奇心本来就重,听完我的吩咐,立马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闷油瓶身边。

    他先是扫了一眼那具白骨,然后才看向闷油瓶,不解的问道,“小哥,这位同志您以前认识?”

    胖子的经验和眼力还是没得挑的,一眼就看出了白骨主人死去的年头已经相当不短了,所以才会委婉地问出是不是以前就认识的话。

    我也十分好奇,便竖着耳朵认真听闷油瓶接下来会怎么回答。

    然而等胖子问完过去了好半晌,闷油瓶竟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缓缓伸手在白骨身旁捡起了一个毛栗子一样大小,黑黢黢又干瘪瘪的东西,递给了胖子,淡淡道,“把这个给吴邪吃下去。”

    胖子忙接过来,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瞅了瞅,没看出来是什么玩意,便皱眉问道,“小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回闷油瓶没有再答话,而是跪在地上静静看着眼前的白骨,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胖子讨了个没趣,便折返回来走到了我身边,将那黑黢干瘪的东西递给了我说,“给你的,小哥让你吃下去。”

    “这是什么?”虽然听到了胖子问小哥的话,但是我还是在接过这东西的第一时间本能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俗话说病从口入,即便我再怎么信任闷油瓶,也不可能被他这么随手从古墓中捡到个东西吩咐说吃下去,就真的乖乖听话。

    见我捏在手里迟疑不决,胖子立即在一旁怂恿了起来,“天真,小哥又不会害你,他说让你吃你就赶紧吃了呗,担心那么多干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速度些,别浪费时间。”

    我立马瞪了他一眼,“胖爷,要不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向来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得了好东西,从来都是想着和好兄弟一起分享。没办法,已经渗入了骨子里的优点,想改都难。

    刚准备破口大骂,闷油瓶却忽然回过头来朝我说道,“吴邪,吃下去,那是麒麟血竭。可以帮助你快速补充刚刚流失掉的血气。”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盛情难却也并不见得都是好事情。

    在闷油瓶和胖子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这颗麒麟血竭缓缓塞进了嘴里。

    这玩意个头并不小,直接一口吞下不太现实,我当即决定咬碎了再咽下。

    于是强打起精神将全身气力聚于唇齿之上,然后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由于用力过猛,我的眼泪瞬间就淌下来了!

    我余光扫过去的时候看的真真切切,胖子和闷油瓶脸上的肌肉都不由突突地抖动了起来。而当看到麒麟血竭又从我口中滚落出来掉到了地上之后,闷油瓶这才似乎想起了该要嘱咐我些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歉然,缓缓道,“吴邪,这一颗是金属性麒麟血竭,可能有点硬。”

    这一刹那,我想问候闷油瓶子八辈祖宗的心都有了。

    胖子眼疾手快,一下子冲了上来,一边捡起掉到地上的麒麟血竭,一边打着哈哈道,“哎呦,天真,这就是你鲁莽了,咋不听小哥把话说玩就动嘴呢?”

    我刚准备还嘴,就看到了他背着闷油瓶一个劲给我使眼色,嘴唇还蠕动着比比划划,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我已经接收到了他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他是说:小心刀!

    于是,我只得没好气的狠狠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这会倒是好脾气,没有火上浇油,而是默默受下了这顿无妄之灾。他也明白,刚刚我遭了那么多罪,这会总得让我把一口恶气出出来,否则一个不小心再像气球一样给气炸喽,那他们出去也没法向二叔交代。

    顾全大局就是好同志,看到胖子憨憨的笑容,我的气很快也消了大半,便问闷油瓶道,“小哥,金属性麒麟血竭又是什么?”

    闷油瓶道,“麒麟是祥瑞之兽,只不过书中能见诸笔端的往往以水麒麟和火麒麟为多,所以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就忽略了麒麟乃是五行神兽的本质事实。”

    说完,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道,“吴邪,你爷爷曾经给你吃下过一枚水麒麟血竭,而当年在七星鲁王宫里面,我给你吃下的是一枚火麒麟血竭,你的血液对于邪物克制出现时灵时不灵的状况,便是因为五行水火不相容导致的。”

    “那,来这里怎么又能相容了?”我这人在有些事情上比较固执,比如这会,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

    也亏的小哥脾气好,再三容忍了我的任性。

    此时也不例外,虽然我话问的简短,但他却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忽然间叹了口气,淡淡道,“是时间,时间能抹平这世上一切的棱角。”

    我怔住了,胖子也若有所思了起来。

    万事万物缘起缘灭,可不都是时间在操控着一切么,包括帝王将相们毕生所孜孜追求的所谓长生,说白了,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我说天真同志,你还吃不吃了?”胖子是个破坏气氛的小能手,我刚领悟到一些时间的真谛,直接就被他打回了原形。

    于是我也不客气,立即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看到小爷我牙都差一点被崩掉么,缓一会再吃行不行?”

    “都生死攸关了还在乎牙被崩掉了这样的小事,大不了回去BJ以后胖爷给你介绍个牙医补回来嘛,娇气!”胖子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一个劲儿絮絮叨叨。

    我在一旁恨的牙根痒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一次我智齿发炎,就是这死胖子带我去拔的牙,还几把说什么主任专家,到了地方,又是锤子榔头,又是电钻锯条,差点没把小爷给弄死。当时给我拔牙的那位整个就一兽医,我感觉他就差用上撬杠原理整个人站上去在杠杆上跳了,待回到家照完镜子才发现,我的脸都被他给撬歪了。

    就在我左右为难该如何服用这一枚金系麒麟血竭的时候,闷油瓶很贴心地在一旁淡淡提示了一句,“打火机!”

    “啊?”

    我立即被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忙抬起头问他,“小哥,你要吸烟么?”闷油瓶摇了摇头,“五行相克。”

    这回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火可不就是刚好克金么?

    我本想恭维闷油瓶子几句,但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还看看旁边的白骨,似乎没功夫搭理我,于是只好收起了这份心思。

    “死胖子,火。”我伸手向胖子要打火机。

    胖子赶忙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先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才把火递给我,“天真,你最好再找一把钳子拿捏一下,小心别烫伤了手。”

    我一听有道理,便说,“把你背包里的钳子拿出来给我用用。

    “丢了。”胖子回答的极为干脆。

    “丢了?”丢了东西还这么淡定,死胖子是哪根筋搭错了么?

    见我疑惑的看向他,胖子立马嘿嘿一笑,反手拍了拍自己身后鼓鼓囊囊的背包,乐道,“你忘了,胖爷我现在这背包里面可全都是好东西。”

    他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当时在棺材里,为了给明器腾地,这胖子把好多东西都丢掉了。

    “那得了,既然你把装备都给丢了,那就用你自己的手给我拿捏住这颗麒麟血竭吧。”说着,我便将血竭往胖子手里塞了过去。

    这家伙十分鸡贼,没有接,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烫手。”

    “没事没事,您皮厚,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不依不饶。今天必须让他长长记性,作为土夫子,丢了下墓的工具,就相当于士兵丢了枪,乞丐打碎了碗完全坏了规矩嘛,这还了得?

    推脱之间,我刚才被崩牙的酸爽终于稍稍好转了些,于是停止了调戏胖子,开始一手捏着血竭,一手拿着打火机烧了起来。

    并不烫手,很快,血竭外壳就变得柔软了下来。

    我把它拎到嘴边,试探着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也不烫嘴,已经能够下咽,于是再不耽搁,三下五除二就狼吞虎咽了下去。

    一股暖流瞬间就自丹田处生了出来,然后刹那间流遍了我全身四肢百骸。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精气神正在以一种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刚刚失血过多的沉重感和疲乏感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新生一样的澎湃活力,甚至,还隐隐多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

    也不知道小哥给我吃的究竟是不是麒麟血竭!

    我闭起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这种犹如暖暖内含光似的短暂而又美好的留白,约莫一刻钟后,药效才彻底结束,我不由长舒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我的状态已经恢复了鼎盛。

    而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就看到胖子正围着我打转,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从我身上猥琐地一寸寸、一遍遍扫过,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总之,像是着了迷似的,准确来说应该像是着了魔。

    我立即皱紧了眉,“胖爷,您这是推磨呢?”

    胖子竟仿佛浑然不觉,既不搭话,也不停下,过了好半晌,才啧啧道,“太神奇了。”我听不懂他在说啥,便问,“胖子,什么意思?”

    他没理我,反而直接看向了闷油瓶,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殷切,讨好的问道,“小哥,能不能给我也来一颗这种药效的麒麟血竭?”

    我一看胖子这幅嘴脸,立即明白,这老东西大概是把这弥足珍贵的麒麟血竭给当成是助兴的印度神药了。

    他怎么就不用脑袋好好想一想,这种东西又不是大白菜,岂能遍地都有?

    其实,若真是这样倒还好了,直接开个小店卖药得了,舒舒服服,轻轻松松。

    我本来想劝劝胖子,如果那方面不太自信,应该还有其它办法解决,千万别再拿这种破事情烦小哥了。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

    古人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觉得这会儿完全没有必要去惹火烧身。

    而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闷油瓶子的,他是真的淡定。

    我相信小哥一定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胖子的心思,但他愣是一点异样神色都没有表现出来,直接平静地摇了摇头,很干脆地回了俩字,“没了。”

    然而胖子并不死心,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退而求其次地继续聒噪说,“小哥,这会没了也没关系,等以后你再弄到了,可一定要留给胖爷一颗。”

    说完,他居然真的有模有样地抱拳作揖了起来。

    我看着这家伙惺惺作态的姿势,鄙夷地小眼神毫不吝啬地朝他甩过去。

    闷油瓶倒是表现的风度翩翩,看了胖子一眼,神色中带着些许淡淡的怜悯,缓缓道,“你用不了。”

    “凭啥?”胖子闻言,立时如同老狗被突然踩到了尾巴,一下子跳将了起来。他瞪圆了大眼睛珠子,满脸不服气的问道。

    闷油瓶无奈地耸了耸肩,淡淡说,“那东西只对童子有效。”

    说完,便再不理会胖子,头一偏,又看向了墙角的白骨。

    哎呦我的小哥哎,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这是直接对胖子诛心了。

    闷油瓶刚刚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不大,但对胖子的打击却着实挺大。只见胖子立即就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瞬间蔫吧下去了。

    我在一旁吃吃偷笑,大概是音量没有控制好,居然被死胖子给发现了。

    他立即将矛头对准了我,“死天真,你还有脸笑?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实交代,你小子到底是思想有问题呢,还是身体不好?依胖爷我看,你小子应该是身体有毛病吧,否则小哥也不可能又是七星鲁王宫,又是这塔木陀陨玉,四处给你找血竭吃。严格说起来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应该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否则你家老太爷怎么能在你年幼无知的时候竟也给你吃这种助兴提神的玩意呢?”

    我的脸色瞬间就被气的绿了,刚要开口骂回去,胖子立即又说,“不妨实话告诉你,胖爷我可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喔,有事实为证!”

    我愣了一下,这老东西整的这几个词还挺洋气,弄出来了一句什么事实为证,那行,小爷我倒要好好看看,他能列举出来怎么个足以为证的事实。

    有了还好,要是没有,那回去我就上法院递诉状告他诽谤。

    “死胖子,你现在最好给小爷我拿出证据来,否则小爷我跟你没完。”我被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胖子不愧是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物,见我发狠,他一点也不含糊,怪笑一声道,“天真,你瞧瞧你瞧瞧,咋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呀,年轻人一定要时刻谨记,稍安勿躁!”

    这会儿,我的脸色已经黑到足以滴出墨水来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总行了吧。”胖子是典型的趁我有病想要了我的命,嘴上说的好听,但脸上那猥琐的坏笑却更加放肆了起来。

    然而,闷油瓶却忽然插话进来说,“吴邪,准备一下,开始取内丹。”

    然后他又招呼胖子道,“把古琴拿出来吧。”

    难道这仅仅只是凑巧?

    胖子偷偷叹了口气,动作很轻,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我的神色变化,于是露出了个十分耐人寻味的莞尔表情,不过只仅仅维持了一瞬,便立即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飞扬跋扈的得瑟表情,快速从身上摘下了文武七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