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这上面的人的底细打探清楚。”顾嘉宁落手处是写着几列人名的书页。

    还是刚才顾嘉宁翻阅的那一本，只不过上面着重的不是人，而是出处或者说是籍贯。

    蜀地临川被蛮族侵犯，阻断边境肉食交易，伤了城内经济运行，穷苦人家不得已成了乞丐，成了强盗，成了难民。漂泊无依的难民最终涌现守城不严的江南小城。广陵城虽建筑规模庞大，但城门是否牢固全干系于掌管大权的郡守大人。

    “为何？”阿香感到不解，毕竟纸上所列之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

    “不止是身体的强壮程度，头脑的灵敏反应都是上上乘，没有一丝不妥。”阿香在心里暗想。

    “人没问题，但来源有些古怪。”顾嘉宁说。

    “他们来自……都来自临川附近的辅城。”阿香拿书仔细查阅，声音不大不小地念出来。

    所谓辅城不是单支一城，而是多个辅佐主城而建的城池。况蜀地临川地势显要，左右多有缺口，因此辅城的作用举足轻重。

    “还在京都是，我便派一支精卫佯装蛮族进犯临川，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丢点火头，成了双方交战。”继而我顺势婚嫁定亲而避免和亲，离开京都，来到江南，再不入宫闱。

    顾嘉宁渐说声音渐小，直至说不下去了。

    “主子在意临川辅城的百姓吗？”阿香询问。

    知了在今日的夜晚异常的安静，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草动。

    “我，我自私过一回，总觉得我应该回馈于他们。他们是怎样来到广陵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今后如何更好的对待他们，由此来赎我保全自身却殃及他人的罪过。”

    “可主子——”

    说话声突被打断。

    “罢了，你先去吧，对了，闻风闻羽若是来了消息记得告知于我。”

    顾嘉宁说完，面朝屋外。

    “阿源，你进来吧！”

    ……

    “主子，这是广陵城内最好的胭脂铺子所研制的玉骨膏。”阿源将手中雕花红木匣打开，递给顾嘉宁。

    “你怎会想到去买这个。”质问态势尽显。

    “主子，广陵城内的新妇娘子都乐于描蹙点绛，虽然主子是少有的绝色不需要余外的点缀，但我心想着主子也应有这顶好的东西。可以留个念想。”阿源左右别词，不慌不忙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是江南灵溪人。若是你想重回故里，可以作辞归家，我不会强求。”顾嘉冷冷道，头没回看这红木匣一眼。

    红木匣上雕刻一支玉兰花，细茎宽叶，碧叶间探露出雅致清丽的花瓣。

    古色古香的妆奁并没有打动顾嘉宁，这让阿源怅然若失。

    原来两个相像的人不一定会共同喜欢同一件事物。胭脂就是其一。

    “小姐，你真得不需要胭脂吗？”阿源莫名其妙道。

    顾嘉宁也被问得蹙眉，长至鬓边的眉尾也被提到几厘。

    顾嘉宁不再多说，点头回应，叫她将木匣放到带有铜镜的案上，没再提一句规劝阿源回乡的言语。

    暮色更加暗沉，屋内的烛光也微弱了些。

    宋知星从书房回到卧房时，阿源还在一旁服侍。他挥手，摒退在室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