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世子除魔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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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话假话?

    只陆凡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只是笑了笑问:“你以为这般说便能减轻罪行?还是你觉得杀人这事儿,只要杀的不是自家人便可随便杀?”

    这时又传来老道的惨叫声,萍儿大哥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面色惨白的使劲摇了摇头说:

    “不是,大人听我说,这事儿老道知道,祖母知道,就是因为三叔无意中听到了,才,才会丧命,但,但不是我要杀的,是祖母说留不得……”

    “哦?听着像是你很无辜,你祖母和老道是主谋?”

    萍儿大哥重重点头。

    “你倒是孝顺!是谁让萍儿去买黑驴蹄子的?”

    “是,是老道。”

    “可你们也同意了,且你们都知道萍儿此去是有去无回。为何要害萍儿?萍儿死后,你们再将萍儿的娘打死或者饿死,你三叔一家便都解决了,你们是想少一家分财产还是……只有你三叔姓周?”

    萍儿大哥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说:“小叔也姓周。”

    这次连陆凡都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说:“你祖母……真敢啊!”

    “祖母与……老道是表兄妹……”

    于谦腾一下站起身瞪大眼睛问:“你是说老道是你祖父?”

    萍儿大哥伏地痛哭,边哭边说:“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祖父见到祖母与老道偷偷会面,一气之下便想将我们都赶出周家,祖母,祖母也是没法子才……”

    “你祖母不知洁身自好,不知廉耻为何物,最终更是泯灭人性,你居然觉着她只是不得已?”于谦怒不可遏。

    陆凡却问:“你之前可见过老道?”

    “没,真没见过!”萍儿大哥跪着朝前蹭了蹭说:“祖母未说老道是否是……亲祖父,我也是听到他们争吵才知道……”

    “你若是扯谎,那便等着上堂吧。”陆凡淡淡的说了一句。

    偏这时候又传来老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萍儿大哥吓得面无人色,瞬间忘了想要说什么。

    陆凡又说:“不论你祖母想做什么,都需要有个商量的人,而这个人只会是你!”

    萍儿大哥呆愣了一下。

    “你爹那副嘴脸,一看便是不知情的,你二叔莽撞有余缺少谨慎,你小叔……你祖母不会找他,而你们孙辈儿的人,也只有你还有几分脑子,所以今日我到周家,你一味的想要将我赶走,可见你知道全部实情。”

    “不不不,我不知道……”

    “老老实实地说至少不用遭受皮肉之苦,我这也是好心劝你,疼过之后你一样要说,就算你不说,老道和你祖母也会说,到时你还会落下一个拒不认罪的罪名,何苦?”

    于谦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说:“何必与他多言,直接大刑伺候,还有他祖母,都要上刑!”

    萍儿大哥忙说:“我说我说,莫要上刑!”

    老道年轻时便很是顽劣,整日游手好闲,他与萍儿祖母虽是姑表亲,但萍儿祖母的爹娘可不愿将闺女嫁给他,奈何这二人却暗通款曲,等萍儿祖母出嫁之时,腹中已有老道骨肉,周家属于是买一赠一。

    周家那时表面看还算是大户,萍儿祖父一样游手好闲,只不过是有家底的游手好闲,周家想要讨个好媳妇儿,但自家也在没落,便只能对不知情的人下手,而萍儿祖母之所以在周家人眼中算是好儿媳,看的就是嫁妆。

    门当户对的人家都看不上萍儿祖父的品行,偏萍儿祖母的爹娘不注重这些,且倾尽全力准备了嫁妆,只为了女儿能入大户,将来对自家能帮衬的上。

    至于新婚之夜萍儿祖母如何蒙混过关,萍儿大哥是不知晓的,他只知道祖母成亲后与老道还有来往,直到生下二叔之后,老道突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家一日不比一日,但萍儿祖父手中多少还有点家底,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罢了,萍儿祖母本打算为自己亲生的几个多争取一些,哪知老道突然出现。

    老道不是来认亲的,老道是来要银子的,这让萍儿祖母很是气恼,若不是因为气恼说话声音大了些,被萍儿祖父碰巧听到,知道自己头顶上的草原茂盛了这么多年,也不会丢了性命。

    老道吓得当时便跑了,可萍儿祖母跑不了,萍儿祖父嚷嚷着要将周家所有的钱财都留给萍儿一家,还要将萍儿祖母与叔伯赶出周家。

    萍儿大哥说的对,萍儿祖母确实是无路可走了,老道曾几次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这一次更是彻底无计可施,只好找来长孙商量对策。

    砒霜是萍儿大哥买来的,萍儿祖父虽说没有想到会有人要害自己,却也因为一时受不住打击,对这些人避而不见,又怎会用他们送来的吃食?

    老太太又不想惊动其他孩子,便让长孙找来萍儿的爹,让萍儿的爹送去毒粥……

    “这就是你知道的实情?”陆凡问。

    萍儿大哥点头。

    “你吃过砒霜吗?”陆凡问。

    萍儿大哥觉得自己说得很流畅,之前想好的说辞基本都说了,可突然被陆凡这么一问,他愣住了。

    “你三叔端着一碗粥去给他爹喝,他爹知道这个儿子肯定是自己亲生的,毫不犹疑的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萍儿大哥下意识的点头。

    “流云,直接送堂上用刑吧,你还是不老实,多说无用,让他疼上一疼,不受些皮肉之苦,他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流云起身朝萍儿大哥走去,萍儿大哥惊恐的一边往后挪一边哀求:“我不去,我不去!”

    “不想说实话,只想着给自己脱罪,不让你受点罪实在是对不住萍儿的祖父。”

    老道的哀嚎声再次传来,眼见流云已经走到身前,萍儿大哥哀求的说:“我说,我说实话……”

    “你不敢说实话,是因为你便是凶手之一!”

    萍儿大哥呆愣住了。

    流云找到一侧,说:“不管周家老翁是否是你的亲祖父,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怎能下得去手?”

    “不,不是我!”萍儿大哥惊恐的喊道。

    “是啊,你若是只是知情未曾动手,自然性命能保,但此事并非你一人所为,你以为萍儿的爹已经被你们杀了,用他来背锅再好不过,你买了多少砒霜?什么颜色?不论你混在粥里还是水里,没闻到一股苦味儿?放少了毒不死人,至少不会马上死,放多了别管谁端着,萍儿祖父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吃完,他又不傻!你说除了你们强行灌下去,还有别的法子吗?”

    于谦听得频频点头。

    陆凡在这一世还没见过砒霜,但上一世可是听队里法医说起过,古代砒霜不纯,里面大部分是硫化物,三氧化二砷含量极少,颜色不是上一世那般白色无味易溶于水,而是味道发苦的红色颗粒,更不是像影视剧里面那样,喝上一口便七窍流血,毒发身亡,而是需要不少剂量才可毒死一个人。

    萍儿的娘说过,萍儿祖父没有病卧床上,突然就死了,可见喝下去的砒霜是致死量,既然不会是主动喝下去的,那便是被人灌进去的,眼下陆凡还没有与仵作碰面,在周家的时候,他也没有仔细尸检,但此时他坚信死者两颊必有掐痕。

    究竟是谁制住死者,谁给死者灌的药,陆凡知道很容易便可审出,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老道突然出现要银子是想做什么?

    “你刚说老道是来要银子的,你家如今破败成这个样子,老道又不瞎,他看不到吗?可见你又在说谎!”

    “没说谎,没说谎!”萍儿大哥一看不再问行凶过程,马上积极的说道:“周家是不行了,但祖母当初的嫁妆还被祖母握在手里呢,老道别的知道的不清楚,祖母嫁妆的事,他清楚记得。”

    “我还是不信,他要银子做什么?在外几十年都没饿死,老了老了想起你祖母了?他是路过想要个盘缠,还是想多要一些回去养老?”

    萍儿大哥朝前爬了爬,说:“大人请想,他若是要的少了,我祖母自会打发了他,正因为他要的不少,祖母才会恼怒……”

    “你之前说萍儿祖父偷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暴怒之下,老道跑了,既然他已经走了,你们为何还要将他找回来?”

    “并非是谁去找了他,是他回来的!他上次来三叔便见过他,这次又来,三叔虽没有说什么,但祖母不放心……”萍儿大哥垂下头。

    陆凡却问:“真是他让萍儿去买黑驴蹄子的?”

    “是,他这次回来倒没急着提银子的事,若是提了,祖母早便将他轰走了,祖母那时已无所畏惧,老道或许也明白,只说尽快将家中的事处理妥当,他也觉得三叔一家……不能活,说萍儿此去必定有去无回,只剩萍儿的娘,饿几顿不理便是了……”

    “你爹以为老道就是来驱鬼的?老道也并不知晓萍儿祖父是被你们害死的?”

    “是,祖母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爹不知情,老道……我觉得他知道。”

    陆凡站起身严肃的说:“先将他押回大牢!”

    衙役进来押走萍儿大哥,于谦走到陆凡身旁问:“这案子算是问清了吧?”

    “还差最后一个疑问,走,跟我去大堂之上会会老道!”

    ……

    老道在堂上受刑之后也已交代了年轻时与萍儿祖母那些苟且往事。

    韩知县和刘能也觉着此案已经清晰,正准备让老道在供词上画押,陆凡急匆匆的走了来。

    他走到老道身前,眼睛看着老道,问题却是问韩知县的:“韩大人,去旱井村的衙役一共有几人?”

    老道明显浑身一紧,他不敢看着陆凡,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地上的青砖上。

    “四人去了旱井村,你这般问……”

    “即刻增派人手,于谦,你也找些逻卒跟着,快马加鞭尽快赶到旱井村,凡是与朱屠夫有关联的一律带回衙门,但有反抗者,留口气儿就行。”

    老道下意识惊恐的看向陆凡,陆凡长出一口气。

    于谦知道陆凡只是在诈老道,眼下他手里可没剩几个逻卒可用。

    韩知县可是当了真的,他几步走到陆凡身边,紧张的问:“你觉得旱井村……”

    陆凡指了指老道说:“他想用萍儿代他传话,黑驴蹄子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是什么意思,还要他自己说才行。”

    刘能撸了撸袖子说:“那便大刑伺候!”

    老道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凡对韩知县说:“加派人手去旱井村刻不容缓,我担心之前去的衙役会打草惊蛇,韩大人速速安排。”

    韩知县不再多问,急匆匆走出大堂。

    刘能指了指老道问:“他如何处置?”

    陆凡说:“留他一口气,先关起来,等旱井村的人到了,分开再审,总有扛不住的,只要肯开口,别管真话假话,我也能找些线索出来。”

    两名衙役上前将老道拖走,于谦低声问陆凡:“你觉着老道与沈家的案子可有关联?”

    “时间上看,没关联,老道到周家要银子的时候,咱们还没到绥安县呢,可我总觉着哪不对,你说他找那老太婆要银子,是不是需要提前想好说辞?莫说他们这种关系,便是再铁的兄弟,几十年没见了,突然出现开口便是一大笔银子,谁会给?”

    刘能说:“亲兄弟也要问清缘由。”

    于谦点头。

    陆凡又说:

    “可老道的缘由却使得老太婆恼了,而后被萍儿祖父发现了,老道便跑了,等萍儿祖父被害之后,他又出现了,老太婆自然不会主动说出害死老伴的事儿,但老道知道萍儿祖父死得蹊跷,他只需用这件事相要挟或许便可得逞,但他偏要萍儿去给旱井村的人送信,那老太婆还以为老道是想帮她处理家事,其实让萍儿母女送命用得着这般费力吗?”

    于谦频频点头,这时韩知县也回来了,几人到了后堂,陆凡先是与韩知县对了一下老道与萍儿大哥的口供,萍儿祖父的死与老道无关,但萍儿的爹却是死在老道和萍儿大哥的拳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