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儒侠刘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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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启程 回清风寨

    两骑四人迎着夕阳奔城西城门而去,这突然转晴的天色,似是天公作美,此刻有情人终成眷属,四人欢声笑语。

    王小二:

    “关礼哥,马车还在货行暂存,还去取吗”

    关礼:

    “没时间了,刚才的事应该已经惊动官府了”

    萧湘急忙说道:

    “张妈妈不会报官的”

    王小二与关礼笑了笑,王小二对萧湘小声说:

    “不是张妈妈,我们两个中途抢了人一百两银子”

    萧湘吃惊回头看着王小二,一声小心,王小二用力压下萧湘的身子。道路旁边的矮树树枝从二人头顶掠过打在王小二头上,断了几根细树杈。

    冬儿娇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真是不让人省心,快给我讲讲经过”

    关礼豪放的笑着跟冬儿说:

    “也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到一贵公子欺负人,想抢人老婆,人相公不准,便差下人打断了那男人的腿,正巧让我俩遇上了”

    萧湘忙问道:

    “然后呢?”

    王小二:

    “然后…然后关礼大哥便把那贵公子和他的三个下人双腿都打断了”

    冬儿叹气说道:

    “那贵公子属实可恶,被断双腿罪有应得,只是那下人,都是为某生计迫不得已的苦命人,为何也要打断他们的腿?”

    关礼:

    “为虎作伥,没有什么被逼无奈,都是一路货色,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人,我若心生怜悯放过他们,让他们好去报官吗?那官府可会放过我?”

    冬儿低头不说话了,这事,这世道,真是没办法分对错。断腿可以再续,若是其他土匪,怕是会直接杀了他们吧,或许连带那受欺凌的夫妻都难逃一死。

    王小二若是听到冬儿的心声,怕会笑的人仰马翻,断腿可以再续,也得看断的是哪条腿,男人嘛,总会此女人多一条腿。

    四人两骑行至西门城门,那城门以闭,夜守的官兵正是那与王小二和关礼都有缘之人,收了王小二银两好处,被孙玉儿诱惑开门放关礼进城的贪财好色的官兵小头目。那小头目见到两骑四人欲要出城,拦下四人。

    “四位,城门以闭,明日清晨开启,无郡守令不可出城”

    这小头目盯着冬儿流着口水,色咪咪的表情盯得冬儿很反感,男人嘛,自然喜欢长的漂亮的女子,那王小二马上的萧湘扫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王小二看到熟人,想要以银两骗开城门,关礼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那小头目接过令牌看到后,吓了一跳,王小二看到那令牌也吓了一跳。

    关礼拿出的是一块纯银打造的锦衣卫身份令牌,正面中间刻有

    “锦衣卫”三字

    左侧小篆书写:

    “南镇抚司”

    右侧刻着:

    “百户薛青”

    背面刻着两行字:

    “受命于君,监察各府州郡县”

    最底下写着年月

    “永乐四年织造司制”

    百户,在朝中是四品大臣,在宫中有直达天听之权,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到上阳城这小地方来,而且,南镇抚司,都是太监啊,怎么会带着个女人,便衣出行,佩长剑,不符合常规啊。小头目虽然贪财好色,但是不傻,尤其是关于自己官运前途的事,立马双手奉上令牌,跪地行礼说道:

    “请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核实大人造册”

    关礼骑马上前拿起小头目手中令牌揣入怀中对他说道:

    “起身回话”

    小头目站起来低头抬手说道:

    “但请大人吩咐”

    关礼俯身靠近他的脸,威严的说道:

    “抬起头”

    小头目缓缓抬起头,关礼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躺在地下嘴角流血的小头目没空喊疼,立马站起来低头双手对着关礼行礼,关礼带着杀意的语气说道:

    “耽误了本官的大事你是活腻了?”

    小头目立马跪下去说道:

    “小人不敢,只是规矩在这,小人需要核实大人身份”

    关礼抽剑架在他脖子上说道:

    “杀你一个小吏,还不需要告诉你们蒋郡守,耽误了本官追查玄武营的动向,就是蒋高义在这,他也担不起这责任”

    小头目听到这话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四品大臣杀自己一个从八品小吏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他也知道前两日应在城东设伏的玄武营士兵突然拔营的事,难道是玄武营要造反?自己官阶太低,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详情,心中反复思虑不定。关礼大喊一声:

    “开门”

    而剑身划破了他的脖子,鲜血顺着红印流下,这小头目抬手大喊:

    “开城门”

    毕竟还是惜命之人,城门打开,关礼收了剑,与王小二驾马出城,马蹄才要踏出城门,一声响箭飞来,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关礼王小二一惊,双腿用力夹了马肚,急行而出。

    听得响箭号令,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小头目立马号令楼上弓箭手放箭,待到城头上的弓箭手搭好弓箭,王小二与关礼已经行了六百步,箭矢放出,没中一箭,这些官兵不像军中士兵,最多也就能射七百步而已。

    后方来人脸上一个十字型的伤疤,正是周大彪,周大彪接到报案,到了案发地看到城西小巷小屋中捂着裆部地下翻滚的贵公子和三个被打断腿的下人,问清了情况,听到一人执剑,一人白衣打扮,立马想到了柳全恭。

    “你居然还敢回来!”

    周大彪咬着牙说道,探寻踪迹,找到钱庄,确定了另一人王小二的身份,他们二人取了七千两银票,记下了王小二这个名字,让手下捕快造册缉拿,推断他们会从城西出城,带着人马奔向城西,远远看到两骑在城内门前,心中确定了那夜屠武馆逃脱的就是那二人,但是守城官兵却突然开了城门,眼看城门要打开,自己距离城门还有两千步的距离,喊话没用,急忙掏出响箭,对着城门方向射去,可惜已经来不及阻拦二人了。

    周大彪到了城门问道小头目:

    “为何打开城门?”

    小头目慌忙回答:

    “禀周捕头,那人手持锦衣卫令牌”

    周大彪气的紧咬着牙槽:

    “回来再与你算账”

    骑马带人去追,心中暗想,凌大哥与自己说过,那剑客茶楼中说自己杀过锦衣卫,看来是真的了。

    只是周大彪不知道的是,那剑客不是他所认为的剑圣白江苏,而是关礼,前几日设伏的也不是白江苏,而是柳全恭,锦衣卫柳全恭确实杀过,不过不是这个百户薛青,此时追击他所认为的“剑圣白江苏”之时,真正的白江苏已经到了上阳城东郊,而一路追击白江苏的陆家铭路过东郊大骂:

    “这帮废物,如此好的设伏之地却没有一个人,离这最近的玄武营呢?都她妈的死哪去了”

    看着周大彪带队出了城,那小头目眼前一花,排着脑门说道:

    “这回完蛋了”

    王小二与关礼带着萧湘和冬儿一路向西,走在官道上路过那片树林,郑仁和刘义还在等着,听见官道有马鸣声,二人慢慢靠近官道,眼看两骑过来,刘义眼神好,看着像是关礼,而旁边的一骑自然是王小二了,大喊关礼:

    “关礼,这呢”

    关礼看到了二人在路边,回喊着:

    “两位哥哥快跑,后面有官兵”

    看着疾驰而过的关礼马前还有个女人,又转头看着后方的王小二,马前同样有个女人,飞驰而过的王小二和关礼整的刘义和郑仁一头雾水,后面一队官兵追至,路边的两人看到官兵,领头的周大彪看到了二人,刘义抽刀半蹲横刀砍了周大彪的马腿,马失前蹄,周大彪狠狠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刘义大喊:

    “跑”

    郑仁转身就往林间跑去,边跑边骂:“关礼你大爷的”

    周大彪滚了几圈落定站起,看着停下马的官兵对他们说道:

    “你们四个继续追击,你们三个随我抓住那二人”

    城西官道的林密,骑马只会更慢,而且弓箭无法施展,拉弓会耽误时间追击,周大彪果断的弃马,拿上马背上的刀北上密林追郑仁和刘义。

    追了一个时辰,官兵已经到极限了,他们可不像军兵,步行行军一夜不成问题,而且那两人太能跑了,追丢好几次了,这次彻底追丢了。一个个气喘嘘嘘的,腿软的直接跪在地上。周大彪也好不到哪去,至少他还能站着,自知又追丢了,气的一拳打在旁边一颗大树上,树皮留下一个圆整断裂的印记。

    那骑马追击的四个人更废物,两刻钟不到便追丢了。

    刘义和郑仁还在林中跑着,二人也快到极限了,郑仁问刘义:

    “甩…甩…甩…”

    刘义回答道:

    “甩…掉…掉了”

    郑仁:

    “往…往…往…”

    刘义:

    “西行…西…小庙”

    两人互相搀扶着,步履维艰的向西面小庙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小庙,秒内火光摇曳,关礼和王小二已经到了,都生了火了。

    半个时辰前王小二和关礼就到了这小庙据点,这是一个小小的土地庙,不知哪个朝代建的,历史悠久了,王小二偶然一次发现了这个小庙的时候已经荒废了很久了,便把这里设为了其中一个据点,以后出现状况的时候大家好到最近的据点集合,今日正好用上了。

    王小二去捡断枝干柴,关礼去打了几只兔子,还抓了两只类似松鼠的树珠,那六只兔子个个一剑毙命,不得不让人感叹关礼的剑法准度和力度。关礼回到庙里,扔下兔子,由于萧湘不喜宰杀这么可爱的兔子,只能由三人开始剥皮掏肚,没有清水,也只能混着血烤了。三人收拾完兔子,关礼掏出树珠给了萧湘和冬儿一人一个把玩。

    王小二去扣断枝碎皮,关礼摆好木柴,拿过碎屑放在木堆地下,王小二从怀中掏火石准备生火,突然摸到一物,拿出一看是柳全恭的火折子,又向兜内掏了掏,拿出了火石。看着手里的火石和火折子,王小二黑着脸想着柳全恭。

    “完了,得被柳全恭打死了”

    看着发呆的王小二,关礼一把抢过火折子,打开一吹,着了,还好能用。关礼开始生火,有了火折子,自然比火石生火要快,不一会燃气熊熊火光,四人开始聊着天,王小二问道:

    “萧湘,冬姐,你们饿吗?要不先给你们烤两个先吃着”

    冬儿和萧湘摇头说:

    “不饿,还是等等刘义大哥和郑仁大哥来了一起吃吧”

    几人篝火前欢乐的聊着往事,聊着现下,聊着将来有了孩子,孩子叫什么,可惜没有酒。

    这时,萧湘终于有时间打开张妈妈给的包裹里面都装着什么,刚打开的一瞬间,萧湘眼睛红润哭了起来,冬儿看着包裹最上面那双偏大的绣鞋,搂着萧湘给她擦拭眼泪。

    被冬儿安慰哭完的萧湘继续翻着包裹,一身衣服,一条肚兜,张妈妈的金镯子,春儿姐的珍珠耳环,小时候的布娃娃玩具,还有一个水袋,两张干饼。看到这些,萧湘又哭了起来,冬儿不得不感叹张妈妈的细心和对萧湘的关爱,连自己最珍贵的金镯子都给了萧湘。冬儿又是好一阵安慰。

    一只手把在了小庙的门框上,关礼起身前去,郑仁踏进小庙看到面前的关礼,抬腿一脚就要踹他,累成狗的郑仁哪有平时敏捷,关礼轻易的躲闪过去,郑仁踹了个空,失去重心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关礼蹲下要看郑仁什么情况,后背突然传来一个重力,自己跪爬在了地上,头撞上了土地的神像座,自然是刘义了,郑仁看见破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小跑了几步把刘义甩在了后面,后面的刘义看郑仁一脚踹空,进门就看到蹲下的关礼,使出了全力直接一脚踹在关礼背上,然后虚脱的四仰八叉的躺着。

    郑仁:

    “关…关…关…”

    刘义:

    “关礼”

    郑仁:

    “关…关…关门…冷”

    王小二立马跑去关门。

    郑仁:

    “关…关…关…”

    刘义:

    “关…关上…了”

    郑仁:

    “关…关礼…你…你…你…”

    刘义:

    “你…你妈的”

    郑仁艰难的抬起手,竖起大拇指对着刘义,关礼起来揉着头,看见刘义伸手,上前握住刘义的手,刘义的手慢慢伸出小拇指,小拇指向下轻点看着关礼。

    歇了好一阵,两人两人终于缓过劲来,王小二搀着郑仁,关礼搀着刘义围坐在篝火旁,一人拿起一只穿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着,郑仁看着萧湘说道:

    “这位小姐真是人间珍品啊,半脸似天仙,半脸如恶鬼,哈哈哈哈,世间还真不好找第二个,哈哈哈哈”

    说完看着王小二,拍打着他的肩膀有跟王小二说道:

    “你他妈真是捡到宝贝了,好好对人家姑娘”

    王小二有点尴尬,怕郑仁这么说萧湘会生气,又不敢阻止郑仁,只能低头斜视萧湘表情变化。

    萧湘这脸被人嘲讽的习惯了,但是郑仁的笑声中萧湘没有听到一丝嘲讽的感觉,只觉得这人豪爽,这笑声悦耳富具传染性,她喜欢这样的氛围,一点也不讨厌郑仁说自己半脸恶鬼。萧湘一只手捂着那半张“天仙”脸,翻着白眼跟郑仁说道:

    “恶鬼前来索你命了”

    这一举动给大家都逗乐了,郑仁一巴掌拍在王小二后脑,王小二差点失落了手中的兔子,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老子喜欢这小姑娘,跟圆蛋有一拼”

    郑仁问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啊”

    萧湘笑着跟他说:

    “小女萧湘,见过英雄”

    郑仁忙摆手说道:

    “别别别~别喊英雄,被那些官兵追的一路跟狗熊一样,叫我郑仁就行”

    郑仁说完指着关礼破口大骂:

    “都是你他妈害的”

    想要打关礼奈何中间夹着个刘义,但是得撒气啊,伸手一巴掌又打在王小二脑袋上,这回王小二手中的兔子被打落掉在火中,王小二急忙去捡起来兔子,郑仁恶狠狠的看着王小二说:

    “还有个你,就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嘛”

    王小二嬉皮笑脸的跟郑仁说道:

    “郑仁哥,你先别生气,来,我这只快烤好了,你先吃两口”

    说罢,把掉落火种沾了灰的兔子给了郑仁,从郑仁手中抢过了他的兔子。

    刘义此时开口道:

    “你俩现在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王小二这才与刘义郑仁讲起遇到柳全恭夜屠武馆被官兵围捕,逃脱以后返回城西见了孙玉儿失意后路遇潇湘楼的艳遇,到今日偶遇关礼路上伸张正义后从潇湘楼抢了萧湘和冬儿,出城被官兵追捕的经过。

    刘义算是听明白了,王小二抢萧湘可以理解,关礼一直以来都不碰女色为何他也要抢姑娘!刘义细看冬儿,有些面熟,开口问道:

    “这位小姐,可知寻芳阁?”

    冬儿笑着回答说:

    “刘统领,一别七年,近来可好?”

    刘义这回算是明白了,也清楚了关礼七年前的失心疯是怎么回事了。

    六人吃着兔子,闲聊着,王小二打听七年前那场寻芳阁的细节,众人调戏着王小二情深孙玉儿单相思。

    吃罢刘义开始说着正事:

    “此番下山有重要事情要办,带着二位小姐多有不便,小二,你先带着二位小姐会寨中,我们三人前去各匪寨”

    王小二一本正经的对刘义说着:

    “刘义哥,若是想尽多的拉拢着其他匪寨,冬儿姐非去不可,冬儿姐的纵横之术超绝,此行可事半功倍”

    众人看着冬儿,又看看关礼,冬儿此时开口:

    “愿随夫君前往,襄助义士”

    刘义笑了,王小二说的这个女子名不虚传。

    几人吃罢歇息一会便要前往最近的匪寨,时间不等人,他们已经耽搁了三天,而且这林中小庙无有水源,张妈妈给装的应急的水早已喝完,马匹不够,冬儿骑马带着萧湘,郑仁骑马带着刘义,关礼和王小二终于也体会到了跑路的滋味。

    冬儿不会是天生的纵横家,在个个匪寨府邸之间游刃有余,尤其深得上官家三小姐的喜欢,约定要与冬儿闯荡江湖,被她大哥骂了一顿。也多亏了冬儿,才能取得上官家的财力支持,若是没有冬儿,这几个汉子根本搞不定那上官易。

    此行圆满完成了刘一刀交代的大事,一行人风光回清风寨,关礼驾着上官易给的马车,车上坐着萧湘和冬儿,刘义郑仁分别驾着满载酒肉,诗文书籍,银钱粮草的马车,是上官易送给刘一刀和清风寨的礼物。王小二让他们先行回寨,自己单骑入了离华山最近的一个县城,买了一架货车,套在马上,购置酒肉粮食,杂物零食,要去华山脚下茶馆给华老夫人送货。

    后面就是遇到陆家铭,与陆家铭喝酒对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