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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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误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笑容也越来越尴尬。他也感受到了,怀中女子的怒气值正在以一种接近失控的状态飙升着。当下,他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以一个微妙的动作僵在那里,旁人视角来看,一名男子怀里趴着一名上身几乎毕露的女子,这,此处无声胜有声,想必如果许知见在此看到这一副景象,都会感叹,儿子的媳妇真漂亮……

    许宝莹现在真的气炸了,自己一个月前奉自己祖父许家主之命,前往兵部前线之处宣旨,哪想到,归途竟然碰上一群山匪,不知是为什么,好像是算准了她会从这过一样,放出一阵乱箭,若非祖父赠送的那匹兵部良驹一阵走位再加上自己从小修炼内力,用剑挡掉了许多,但还是中箭了,那支箭……

    许宝莹眼中闪过一抹恍然,那是毒箭吗?好像是吧,只觉得自己中箭之后全身一麻,还以为是中了箭的自然反应,然后,又与那些山匪打起来了。山匪中,有好几个人内力都极为雄厚,许宝莹一时完全没有胜算,便只能依靠英红的速度与他们打游击,最终杀了两个头目,但自己也因为毒发的缘故昏迷了。而现在,许宝莹想抬头瞪视这个有可能坏了自己清白的男人。但可惜,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强行使劲,只觉得嘴角一热,一丝丝淡紫色的血液已然淌出。

    良久,许恒济讪笑道:“姑娘,你咋了,怎么不起来。你不是要杀我吗?”他是真疑惑,这女子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上一刻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现在却像小猫一样乖巧的趴在自己身上。许宝莹俏脸一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我,动,不,了。赶紧立刻马上把我放开。”

    许恒济一愣,干笑一声,心道姑娘你早说嘛,你不早说我们咋会那么尴尬。其实嘛,许恒济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愧疚,毕竟人家要不要自己救都与自己无关不是,就凭现在,毒还未完全清除,她就已经可以苏醒,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体素质之高,可能还有内力,许知见就说过,内力是武者在领悟本身武学加上长期练习在体内修出的一口气,许知见就有,他的形意拳早就打了几十年,体内的内力虽然不算深厚,但也是能比一般的高手的,许恒济也有,只是极少,一般就是可以让他以平常多三成跑步一刻钟,那股气就用尽了,女子的内力显然要完胜他。能不能直接用内力压制毒性呢,许恒济做不到,也便不想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许恒济将女子体内的毒素引出了许多,女子才能苏醒,但无论如何,自己是男子,这样子去对一个姑娘家,自己还是理亏的,最多与女子好生解释,就当道歉了吧,反正自己也没做出什么真正出格的事不是。

    “放开我。”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许恒济这才从思考中醒转过来,低下头,对上许宝莹凶恶的仿佛可以杀人的目光,如果目光能杀人,那,许恒济汗颜,慌忙搂住女子的腰肢,在许宝莹的尖叫无耻的话语中,以一种俗称公主抱的姿势把许宝莹抱起来,然后轻轻放在昨日那个铺盖上,放好后,许恒济看着许宝莹,许宝莹此刻倒在铺盖上,没有被子,身上也只有几件小衣遮羞罢了,此刻全身无力的她,更显出一点娇弱的感觉,看得许恒济差点就有喷了,慌忙四下查看,捡起许宝莹的衣服,红着脸,给她盖了上去,“你等一会,我去拿被子。”许恒济转身,许宝莹能清楚的从这个起码二十的男子身上感觉到害羞和窘迫,但如果这样就想让她原谅他,笑话。

    但许恒济真的把被子拿了过来,那是一套棉被,这就是那个花了三大吊铜钱买回来的棉被,许恒济还没盖过呢,但现在,却是小心翼翼的盖在女子的身上,成功遮住了许宝莹头部以下一切春色。许宝莹看着许恒济做出这些。沉默着没说话。许恒济有些尴尬的看着许宝莹,良久才好似组织好了语言,脸上的神色变得正经了起来,“姑娘,在下解你的衣服绝对没有想要对你不利。”好吧,许恒济估计是书读多了,读成书呆子了,哪有这么和一个女孩子说的。

    果然,一听到许恒济解自己衣服这事,许宝莹眼中煞气更重。若非此刻全身酥软,否则绝对要冲过去,结果了这个没脸没皮的地皮流氓,可她真的误会了,许恒济之所以说的这般露骨,那不是他没脸没皮,而是他太正经了。许恒济自是看到了许宝莹那仿佛要把他杀之而后快,最好给个凌迟,再送去喂狗的强烈愿望。他整理了一下语言“姑娘,昨日我在此地休息,就见到一匹枣红马驮着已经昏迷的你来到此处,当时那匹枣红马应该是受到了毒伤,再加上高速激烈的运动,促使气血加速流转,剧毒也迅速传播,在赶到这里时,就已经毒发而死了。”

    许宝莹愣住了,眼中的煞气都散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还有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说英红,它死了。”女子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疑惑,盯着许恒济,似乎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别的东西,“你说的英红应该就是那匹枣红马吧,对,它死了。千真万确,它的尸体还在外面呢。”许宝莹美眸睁得大大的,随即就化作了满满的不舍和不甘,还有颓然和自责“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要和那些山匪战斗,如果我当时执意带着你跑掉,你也不会……”

    许恒济看着许宝莹自责的样子,也便没理会她,看那英红在临终前仍不忘求自己救眼前这女子,也能猜出她们之间的情谊了,罢了,就先不理她了吧,许恒济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只见昨日烧起的火堆早已熄灭,药壶仍然架着,许恒济几步上前,打开药壶,药壶里,黑色药液看上去有些粘稠,许恒济用手沾了一点,舔了一口,中药的酸一下传遍全身上下,凉凉的,许恒济皱了下眉,这,好像是煮的有点砸了。不过还好,只是烧过头了,回头去打点水就行了,想到这,他从药箱中取出水囊,将水倒入药壶之中,在找到昨天点火用的火折子,对天一甩,一团火苗窜起,许恒济身上是带着干柴的,还不少,随意拿过几根干柴,一点,火焰窜起,吹灭火折,许恒济就开始静待一壶补气药汤的成型。

    许宝莹自责了好久,突然闻到一股药香,传遍自己的全身上下,有些酸涩,许宝莹不禁疑惑的看向许恒济那边,只见许恒济正坐在一个火堆前,前方是一个简单的架子,上面放着一只药壶,此刻,一道道白色的烟雾缓缓却不断从药壶口散出,就是那些烟雾给许宝莹这种感觉。“你,你在干嘛。”许恒济回头,这是许宝莹第一次和他正经说话,她的声音很冷,但许恒济听出,这种冷应该不是天生的,倒像是后天的原因强行改变的,声音细细,很好听,许恒济笑了笑,“我是不是还没说,我是个医者啊。”许宝莹一愣,好像,确实没说过,他原来是医者吗,那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脱自己衣服了,也许,这就是治疗的一种方法。

    不对,打住,此人一定是有所图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为别人无利付出的人。许宝莹眼睛重新恢复冷意,道:“你叫什么。”许恒济一愣,随口道:“在下姓许,名恒济,字清恒。”许宝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呆愣在原地,随后道:“你姓许。”许恒济道:“对呀,有什么问题吗。”许宝莹眼中闪过精芒,“你与许家可有关系。”许恒济转过身子,看着许宝莹,笑道:“不知道算不算有关系,我父亲说,曾祖就曾是许家主脉的人,所以,我应该算是吧。不过我们那一脉已经离开京城好久了。也不算主脉一员,应该算支脉吧。这次我是奉我父亲的话,来京城历练,顺便投靠许家。”许宝莹看着他,眼中的目光有些复杂,却是不再说话,许恒济见她不说,也便乐的清闲,继续去看他的药,说也巧,就说话的功夫,药汤已经完全沸腾,许恒济点头,也不吹灭火堆,从药箱中拿过两块粗布,将药壶从火堆上取了下来。

    打开,药香更浓了。许宝莹也不禁多看了那药壶两眼,许恒济从药箱中拿出一只瓷碗,将药汤倒入其内,黑乎乎的药,由于药材完全被砸成粉末,所以也没有到用滤网的程度,许恒济倒了半碗,端起碗,先自己喝下一小口,微微感受了一下,这才点头,吹了几口气,递给许宝莹“姑娘,你现在全身虚弱,先喝点这个,对身体有好处。”许宝莹没接。

    许恒济一愣,忽然想到,许宝莹那句我动不了,尴尬地一笑,将瓷碗放下,从药箱中取过一只汤匙,先盛起一勺,吹了几口气,将勺子送了过去,“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