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天疯地九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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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金色神话

    狐史氏曰:“光者女子之容,色者佳人之服。五光者,肤若凝脂之玉光,眸似星月之灿光,心如水莲之清光,神焕云霓之仙光,姿曳婉约之媚光。十色者,承天载地之仪,天凰霓羽之丽,鲜彩夺目之艳,锦绣飞织之贵,神艺天技之华,蝶蜂璀璨之美,轻薄飘幻之逸,湛然清澈之素,竹石松鹤之雅,麻衣黄尘之朴。女狐游历过扬州,遇官盗横行,性命喊救之刻,忽见女侠疾行,但见霓裳流幻之羽衣,云风轻然之纱裾。如仙人飞渡,光色神忌。忽然,金光大作,一英眉神姿,落如飞鹤,手持金色长剑,倏然剑舞,数十人连连伤逃,得恩问其性命,名为左璇玑,世间传诵金色神话!”

    扬州吴山,吴山又开十七峰,镇西峰、会仙峰、大贤峰、灵应峰、望辇峰、金神峰等等,所谓天地人,三才也,人杰地灵天渡仙,三才通汇,天听有辉,必然有神仙出没,佑护人间,而在金神峰便流传着一篇金色神话,一名手持金色长剑的侠女,在此地以灵药救世,斩杀魔鬼,杀暴除恶,最终与邪恶同归于尽,力尽而亡,却在她死后金神峰散出千里金芒,三日后方消失不见,便有神话传说,说她已经飞升成仙了。

    荼牢谷,丽烟滚滚,村树花坛,然而有两句话,天忘地舍人烟绝,醉生梦死醒星灭。说的是这里方圆十里已经没有人烟,而进入这里的人随着星光生灭,如果黑夜里有人进入,那在天明之前假如走不出来,便只有一个结果,死了,因此便有人说,这里有厉鬼恶魔作怪,因此无人敢进入。此时,在人烟空廖的金神峰之外,一处名为醉星眠月的酒店中,两人一夜沉醉,随着炙热刺眼的阳光,逐渐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哪里呢?”阎欢鬼倚石做起,模糊开眼,山景豁然开朗,山峰挺拔,而山门之处,却又是惊悚古石左右而立,一如蟒口踞天大开,一似獠牙恶鬼,狰狞爪牙,撕裂苍穹。

    “昨夜你我囊中羞涩,又贪杯千百,因此落得如此下场了。”玉垒依旧仰天大睡。

    “啊!原来被人扔出来了,哎呀,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啊,不过寻欢作乐,肆意妄为了。”阎欢鬼尝试站起,却又全身腰间酸痛,好似挨了多少棍棒一样,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惊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忘了吗!唉,我们被人打了,然后你就讨饶了,然后答应了店家娘子为他找寻失踪的女儿,因为有人说她的女儿被恶徒匪流劫走,村中人追至这座山口,不敢进入,然而三日来不见生死消息,所以……总之是你答应的,做不做办不办你看着办吧。”玉垒盘腿做起,哈哈笑道。

    “我从来向人讨饶过,你可不要欺骗我。”阎欢鬼检查腿上,发现条条缕缕青紫。

    “我不是说了,你看着办,对了还有字据为证。”玉垒自腰间拿出一皱皱巴巴的白纸交给阎欢鬼,阎欢鬼观视后,怔怔良久,不再言语,玉垒看着阎欢鬼偷笑,然后道:“你是赫赫显名的鬼侠,岂能失信于人,丢了功业名声呢!是吧。”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阎欢鬼问道。

    “你就不能自己去吗?找个人而已,进去之后,没有就出来,有就一起带出来,又不是闯什么龙潭虎穴,我就在这里等你吧。”玉垒身体向后一仰,躺倒在地。

    “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说的很吓人,更何况你也要负责任啊。”

    “我有什么责任?”玉垒猛然侧身看向阎欢鬼道:“酒是你要请的,钱你又不给,我打还陪你挨了呢,你可不要赖人啊。”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阎欢鬼精神一奋,直向山中而去,就在山口之处。

    “大胆狂徒,安敢闯我山门,快快离去,否则别怪我收下不留情了。”

    一声威吓,吓得阎欢鬼脚下一软,向后一倒,翻滚出五六步之外,玉垒也惊醒而起,向山上看去,然而又不见人影,只有闪闪金光。

    “走吧,既然山中主人邀请我们,那我们又岂能拒绝呢!”玉垒将阎欢鬼拉起来道。

    “你胡说什么!刚才她分明让我们速速离去,怎么是邀请我们呢?”阎欢鬼哎呦着说道。

    “她说大胆狂徒,那我们是狂徒吗?相比山中主人十分厌恶世间无礼之人,故而将我们拒之于外,不过你有义气侠事在身不能不为,而我也有诚心访山求士,所为缘未到不可求,缘已至无可避,若我是错过了,岂不孤独。若你错过了,岂不冷落满身志气侠义啊。”玉垒见未知山隐,却毫无惧色,拽着阎欢鬼径直走入山谷之中。

    渺渺云阙山阳顶,荡荡风章金神峰。湛天云卧,杳日金炽,逐渐癫狂的烈阳,射风如箭,使得两人遍体鳞伤,酒气自身体散发而出,两人蜿蜒荼牢谷之中,嶙峋怪诞之感,匪夷人思之惑,风窍吹声,千奇百怪,似藏鬼物邪魔,等待嗜血夜幕。

    “我们还要再往前走吗?”阎欢鬼酒气身体晒出,头晕非常,而汗水留在打伤的皮肤上,又疼痛的厉害。

    “你没听过,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我们志在登高,岂能轻言放弃呢?”玉垒自信满满道。

    “那你有没有听过,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我现在全身很痛,走不动了。”阎欢鬼坐在一旁苔石上,头顶汗水将垂下发丝打湿了,不断滴滴流汗,低头不断喘息。

    “哈哈,酒醉山亭梦醉月,人生一事,放荡。浮云沧海变古今,平生一快,疏狂。那就歇会吧,总比说放弃好点!”玉垒左手扶着树干,抬头一看,桃花盛开,便右手一拳打在树干上,飘花红落。

    “你干什么?”阎欢鬼抬头惊讶道:“你干嘛打它?”

    “手痒了,怎么了?”

    “你手痒了,为什么不打石头?为什么不打你自己?为什么要……打……它?”阎欢鬼神情异常严肃,甚至于有些气愤,眼睛挣得硕大。

    “因为我不是疯子,还有它是你家啊!”玉垒被阎欢鬼吓了一跳,把头向前一凑说道,随后转头一掌轰向桃树,桃树半腰齐断,霎时桃树花飞如雨,空中喷洒而下,随后玉垒身后一脚将玉垒踹飞。

    玉垒跌在数米之外,勃然大怒,向前一跃三步,右脚蹬地而起,转身一脚,扫向阎欢鬼头部,阎欢鬼早有防范,向后快速三步,就在玉垒缩身落地一刻,阎欢鬼鬼幻拳力光射而出,玉垒前臂交叉一挡,幻光穿身而过,打在身后巨石之上,顿时巨石裂开,玉垒翻身而起拔剑直刺,阎欢鬼欢鬼刀一挡,硄然一声,就在此时,一声凄厉长声,玉垒转头身后,但见裂开巨石之中冒起一缕白烟。

    两人讶然惊骇,抬头向天,黑云汇聚,掩蔽天色,顿时整个荼牢谷一片沉暗,玉垒猛惊察觉,身体向右一侧,木桩自耳旁飞过,随即又消失,两人分开跳开数十步之外,占据最高处,但见红色桃花聚形,却是人影杀形,翻身冲向玉垒,玉垒虽有防备,解除一瞬,人影散开,玉垒再惊觉,脚下桃木桩扫过,纵天跃起,然而一道黑烟空中飞下,再化巨石压下,千钧之重临身,而身后杀影再现,就在桃花飞散,石火碎爆之后,玉垒空中举剑,剑上焚火射出,直向桃树之根,而桃根钻地而下,而火焰也随后冲入,腾腾地地翻滚,半刻之后,地面散出烟雾,逐渐平静。

    而在黑色笼罩之下,荼牢谷四周山峰上部如手指扣锁,玉垒之剑再起狂天疯地九重剑之神牢魔狱。牢狱乃是禁忌的绝对禁制,无路可逃,坐其中便是地狱无间,将剑至于唯一,斩神杀魔,哀嚎不止,剑出不死,照见毁灭。

    摧毁宛若末日,沙石纷乱,将四周几乎粉碎殆尽,然而在朦胧之中,远处竟见,失踪的村民被绑在树上或者石头之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剑力直冲而去,远处欢鬼刀全力劈地一斩,挡下玉垒剑力,然而村民却化鬼魅妖物,扑向阎欢鬼,一空中飘鬼冲向阎欢鬼,阎欢鬼一刀斩开,而脚下一只巨爪将阎欢鬼一把跩倒,眨眼,阎欢鬼被甩入山壁,却见借力跃起的阎欢鬼,契命鬼神刀一斩,鬼魂化烟消散。

    就在此时,一把金色长剑飞下,阎欢鬼一挡,被冲陷入地,不见了阎欢鬼身影,只见长剑插地,而在远处金色身影与玉垒战在一起,虽是金色战姿,而身影之中凌厉带杀,毫不留情。

    玉垒与眼前人相斗,宛若死决,倾命注解,是最极端的生死决斗。

    “果然是与寂寞为伍的女人,浴火难耐吗?”玉垒只感无边压力蔓延,身体好像被这重叠力量不断压入深渊,随即思想一变,想以语言扰乱对方。

    “你说!你说!!你说啊!!!”眼前女子好似力量无穷,随着恨怒切齿,连轰三拳,一击玉垒折臂,二击胸腔断骨,三击玉垒绝命飞出。

    “邪魔之心,唯有杀绝。”女子转身走向金色长剑,就在拔出长剑瞬间,身后剑尖压下,女子回身举剑一挡,翻出三步之外,阎欢鬼自地下而出,跃出十步之外,运功调息。

    “神话中的女人啊,为何留恋人间,为何不愿离开呢?左……璇玑!”剑上照眉,一弯红眉,眉间一红色印痕,飒然转身,貌似玉垒,正是玉狐。

    “是你,玉……月渠!”眸眼惊定,左璇玑长剑洒金光,流扫而斩,就在靠近玉月渠瞬间,左璇玑脚下一止,心口邪光泛出,左璇玑低头一视,惊然一问道:“这是……?”

    “你我定情信物啊!正是邪心道之功力。”玉月渠一运邪心道功力,左璇玑气息一滞,颓然一摇,然而凭借坚强意志,优然不屈,玉月渠暗自偷笑道:“你还是那个出手不留情的……善良之人,容不下任何邪恶,亦不容失败是吗?”

    “什么时候?”左璇玑只对心口邪功感兴趣,因为这是她必须战胜的。

    “你打起来总是奋不顾身,宛若疯子一般,所以那三拳力量可以了啊。”

    “原来如此啊,你……真正狂徒,呼……呼……。”左璇玑不断沉沉呼吸,几度运功想冲破邪心道封心之力,却更显艰难。

    “我是狂徒,你是疯子,疯狂,狂疯,所以你走不了,而我无论何时都会回来,为了说……我爱你。”玉月渠一解邪心道之力,走向左璇玑。

    “神不会展示莫名其妙的慈悲,魔鬼的狡辩源自于罪恶的舌头。”左璇玑不顾身上力量未复,金袍一抛,左手如虎奔出,紧紧抓向玉月渠的脖子,玉月渠腰向后一弯,双手抱着左璇玑腰部,右腿向前一步,将左璇玑一别,腰间猛然用力,将左璇玑压倒身下。

    “你想做什么?”左璇玑将剑向地一插,借力身躯仆步蹲起,一掌打在玉月渠心口,玉月渠翻身卸力,跳出三步之外。

    “我来送你一程,你是永恒不变的侠客,我是不变永久的魔,然而你……比我更执着,你在人间使命早就已经结束了。并且我在你身上得不到快乐了,所以非要送你一程,离开人间吧。”玉月渠剑姿昂然道:“情寄生死恨谴月,就以天来血祭,让我们痛快一战吧。”

    “你胜不了我。”左璇玑傲然顶天立地,剑势拉开,横展寥廓,一呼吸,人影迅捷。

    缠斗数十回合,狂天疯地九重剑已经展现八重之数,而左璇玑神话力量,冲奋上限早越不知几何,最后一剑,无天无地。不存一切,无我无剑,至极之狂,杀无赦。疯狂之间,一走生路无情,一行杀道绝爱,最后的胜负一决,玉月渠飞出震的山壁洞开,左璇玑化金色光芒,越天神话而去。

    “多谢你的刀啊!”玉月渠坐在阎欢鬼身后道。

    “契命鬼神刀,她是永远的天上神话了,不过,死去的人回不来了。”阎欢鬼哀凄道。

    “这一篇故事结束了,我们也该离开了。”玉月渠双手插腰而起,凝视金神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不属于爱情,因为那一人坚定在行侠仗义的路上,至死不渝,而那五光十色的相逢相识相知相爱乃至于相背,背道而驰,再见了。而魔……魔高一丈,所以……红莲之门再开,又是一篇玄妙神奇的故事。

    下一章五经四书•篾心元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