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中午，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都回来给老爷子过生日，老爷子很高兴。中午吃完饭，如缈睡了一会儿。上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如缈很累。虎皮喵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没办法，如缈一家要在爷爷奶奶家待2天，虎皮喵没人照顾。虎皮喵很会看人脸色，回来后只跟如缈待在一起。

    一觉醒来，大人们已经开始在准备晚上的祭祖活动了。烟老爷子祖籍江南，除夕保留了祭祖的风俗。所谓的祭祖，也不是像古时候那么繁多的规矩和仪式，就是做几道祭祖的菜，全家老少一起，向祖先陈述一下这一年的大小事情，祈愿来年祖先保佑。

    祭祖结束后，晚饭就开始了。家里人也不是很多，就不用分两桌了。爷爷坐在主坐，奶奶陪在一边。大伯一家四口，如缈家一家四口，叔叔一家三口，围坐在一个大圆桌。爷爷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宣布开饭。晚饭吃的愉快和谐，因为烟老爷子主张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饭桌上并没有人说话。烟老爷子不喝酒，烟瀚海弟兄几人也不是很喜欢喝酒，所以饭桌上没人喝酒。

    晚饭结束后，烟老爷子把几个儿子叫到书房，逐个问了一下近况。烟大伯趁机对老爷子说：“爸，年后如刚就要准备结婚了，明年春节，我们可能就不回来了。如刚的女朋友是江浙的，俩人商量好了，每年春节轮流着过。明年是第一年，他们要去东北过春节。”

    “行，你们商量着来就行。”孩子大了，烟老爷子也不愿多加干涉，大孙子已经30岁了，已经属于晚婚了，都是成年人了，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琐事。

    “谢谢爸能理解我们，妈那边，还得您多帮忙说说好话，我还没敢跟妈说呢。”大儿子笑的一脸尴尬，烟老爷子也不愿意多加苛责。对大儿子，烟老爷子其实是不大满意。当年响应号召，年轻轻的就离家去了农村。后来修水渠又摔伤了腿，当时自己和老伴都忙，也没能在孩子身边照顾。大儿媳妇也不是个知书达理的，也没有当家大嫂的能力，更不能友爱妯娌，说不得是配不上大儿子的。这几年老大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老爷子还是心疼大儿子的。

    “老太婆那里，我去说，你放心。只有一样，你们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让你妈妈担心。”老爷子交待完大儿子，又看了看二儿子。

    “瀚海，两个孩子你还得多看着点，锦绣不是个有成算的，别让孩子吃了亏。”三个儿子里，老爷子对次子是最满意的，当年下乡的时候，老二才16岁，本来以为不能适应下乡的生活。可是老二很快就适应了，并且站住了脚。

    “爸，您放心，两个孩子都挺好。如缈就不说了，如远现在也有了新的目标。前几天如缈不知道跟如远说了什么，如远已经开始打听本科函授的事了，说是再过几年考研究生。”烟瀚海怕老爷子担心大哥，赶紧说了个让老爷子开心的话题。

    “嗯，如缈是个好孩子。自己出息，还知道劝谏她哥哥，很不错。如远也是个好的，听话稳重，现在又知道上进了，不错，不错。”果然，说到孩子们有出息，老爷子是最欣慰的。

    “爸，我们大家都挺好的，您就别担心了。”三叔趁老爷子心情好，赶紧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嗯，瀚界，上午佟丽华跟缈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俩太不像话了，连缈缈的口粮你们也惦记，哪像当叔叔婶婶能干的出来的事。”烟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

    “爸，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您知道的，如行比缈缈还大3岁，正式长身体的时候。佟丽华的户口在她娘家，我们全家就指我这一点供应粮，真不够吃。”

    “行了，我知道你们难，但是有难处也不能惦记侄女的口粮，说出去让人家笑话。我跟老太婆的口粮还有，我们现在吃的也不多，每个季度来家拿些，平时匀着吃，应该差不多。粗粮现在不限制，你们再添置点粗粮。”老爷子也体谅小儿子的难处。

    “爸，如缈舅舅在百货大楼上班，能弄到供应外的物资，要不，我托他买点？老是吃不饱也不行，孩子长身体呢。我跟锦绣都在食堂吃，家里也不怎么开火，如缈的口粮给老三吧。”烟瀚海不想老爷子为难，“爸，我们是一家人，都凑一凑，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怎么也不能从您跟妈的嘴里扣粮食呢。”

    “你们都是好的，相互扶持点，都是一家人。”老爷子很欣慰的看了一眼三个儿子，老二是个有成算的，性子也不错，对兄弟姐妹都很关心。老大和老三虽然有点私心，但是大是大非上过得去。老爷子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家里的一份子，今后多帮衬帮衬。”

    书房里的气氛有点压抑，“爸，咱出去吧，快演春晚了，咱看晚会去吧。”烟瀚海赶紧转移了话题，这时敲门声响起。“爷爷，我能进来么？”如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缈缈有事跟爷爷说么？”老爷子赶紧换了副笑脸。

    “爷爷，我不光有事跟您说，我也有事跟大伯、叔叔说。”如缈笑得一脸神秘。

    “哦？这还跟每个人都有话说呢？”老爷子一脸宠溺的说，“那就说说吧，咱也都听听，小缈缈能说出什么来。”

    “爷爷，我有个同学，就是褚云伟，我爸爸知道的。他爸爸最近几年做生意了，赚了不少钱呢。你看，大伯和叔叔家，是不是也能做生意呀。”

    “哦？做生意呀，现在政策好了，做生意也不是不行，不过做什么生意呀。”老爷子一脸好奇的问，大伯跟叔叔也是一脸好奇。

    “大伯母是老家，在山区，山高林密的，有不少山里的特产吧？大伯可以跟大伯母一起收山货，晒干了，运出去。我看书上说，古时候有镖局，从南方把丝绸卖到北方，再从北方运回毛皮，赚的就是地域价差。我们也可以这样，山货在咱这不值钱，但是到了南方不一定不行。正好大哥哥的女朋友是南方的，你看，是不是可以试试呀。”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如缈也不催促，得让爷爷好好想想，没有爷爷点头，这事终究是不行的。“缈缈啊，你让爷爷好好想想啊，老大，你们也琢磨琢磨。”

    “爷爷，大伯的事先放一放。三叔，婶妈的刺绣手艺是不是挺好的？”

    “缈缈，你婶妈的刺绣倒是还行，但是现在谁还用刺绣啊。”三叔看了看如缈，对她的建议不置可否。

    “三叔，现在有的地方经济发展的很快，已经有一些富裕的地区了。还有啊，现在对外贸易政策也蛮好的，外国人喜欢啊。爸爸，建设叔叔好像认识做外贸的朋友，可以问问建设叔叔。”

    “我听明白了，缈缈的意思就是利用身边的资源，做点生意。”烟瀚海沉思半晌，“缈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让爷爷、大伯跟叔叔都好好盘算盘算。这不是小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

    “嗯，那爷爷好好想想，我出去了。对了，奶奶说，除夕夜，都要出来看春晚，还要守岁。我们可以边守岁边谋算这个事”

    “嗯，缈缈说得对。咱们也都出去吧”，老爷子一锤定音，今晚的谈话就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