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诞生
睁眼,我看不清世界。
浑浊是我的评价。
我的出生很黑暗,在我睁眼摸索这个世界前,世界就已经把我丢向了黑暗。
孤儿,这是一个令人怜悯却又厌恶的词语。
怜悯,是对他人遭遇的可怜。
厌恶,却总是希望它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命运里。
可惜,我是前者。
我是一次激情后的产物,他们的结合,并不存在所谓的情感,只有那臭入灵魂的钱币,以及源于两人心中那股原始的冲动!
据院长说过,送我入院的是个长相清纯的女人。
而陪同她一起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大腹便便的男人。
男人甩下来一大笔钱就离开了,女人在把我交到院长手里后,嫌弃地擦了擦手,也一并扬长而去。
从此我生命中第一个标签也就出现了——孤儿。
院长靠着这笔钱和政府发放的一些助学金把我送入学校念书,吃穿用度从未亏待过我。
记事后,我知道院长一定贪墨了一些钱财,但对我来说是无伤大雅的。
毕竟是他将我养大的。
他虽然把小时候的事告诉了我,却依然告诫我要放下仇恨。
毕竟好人总比坏人多嘛。
我听话地放下了仇恨,并按照他的期望,成为了一名医生,并以博士研究生的高学历,进入了市区第一医院,担任了主任医师。
本以为我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却没想到院长却在三年后因为一次意外离世,我看着手术台上的院长,以及他那无助的眼神,脑海中闪过了十多条救治方案,但可惜的事,面对已经奄奄一息的院长,那十几条方案得出的结论都是死亡。
我很想拯救他,但终究是无力回天。
恍惚间,我似乎感觉到心中的某根丝线断了。
就像是风筝断了线,没了方向,没了目标似的。
我彷徨在急诊室前的过道间,看着其他的医护人员,推着院长的尸体,冲向太平间。
我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伸了伸手,希望能够将院长重新拉回来,但终究还是看着他被医护人员越推越远。
我怎么才能抓住你?
……
自那以后,我就无法再向曾经那样从容地走上手术台,每当我看到手术台上的病人时,我总能想起,院长躺在上面奄奄一息无助地看着我的样子。
我只能请了一个长假,约上了心理医生谈谈了。
在这样下去,我将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失业了,还会让我永远地失去成为医生的资格了。
一个拿不起手术刀的外科医生,又算什么外科医生?
星期六,一个幸运的日子。
我和我的心理医生探讨了很多,我突然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再加上在学校时,我的辅修课程就是病态心理学研究,这使我又了重新学习心里学的想法。
我告别了医生,回到家中,翻出了曾经的学习书籍,开始挑灯夜读。
经过一个月的苦读,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收获自然是有的,我发现,如果给一个人种下心理暗示后,再用某种致幻药物辅助,配合一些刺激心灵的话语,可以就此间接控制他的思想。
太美妙了!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或许更适合心理医生啊!
我曾经应该是选错了从医方向,一开始,我就该选择心理学的才对!
这一刻,风筝似乎找到了方向。
我看着院长的遗照,满足地笑了。
我在自学了一段时间后,通过医生间的人脉,成功考出了心理医师证。
并开始在网上问诊,帮助人们走出心理疾病。
起初,十分顺利,直到……
她的英文名叫瑟琳娜。
很洋气。
是一位年仅20岁的独居学生。
这是我见过最难缠的病人,她需要心理医师的帮助,但心理上的封闭,又让她无法正常与我交流。
就这样拖了一个星期,我对她的治疗依旧毫无进展。
我有些颓废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学习的还不够多。
但很快,我又振作起来了,我想到了那个能够控制思维的方法,或许可以靠着这样的催眠手法,让瑟琳娜逐渐打开他的心扉。
计划如期进行了,在瑟琳娜的出租屋内,她陷入幻觉中说出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把对于这个社会的不满,全部宣泄了出来。
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坏人也可以比好人多。
我的世界再度变得浑浊了……
而当我听到,瑟琳娜在一次酒吧被人“捡尸”后怀孕了,她想要将肚子里的孩子去医院里“丢弃”时,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用心理暗示,控制着瑟琳娜,将厨房的才到拿起,给自己的咽喉,来了一次深入的“按摩”。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抛弃!
加上前面瑟琳娜给我灌输的世界阴暗一面,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报复的种子……
当我回过神来时,事情的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
我恐惧地看着厨房里的尸体,心脏加速了跳动。
但很快,我适应了这样的局面,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但依然不知所措。
“想试试成为清道夫吗?”
充满磁性地声音,猛地从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只看到了一个戴着单片眼镜,身穿黑白撞色西装与西裤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黑白相间的鬼脸面具。
我询问他的身份。
他只告诉我,他是这个世界的清道夫,是带着恶人进入地狱的摆渡人。
他叫——十古无常!
对视许久后,我咧开了嘴,伸手摸向了他手中的面具。
一阵恍惚过后,我回过神,发现那一身黑白撞色的套装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前后还多出了八个字——“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脸上冰凉的感觉,也让我知道,我已经戴上了面具。
不同于中年人的是,我手上还多了一双手套,左白右黑。
奇怪的是,我明明是第一次看到的手套,我却清楚地知道手套的能力与使用方法。
右手的袖口里,静静地躺着一支袖珍手枪……
这一下,我心中的无措消失了。
我缓缓移开面具,将半张脸藏在了面具后面,看着厨房里的尸体,露出了“健康”地笑容。
我叫陈雨,也是十古无常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进行清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