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革命派势力
巫马柔看着住院费的账单,捏了捏自己多了些毛茬的脸,然后又站起来溜达两圈后,还是坐了下来,撇着嘴叹了口气。
这狗日的医院怎么这么贵啊。
按照道理来说巫马柔作为巫马家族的公子理应很有钱的,但首先他常年在外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家族的派出,自然就没有了家族内部的接济。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家族中的催促,和自己不久前死去奶奶的遗愿巫马柔才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回到旦汜果区。
同时,虽然巫马柔年纪轻轻就结了婚,但他名为司马冷屑的妻子实际上,打小就是巫马柔的童养媳,也就是俗称的政治联姻。
因此在外人的眼中,柔是家族的小公子又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拥有一儿一女,是一个妥妥的人生赢家,但自己家的情况自己清楚,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这也是巫马柔对着住院费嘬牙花子的原因。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还能跑了是咋的,更何况他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他作出逃单的行为。
所以,柔就只能老老实实结账去也。
世界上一切商家在消费者付费的时候都一定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这家私立的医院就是典型,巫马柔刚在付费处一站,哈欠还没打一个呢,医院就已经办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前戏”,就差巫马柔签字了。
柔无奈一笑,把名字签在了账单上。
可就在这时候,私立医院特有的柜台前穿着暴露的女护士突然叫住了柔。
“等等,这位先生,您是巫马家的人?”
“额,”巫马柔挠了挠头:“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他可一点都不想通过家族势力去占小便宜。就像前文所说的,柔可是改革派的忠实拥趸,这个国家一切的积弊,包括皇帝,官僚和家族在他眼里都是丑陋不堪。这次回来本来就有一些传播改革的小心思。
但护士显然没有听巫马柔的解释,只是青葱十指一扒拉,电话就直接打到了医院主任。
任何有关于家族的事情都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护士能插手的,上报就是她面对问题时最简单的,也是最管用处理方法,甚至医院还有个专线,专门处理有关三大家族的问题。
而在护士拨通电话时,恰逢医院主任和自己的老朋友医院院长聊闲天。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医院可谓是只手遮天,所以他们“肆意”宣泄自己的“欲望”,竟然占用风景最好的公共空间,不知道在哪里整了两个秋千,整天不干正事,到处摸鱼。
以上的话都是这两个老人开自己玩笑时候说的。
总之,就在两人一边喝茶聊天,一边坐秋千的时候,主任接到了电话。
“什么?来了个巫马家的人......”主任皱起了自己满脸的皱纹,凡事只要和三大家族有关系就相当于和麻烦画了等号。
院长戳了戳主人的肩膀,摆出一副说悄悄话的姿势:“问问她,那个巫马家的是个老头,还是个小年轻。”
“她怎么可能当着人家面说这个啊,巫马家的人又不是聋子...”主任又把嘴对准了手机:“你让他稍等,我这就过去。”
电话挂断,主任就要站起来,却没想到院长在这时候却拦下了自己。
“你等等,我亲自走一趟吧。”院长费力的从秋千上站起来。
主任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这老身子骨行吗,还是我去吧。”
院长喘了口气,然后哈哈一笑:“人家巫马家的看着你这脸衰样不高兴了,还不开压路机把我这医院给拆了。”
“你这个老东西!”主任听到后吹胡子瞪眼,然后沉默了。
有关于三大家族的事情一定要用上百分之一千的重视。
“慢着,我跟你一起去吧,回头打起来了还有个照应。”主任叹了口气。
“我怎么可能和人打起来,我可和你不一样?”
“害,闭上你那烂嘴吧,年轻时候疯狗一样逮到谁咬谁。当年要不是三大家族放你一马,你早不知道被扔哪条河里去了。”
院长笑了笑:“说起来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打过架了,我也是老喽。”
“老点好,老点好。”主任也笑了。
于是经过几分钟的赶路之后。
“先生,我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哦哦,居然是巫马柔先生。这次算是来着了。”老院长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前台,看到眼前人时眼睛却闪起了光:“我原本还想要去接触您呢,没想到现在撞上了。”
“您是?”巫马柔显然不认识眼前的老人。
老人却在这时候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掏出来一个蓝色打底,金色镶边的牵牛花胸章。
巫马柔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宪治党的老前辈啊,真是失敬。”
他也掏出自己的胸章,微微欠身,示意为鞠躬。
宪治党就是改革派的党派名字。
由于这个党派的创始人们多数曾在小日子国留学,也是在那里接受了新思想。所以党内有一些日式礼仪传下来,不过大伙都是花火国人,做这种礼仪是对创始人尊敬,而不是对小日子尊敬,因此大多也就是走个形式,不必严格的鞠躬九十度,可以看出来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随身带着牵牛花徽章,你对党派很忠诚啊。”老院长笑了笑。
巫马柔也弯了眼睛:“您也和我一样啊,老先生。”
牵牛花,作为党派的党花,因为很短的寿命所以被小日子赋予了变化与转瞬即逝的美丽等含义。而党派的创始人则给这朵花赋予了改革,新生的意味。
在几个成年人聊天的时候,巫马空也透过房门那大大的玻璃窗户往外看,观察着这个奇异的世界。
挂在墙壁上,指针一圈一圈不厌其烦旋转着的钟表;摆在几颗绿植中央,一直往外吐水的哥特式小喷泉;没有人时就关上,一发出声音就亮起来的小灯。无数抓眼的东西都在不断挑逗着空的好奇心,偏偏他因为医生的要求,在没人看着的情况下不能从病床上起来。
这使得巫马空的小心脏好像被几根刷了水的小刷子蹭来蹭去,痒痒的还挠不到。
一个有趣的场景却吸引了巫马空的注意力。
因为小腿截肢而只能拄拐的少女,还有一个又扮鬼脸又耍杂的少年。
“哈哈哈,哥,你刚才好像一个吉娃娃啊。”女孩被少年的鬼脸被逗笑了。
男孩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然后有感而发:“真是小矮子啊,明明五年级的时候还比我高呢,现在我平视都看不见你了。”
“坏人。”少女玩笑似的给了哥哥一拳,却没想到脚下一滑,哥哥见到后立马去扶,结果惯性作祟,结果就变成了哥哥被一拳打飞,妹妹还站着。
妹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蹲下来,但她突然回想起来暂时被忘掉的事实。
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腿了。
妹妹心里一酸。
却没想到这时候哥哥却叫了她一声。
“老妹!”
妹妹疑惑地抬眼一看,却发现哥哥比刚刚还要搞笑的鬼脸。
“噗哈哈哈哈哈!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妹妹开心的笑着,哥哥却看似不经意的一问。
“一会又要换药了,你还怕吗?”
妹妹也“不经意”的摇了摇头。
“谢谢你,哥哥。”
巫马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病床上爬了下来,医生的话被扔进了茅坑,只见他整个人都扒在硕大的玻璃上,想要离这有趣的一幕更近一点。
他们看上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这到底是......
明明狠狠地摔倒了,却还是很开心吗?
这时候,少女突然被医生叫走,就在巫马空旁边的病房,她要换药了,少年也跟着走了进去。
大门被冰冷的关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不到两分钟,隔壁的病房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是女孩的声音。
这就是换药?
巫马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满足着自己蔓延的好奇心。
“啊啊啊啊啊啊!!!”女孩惨叫着,就连嗓子都变得沙哑,不知道破音了多少次,她曾无数次的试图闭嘴,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但还是因为强烈的疼痛而惨叫,甚至到后来都变成了破碎的呜咽声。
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换药呢?
巫马空静静地听着这一幕。眼神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随着换药的结束,少年缓缓的搀着少女走出来,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道牙龈,眼眶甚至比换完药的少女还要通红。
妹妹没哭,但哥哥哭了。
“三天后还要换药......你害怕吗?”哥哥声音颤抖的问了刚才问过的问题。
巫马空紧紧的盯着他们,海绵一样汲取着这世界或好的,或坏的一切。
妹妹这时候却出乎哥哥意料的摇了摇头:
“只要哥哥陪着我,我就不害怕,我很开心哦。”
哥哥又流出了眼泪抱紧了这个坚强的女孩,巫马空则是惊讶地张开了嘴。
原来这就是家人吗?
原来这就是兄妹。
只要陪伴在一起,彼此就会很开心吗?
巫马空开始对自己的妹妹巫马爱和还未见面的母亲萌生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