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自然也被奇香限制。

    他震荡内力，只能感觉一丝细小如初升的气息。好消息是，这股气息在循环之下，在不断壮大之中，不断冲破着奇香的压制。

    他的面色转向红润，以往种种只差一线的内功，在这股压力之下，竟是纷纷突破到了登堂入室的境地。

    此刻虽然没有恢复全部状态，但在不断的调息之下，已经恢复了一些自保能力。

    只是想击败眼前这个人，只怕力有所怠。

    以苏启目前的剑道境界，也称的上剑道宗师。

    但落在剑皇破虚的身上，他隐隐的感受到一股锋锐的......剑意和压制。

    内心已经是响起了预警，眼前之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此前遇到的最强大敌人，不过是丛昌，眼前人的气势，又超出丛昌何止数倍。

    眼前还未真正出手，一旦出手，怕是石破天惊。

    更何况，诸天一号因为他改变了任务计划，临时发布的任务，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终极任务发布：逃离青城山，即可返回主世界。

    在破虚缓缓出剑，将剑锋对准忘虚子之时。

    一道颤声却是从弟子中发出，“不准、不准杀我师傅！”

    一个白衣身影竟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几步之后却是仆倒，脸上满是倔强。

    “住手，住手啊！”

    忘虚子回眸望去，却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他摇了摇头：“生死早有定论，不必哀声，师傅...也去找自己的师尊了。”

    他想起那一道庇护身前的身影，几剑之下，一伙流盗皆是匍匐到地，而他则是懵懂的牵着师尊的手，那是他第一次踏上青城山。

    破虚逗他玩，会常常将他逗哭，但却是会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给他买糖吃。

    远虚监督他练武很是严厉，不留一点情面，常常练得到处疼痛红肿不已，却会把自己锤炼身体的药汤，都加在他的浴桶里，还会给他按摩疏松静脉。

    师傅常常不管三人的修行，但生活方面面面俱到，他常常说，我不需要你们三人需要多高的武功，我已经很高了。只希望你们能像今日这样，在山崖这端，静静地陪着夕阳下的青城山。

    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动手吧。”忘虚子静静的看着破虚。

    破虚面色却是僵住，他一剑拔出，一道剑芒，直接是将那位弟子的身体挑飞，面色阴沉如水，暴戾嘶哑。

    “我说了多少遍，多少遍！

    不要再我面前玩什么仁义道德，师徒情深！！！”

    他一连挥出数道剑芒，那弟子在空中缓缓飘落，渐渐没了气息。

    “破、虚。你杀了我，杀了我！不要再为难，我的弟子了！

    我求你，破虚师兄，我求你，给青城山留个种吧，”

    忘虚子惨笑之间，热泪涌出，他缓缓爬去，拉住破虚持剑的手。

    “杀了我。

    杀了我！！！”

    “不准你动我们掌门！”这是一个瘦弱的女弟子，她紧咬牙关，勉力发声。

    “恶贼，有种的往我身上刺啊，小爷还真不怕！”这是一个新入宗的弟子。

    “先杀我再说！”

    “没错，先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弟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绵延成片。

    “恶贼，我们青城山的弟子，绝不会苟活！”罗玉面惨笑兮兮，即便是踏在生死门外，他依然很高兴。

    他真切的感受到，身后是群峰绵延的青城山。

    绝不妥协！

    绝不屈服于力量！

    生死矣矣！可有憾事！

    看台之上散乱的武林人士，俱都是深深吸了口冷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青城山的弟子们，竟是齐声唱和：

    “朝生青城山，夕死道义间！

    朝生青城山，夕死道义间！！

    朝生青城山，夕死道义间！！！”

    是的，我们从未忘记。罗玉面回头望去，一张张年轻各异的脸庞，把他们糅在泪水中，糅在永不消逝的青城山里。

    朝生，夕死，无憾足以！

    苏启的脸庞已是泪水成行，嚎啕大哭。夕阳下的青城山，多了他这位看客。

    运功，持续的运功。

    “好一个青城山，好一个不怕死的青城山！”

    破虚看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一些几乎不会再想起来的记忆，却是阵阵的上涌，转而每一片血红的天幕覆盖

    “一个一个，陪你们的掌门一起走吧！”破虚高高举起剑来。

    “住，住手。”苏启开口。

    “呵啊！”破虚不做理会，他的力量，不断的剑内汇聚。

    “破虚，你真的知道，当年明阳子前辈想把掌门交给谁吗。”苏启依旧在运功，他清晰的感受到，力量一丝一缕的回归。

    “不就是你们的忘虚子掌门么，还能有谁！”破虚的声音邪异非常。

    “你错了。

    明阳子前辈，一直都是想把掌门的位置交给你。”

    “不可能，不可能！”破虚一声尖厉的咆哮。

    “不要再逞口舌之利了，今天你们都要死！”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问远虚子前辈！”苏启开口，他还需要时间，他所说的，也都是从远虚子身上得到的信息。

    远虚子已是断了数条肋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见破虚转头看他，也是赫然便骂：“不错！你这个畜生一样的东西，师傅一直没有宣布掌门的人选，你便认为不是你了。

    师傅早说你颇有心智，只是少些打磨，待你沉住心气，明日当场自然会宣布掌门的人选。

    可是，可是你个畜生，都干了什么！师傅啊！”远虚子嘶吼的血泪模糊。

    “不，骗我的。

    不可能！

    我不信！”破虚仰天大吼，手中剑却迟迟没有挥出。

    “破虚，你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从明阳子前辈面前逃走么。

    恐怕明阳子前辈到死也没想到，他的徒弟，他抱有重望，要授予掌门之位的徒弟，会对他老人家痛下杀手。”

    “不，不。”破虚的目光一片冷漠。

    “破虚！我还要问你，当年第一批去找你的四大长老，为什么会惨死在你手里。

    师傅可是万千叮嘱，不得伤你的性命，好生将你请回来。”忘虚子也发出怒吼，这些年，青城山与破虚的血仇，结的太多了。

    “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在耍什么花招。”

    破虚喃喃摇头，连连后退。